這事關係到自己姨妹,一時,環佩還真是做不了主,忙道:“謝主子想着她,這事看着還真要同她自己個合計合計,可不能辜負了主子的一片心。”
徐秋娘也只是先探探,只不過覺得用環佩的妹妹好些,這樣連着環佩,也就不怕她妹妹日後做事走了樣子,自己也能更放心的用上這環佩了,真正是一舉數得。
不過若是她們不願意,徐秋娘也是不怕,還能找不着個人?遂淡淡的道:“也好,你今晚就回家一趟,我明兒就要結果。”這事得乘着他們婚前辦,不然成了親,就更麻煩了。
你道這徐秋娘打的是什麼主意,毒着呢,她想着用毒害了這柳露,到時只說這耿荃沒按好心,給兒子找了個病秧子剋夫命的,她不死自己兒子就會死,虧得還沒成親。
若是真這樣,想來耿荃也沒話說了,她也正好有機會將孃家庶女提出來,只說是衝一衝晦氣,這次是官家之女,不管嫡庶,總比個落了第的秀才女兒強吧,在不濟人家還有嫁妝呢,還怕陽哥兒不樂意。
她這算盤打得好,可人家未必就樂意呢,不過她此時可想不到這些,在她眼裡,耿家就一落魄的莊稼種地的,能得她看顧應該算是燒了高香了,沒有她的面子,皇家會如此看顧他耿家。
不管她跟着想什麼,環佩是一點也不敢擡頭的,聽了徐秋娘的話,忙道:“是,主子,奴婢這就回,明兒一早必定上來,今晚安排誰來值夜?”
徐秋娘聽了想了想。不在意的道:“就玲瓏吧,瞧着還行,要是得用,就升上來做個一等的吧,如今我身邊的丫頭還是要好好的重新挑一挑了。”自打出來了背叛的事,這福宜堂的丫頭老媽子小廝全都被她清洗了一次,這才使得她如今用人上捉襟見肘的。
環佩聽了這話。臉色微微變了一變,自己還沒得重用呢,就又上來了個,看來玲瓏這蹄子也不是個好的,不過嘴上卻歡喜的道:“還是奶奶眼光好,這下玲瓏這丫頭要高興的到處說了。”瞧瞧這眼藥上的。
徐秋娘聽了眉就鄒了起來,這玲瓏看着確實是跳脫了點。她如今看上的也就是這性子簡單點的,她可是被看着老實穩重實則包藏禍心的給弄怕了,不過這嘴不穩也是不好,難道真是如此,不過這只是環佩一人的說法,她也就只“哼”了兩聲,沒說什麼話。
環佩見了也不知這眼藥上的管不管用,只得低了頭殷情地給徐秋娘捶腿。
一時室內靜的只聽到錘子輕碰肉的聲音,主僕倆是各自想着心思。
恭王府裡的陰謀,柳露跟着別院裡是啥事不知。正高興的陪着孩子們逛園子呢。
耿靖陽簡單的介紹了飛絮園的大概形狀。也就開始帶着她逛了。
倆人說着也就到了荷塘邊的亭子裡,這處亭子是三面臨水的。亭子並不完全是四面敞開的,臨水的三面是用隔扇與外面隔開的,想是可以方便拆卸的,隔扇上的花紋也很是繁複,有盤長、梅花、冰紋、大桃子、圓圈、萬字、壽字等。
柳露沒有直接進了屋子裡,而是沿着窗下的廊子往南面走去,這處臨水的靠長椅乾淨明亮。想來是常有人來打掃的,遂笑着拉了耿靖陽道:“我們這處坐坐吧,我最是喜歡靠着水邊坐着,帶着水汽的小風吹得人微醺,很是舒服。”說完嘴裡還哼了句,“秋風懶困倚微風呀”
看着已然微閉上眼享受的柳露,聽着她最後一句,耿靖陽不覺莞爾,這句說的真好,真貼切,想着這就是一該享受的人,就她這滿足的樣子,就充滿了詩情畫意了,暗自決定既然這處不常來,家裡是一定要造個後園子的,再挖個同這裡一樣的荷塘,要是地方不夠的話,就往後再擴擴罷了,誰還在乎多點院牆了。
想了一氣,耿靖陽挨着舒服坐着的柳露,很是寵溺地道:“你既喜歡,日後我再帶你來,即使哥哥們湊巧也來了,也不礙什麼,自家人也沒甚規矩,再說了這處也大,互不相礙的,日後有了嫂嫂們也可以來小住一段時日。”
因爲在外,柳露也沒好意思依偎在耿靖陽的肩上,只往後靠着椅背欄杆,聽他說話,遂睜開眼,笑着道:“日後再說吧,我是喜歡這裡,可也不能將老爺子一人丟在家裡,那這兒媳婦可是當得不稱職了。”看了看周圍,覺得沒人了,就又輕聲道:“我們也可以在逍遙莊的小塘子旁也建處亭子,不過哪裡沒風,倒是沒這處來的有氣息,有感覺。”
耿靖陽聽了很有同感,趁機笑着道:“這話很對,那裡就是少了點人間煙火味,再好,也不及外頭呀,要不我們將家裡後頭的大院子再往後擴擴,你看如何?”
柳露可是不知道他早就有此打算,多少有點意動,不過想到老爺子他們正進行的事,又有點遲疑了,“這樣不好吧,萬一讓人懷疑了就不好了。還是日後再說吧。”
這些事如今耿靖陽還真不好說,想了想道:“也好,我們現在說也不經事,這事還是得問老爺子,家裡若是實在不行,就多出來走走逛逛,這處離京裡極近,來往也方便。”
柳露笑着點了點頭,遠遠望了下池塘邊的假山處,沒瞧着孩子們,忙問道:“這倆孩子上哪裡去了,我們要不要去找找?”
耿靖陽也四下看了看,是沒瞧見,只見着了劉文在後遊廊處留下的標示,忙道:“不礙,他們沿着遊廊往後院去了。”
柳露也歇夠了,遂拉他起來,“走,我們也去後院看看,說不得,還可以逛到東園子那邊呢。”
耿靖陽今兒本就是陪他們的,見她有興致,也不擾她,順着她的力,就起了身,見柳露準備沿着來時的路往回走,忙拽她道:“可別,我們繞着外廊從東邊過去,哪裡有臺階直接可以上游廊。”
柳露也不知地形,只隨了他走,這東邊倒真是與西邊不同,池塘的西邊是假山林子,這東邊是一排排倒垂楊柳,看着很有點蘇堤的感覺,因着要追孩子們,柳露倒是沒停留直接就往後去了,邊走邊道:“好了,我們去吧,這裡過後再來看,不過這裡怎麼一個下人也沒見着呀?”
耿靖陽笑了道:“這不是你們要逛嗎,我就讓人清了清場,讓小廝們迴避了,這裡不比別家正規,以前家裡都是爺們,沒有女眷,這裡也就讓小廝來回的打理了。”
柳露聽了“哦”了聲,這亭子並不是很大,沒一會兒也就出來了,怪道耿靖陽讓走這邊呢,原來這裡連着亭子走廊中間,又建了條水上的長廊,直接連着後頭的遊廊,沿着這條長廊既可以看風景,又可以近距離的喂喂魚,要回遊廊也是方便,柳露看着這處曲折拐彎的廊子,很是感慨地道:“不錯,好似人在畫中的樣子。”
“可不就是人在畫中嗎,你瞧風景,我這不就是在瞧你嗎,多美,好似有着嫋嫋仙氣呢。”耿靖陽笑看了她一眼,也詩意了起來。
柳露被他說得臉微微一紅,剛想逗魚的心也沒了,忙瞥了他一眼,啐道:“好了,發得什麼瘋,走吧。”
倆人走得急,一會也就上了遊廊,這西邊的一段遊廊,左右只是些山石花草,往東走,漸漸的就分出了層次來,有的山石逐漸高大,花草也往花樹發展,這漸次的改變一點也不突兀,過了這正屋的後頭,就顯出不同來了,遊廊的北邊全是高大的銀杏樹,因爲是秋天,銀杏樹葉全都是杏黃色,看上去美極了,也不知結不結果,遂指着樹問道:“靖陽,這樹結果子嗎?”
“結吧?我也不清楚,這得問管家了,往日來去匆匆誰管這個了。”耿靖陽這話說的一點負擔也沒有。
柳露很是無奈地看了眼他,得,這人大概連家裡有多少收入和鋪子估計也是不知的,還指望他什麼,不過即使不結果,這看着也是養眼呀。她還沒來的及多說什麼,就聽着孩子們的聲音了,忙道:“他們也真在這呢,快着我們也去看看,玩什麼這麼高興。”
耿靖陽不用看就知道,這肯定是劉文跟那顯擺呢,你說這東園子,啥都沒有,能這麼熱鬧,可不就是他在那耍功夫嗎,不過他可是沒說,只道:“好了,我們到了不就知道了嗎。”
還果真被耿靖陽給說上話了,這不那處空地上,不就是劉文在那耍棍嗎,柳露見了很是詫異,“這劉文怎麼是耍棍的,瞧着不像呀。”
“呵呵”耿靖陽被她說得一樂,“他會耍棍子,就是耍棍的,這不是逗孩子們嗎,要是弄個什麼刀劍鐵鏈球之類的,不得嚇着人嗎。”
柳露臉一紅,“哦”了聲,見兩孩子中,最是興奮的是柳原,笑着道:“到底是男孩子,這看着多高興,你瞧着他有這潛力嗎?”
耿靖陽想了想,誠實的道:“這會看,倒是不行,原哥兒人大了些,骨頭定了型,在一個他的筋骨本生也弱,算起來不是太適合練武的。”
柳露一聽,有點急了,忙失望地道:“就沒一點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