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倆哥哥和老爺子瞪,老三是嚇得徹底不敢出聲了。見他如此,幾位大佬纔算是滿意,不過滿意的不同,老大老二是想着趕緊的轉移了老爺子的注意力,這老三還是知趣的,老實了。老爺子想着,看來孩子們上心了,不然不會不出聲了。
耿靖陽可不管他們,自一聲送入洞房,就樂顛顛地牽着柳露,往後頭去了。直到進了後院的新房,安生地坐到了牀上,柳露才算是鬆了口氣,她是真沒想到古代的婚禮這麼的繁瑣,想着這還是自家簡省了得,要是像那些大戶之家,可不得累死,想想就覺得害怕了。
沒等柳露多想,就聽見喜婆嘴裡叨叨着什麼早生貴子,和和滿滿,白頭到老啥的,還邊說邊往他們頭上撒東西,耿靖陽大概也不知道這些環節,本能地就護住了柳露,惹得一衆看熱鬧的人好笑不已,聽到人笑,耿靖陽也回過味來了,忙尷尬地又坐了回去。
雖然新郎的表現惹人發笑,可衆人懾於平常四爺的冷臉,倒也沒敢多笑,不過還是聽得一兩聲不和諧的聲音,大概是個年輕媳婦子,衆人沒理會她,只當她是嫉妒了。
因着今兒一切儀式提前,這蓋頭也不用等新郎陪了酒,再回來掀了,喜婆得了主家吩咐,直接讓耿靖陽用喜秤挑了柳露的蓋頭。耿靖陽聽了吩咐,立馬哆嗦地接過了喜秤,屏住氣輕挑開了紅蓋頭。
今天的柳露可以說是張揚的很,身上的那股仙氣合着今天的妝扮讓她有種與生俱來的貴氣,看得新房裡的一衆人。都不自覺地緩了呼吸。
耿靖陽可就更傻了,平時柳露都是一副素顏,何時這麼用心妝扮過了,看得他愣是沒放下手中的喜秤。就這麼呆愣着,他這形態倒也沒惹人注意,畢竟大家都有點看住了。
這不就連看慣這些場合的喜娘也愣了一下。不過到底是經了事的,忙當先回了神,端來了餃子,夾了個給柳露吃,瞧着新人吃進去了,纔不慌不忙地問道:“生不生?”
柳露不懂這些,但是覺得餃子確實是生得。這還納悶着呢,也就順嘴答了句,“生”,隨着她這一聲,讓呆愣住的人都又回過神來。笑了。
聽了這話,喜娘樂呵呵地道:“生好,生好,多生,到時一年抱倆,兩年抱仨。”
她這話一說,樂壞了一羣人,趙大娘來得遲些,正好聽着了這話。笑着道:“你個老姐姐,倒是會說話,到時我們閨女生了,有你的喜蛋吃。”
新房裡的人聽了這話,越發的笑開了。
柳露瞧着了大娘算是鬆了口氣,被這麼多雙眼睛看着可不是好玩得。那心裡素質可得過硬,不過大娘這話也太生猛了些,人喜娘是本職工作需要,她這也太羞人了,本打算熱情點與大娘打聲招呼的,可被她這一吆喝是不好再擡頭了。
趙大娘是來看看柳露情況的,順便將鬧洞房的人帶去前頭吃酒,她見自己這話一說,大家都樂呵上了,忙拉了喜娘道:“老姐姐,這吉祥話都說了,沒啥事的話,就同我去外頭喝酒吧。”說完又對其他人道:“好了,好了,這看也看過了,樂也樂過了,前頭席面都置辦好了,只等各位了。”
衆人聽了這話,也不鬧騰了,忙鬧哄哄地準備走了。
耿靖陽老早就看不慣身後那幫小子了,盡看着自己的媳婦流口水了,忙交代了柳露道:“露兒,你先歇一下,我出去招待會客人。”見柳露點了頭,忙就拉了這一幫人出去了。
等屋子裡的都走了,時間一下子彷彿停了下來,屋子裡靜得出奇,柳露這才鬆了口氣,肚子倒是不餓,就是坐着太累了,正想着往牀上躺會,碧荷進來了,笑着道:“奶奶,可是累了,奴婢打了水來,您先洗洗,吃點東西再睡會兒。”
柳露倒是感激她的體貼,忙道:“可是真有些累,這身衣服加上頭飾可不得有十幾斤嗎,虧得是中午拜的堂,要是下午,我可是要受老罪了。”
碧荷一邊幫着柳露卸妝一邊道:“這可是我們四爺的意思,怕奶奶受累,改在了中午,好在離的近也沒礙事,客人也體貼倒是沒人抱怨什麼。”
柳露聽了這才放心,她最是怕因着遷就她,讓老爺子他們被人笑話了,遂舒了口氣道:“這就好,沒得大喜的事,被人說嘴。”說着等不急碧荷一人拆妝,自己也上了手,碧荷見了,只好笑,倒也沒說什麼。
她們這剛一弄好,翠竹正巧進來了,手裡還拎着個食盒,見她們都收拾停當了,忙笑着道:“奶奶這都收拾好了,正好四爺怕您餓着,叫廚房幫着弄了好克化的麪食來了,還有您愛吃的醃小脆黃瓜醬牛肉,奶奶就先用吧。”
柳露已然被餓過了,本不太想吃,這會倒是被香氣引得有了食慾,笑着道:“也好,我這就吃點,你擺在暖閣吧,我在那吃。”
翠竹也知道她有這怪癖,不喜歡在睡覺的地方用膳,也就笑笑沒爭辯,想着好在暖閣就在旁邊,也不會有人看見新娘子離開新房了。碧荷也這麼想,就走在了前頭,機警地看着外頭,防着有人來新房,瞧見了不雅。
見她這樣,柳露笑了笑,憑着自己如今的洞察力,怎麼會不知道有沒有人來,不過旁人不知,她也樂的不說了,丫頭們的好意她還是受用的,遂笑着跟在碧荷後頭,出去用膳了。
一路出了新房,柳露現在可是還沒心情好好的看看自己的新家了,只想着先用了膳再說,待到了暖閣,坐在臨窗的炕榻上,舒服地吃着勁道的手擀麪,柳露覺得疲憊也消散了,吃了飯,柳露就着碧荷的手漱了口,一時也不累了,笑着問道:“你們可是吃過了。”
“吃過了,您不用掛心。”嘴快的翠竹忙笑着回道。
翠竹今天穿了件桃紅的襖子,發上簪了個金蝴蝶,一說話,就動得歡實,看着就令人覺得喜慶,柳露瞧着也跟着高興了,見她嬉笑顏開的收拾了桌子就往外走了,很是感慨,這孩子可真是勁頭十足,又瞧了瞧碧荷,見她也穿了見玫紅的褙子,笑着道:“今天碧荷也讓人看着喜慶,不錯,不錯。”
“奶奶就別誇奴婢們了,您今天才是最美的,您可沒見那些來看熱鬧的人有多驚訝呢,那些奶奶小姐們的手帕都壞了好些了。”碧荷難得地也說起了俏皮話。
柳露聽了,不好意思地啐了她一口,紅着臉不說話了。碧荷見了,嚇了一跳,以爲自己說話造次了,忙道:“奶奶可別生奴婢的氣,瞧着奴婢嘴笨可是饒了這遭。”
柳露本就是不好意思,見她被自己嚇着了,想起這古代的上下尊卑還是很重的,忙道:“好了,誰有這功夫生你的氣,我只是有點奇怪,這會兒怎麼一個人也沒有。”
翠竹這會送了食盒正好回來了,聽見這話,笑着道:“可見奶奶是問到點子上了,我們四爺可是疼您的緊,這準備鬧洞房看新娘的人都給請走了,怕您害羞受累,這在誰家都是不可能的,也好在我們家也沒有什麼親戚倒是也沒人說怪話,爺還交代奴婢要是奶奶累了就先睡下,沒人會說什麼的,萬事有他呢。”
柳露聽得很是感動,這就是那個冷臉的男人,在外人面前從來是不假辭色,可是隻要是自己的事,他都會記在心裡,安排得好好的。
想到這,柳露倒是有點不放心起來,這來得大多是他的朋友下屬,這酒喝起來可是不得了,忙吩咐道:“翠竹你去我的小藥櫃那,拿些醒酒的藥丸送去前面,別去前院,只悄悄地叫了權兒,他人小沒人注意,讓他送給劉文就行了,劉文知道怎麼辦。”
翠竹聽了,忙又高興地退下辦事去了。
瞧着翠竹下去了,碧荷見柳露沒什麼事了,遂商量道:“奶奶,這雖說是沒什麼人再來,可萬一有人來呢,見您不在新房也不好,要不就進去吧。”
柳露倒是不知道這些個規矩,聽了也就沒什麼意見,扶着碧荷的手回了臥房,待在牀上坐好,就將碧荷遣了下去,吩咐她有人來了再叫她。
等她們都下去了,柳露這纔有了閒情打量起自己的屋子,屋角擺放着一叢紅梅,牀倒是按着自己的設計改成了古今結合的式樣,想到這不覺笑了起來,誰也不會想到,一臉冷意的耿靖陽竟然很是彆扭的抗議自己剛開始設計的那張純現代的大牀,說是其他的都不管,只這睡覺的牀要按規矩辦,不過可以適當地改改。
柳露本也不是非要不可,也就隨了他,男人有時也是有自己的某些特定的喜好堅持的,畢竟這是古代,想着按自己的想法這確實有點不容易接受,也就倆下里一湊合成了古今結合類的了,好在現在看着這架稍有點改變的古意大牀,倒是也和傢俱配套。
如今,柳露細瞧了瞧,覺得比起自己剛開始設計的那個更好,暗自慶幸虧得自己當初沒硬堅持着不改,若是按着自己當初設計的,說不得還沒這效果好呢,還平白地惹耿靖陽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