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露滿意的看着這張婚牀,想着若是放了外圍的帳幔,裡面簡直自成體系,有小桌子,凳子,還有個收納櫃,柳露看了不覺倒是喜歡上了。打眼又掃了圈屋子,其他的地方沒變,屏風外就是貴妃榻,圓桌等都也是當初說好的一水的好紅木。
這滿意的轉了一圈,柳露也有點累了,也不知道耿靖陽何時回來,就又坐回到牀上,瞧着沒人,忙從空間裡運了個飯後水果出來,在旁邊的小架子上取了本書,就無比愜意地吃着水果,看起了書。
耿靖陽可是沒柳露這麼自在了,雖然大家都有點怵他,可是今天是他新婚,有些人可就逮着機會了。
史二爺就是這樣的,一見耿靖陽出來敬酒,忙拉住了他,笑着道:“老大今兒你可是不地道了,這兄弟們都等了有一會了,你這纔出來,再是捨不得,這也有點過了,來,趕緊得,自罰三杯酒。”
耿靖陽今天是拉不下臉來不喝得,畢竟人是來喝喜酒的,遂恨恨地瞪某人一眼,想着那日找補回來,雖然不滿,倒也知道躲不過,也就爽快地接過劉文端來的酒,倒頭就喝。
某史看得開心不已,大笑道:“好,這纔夠爺們,夠哥們。”
他這一開頭不得了,下面一直不敢同耿靖陽開玩笑的人,就都可着勁要灌他了,好在耿靖陽事先得了柳露的解酒丸,要不還不得連洞房也泡湯了。
耿家幾個哥哥也是很給力的,幫着擋了好多酒,等耿靖陽敬了一圈酒回到正廳時,時間都快下午了,暗自慶幸,虧得家裡將酒席安排在中午。要不還不得到了夜裡才能回新房了,他這心裡還擱着好事呢。
老爺子見耿靖陽喝得醉醺醺的,也不覺皺眉了,擔心這洞房可不要給耽誤了,好在到晚上還有段時間,睡一覺也就是了,本來還想着將今天剛發生的事同他說說也提個醒。可看着他這樣還是算了,回頭同老大他們商量吧。
想到這,老爺子心裡忍不住對徐秋娘第一次有了厭惡的感覺,以前礙着孩子,他什麼都不計較,可今兒這遭她也太過分了,爲了孩子這次他是不會再放任了。不過這些也不好現在就說。遂吩咐耿靖陽道:“我們這裡就你趙大叔和幾個哥哥們,都是自家人,不用你招呼了,外面我會讓你哥哥他們去招呼的,你回去吧,下午睡會兒,也就好了。”
見老爺子皺眉,老三瞭然,他最是知道情況,家裡的事基本上都是他在管。以前礙着老夫人。老爺子只讓他們呆在京裡,不大讓他們回來。這次爲着老四成親,他老人家也想通了些事,這才鋪開來,可是隨之而來的麻煩也就到了,這次看老爺子的意思,是不打算就這麼放任那位老夫人了,也是。這麼多年了,這事也該有個說法了,總不能還這麼的家不成家的。
老爺子可是不知道老三的心思,這次的事鋪開來,雖然是兒子們開的頭,其實大半是他順應皇上的意思,師兄老人家想收網了,老爺子想着這事,就嘆了口氣,這往後可是得更加小心了。
耿靖陽這會正急着見柳露呢,見老爺子發話了,也不理會幾位哥哥揶揄的眼光,只對着在座的幾人行禮謝過了,也沒用劉文扶,跨步就往後院去了。
他這舉動,惹得後面的人大笑不已,耿老二最是個嘴刁的,笑着道:“看老四這是急着洞房了。”
耿老大到底沉穩些,見着今天那位老夫人沒回來,就知道事情不會怎麼順利的,後面還不知道要怎麼折騰呢,因礙着趙大叔,也只好笑着道:“你就損吧,等你成親時,看你急不急。”
李白鑫與幾人還算熟悉,也插話道:“若是幾位哥哥成親,到時可別比老四還急。”
他這話一說,樂得老爺子道:“好,有鑫哥兒這吉利話,師伯今兒就同你好好喝幾杯。”說完又對一旁的趙大叔道:“老兄弟,你也多喝幾杯。”
老趙大叔今兒見了耿家幾個小子,都不太熟悉,也就不好放開了喝,見老哥哥說了這話,倒也笑了,“好,滿上。”
一時,堂屋的氣氛就又高了起來。
這些事現在可是與耿靖陽無關了,他一進了院子,守門的碧荷就看見了,忙進去回柳露,一進屋,見她手中拿了本書,斜靠着靠枕就睡着了,本打算叫她,卻被快步進來的耿靖陽攔下了,弄得碧荷吃驚不小,想着爺這是練成了什麼功夫,這院門到臥房門可是不遠的距離呀,可惜就算她滿腹疑問,也是沒人給她解答得。
耿靖陽攔下了碧荷,只輕聲道:“你去外面守着,我和你奶奶都休息會兒,誰來也別叫。”說完就將走出去的碧荷關在了外面,還順手插了門。
也許是因爲累了,也許是因着是自己的家,耿靖陽的氣息對於柳露來說就跟她自己的一樣,所以向來警醒的人,這次卻是一點醒來的跡象都沒有。
耿靖陽看着睡得嬌憨的小女人是又心疼又生氣,心疼柳露累得睡着了,生氣下人們不會照顧,也不給主子蓋被子,不過到底是成親的好日子,要不肯定要好好教訓那幾個下人的,也捨不得叫醒柳露了,只小心的給她脫了鞋,放着她躺好,自己也脫了外褂,躺在她旁邊,順手將小女人抱在懷中,拉了薄被準備一起睡一覺,晚上好有精力洞房了。(某人這可是期待好久了)
柳露對被耿靖陽抱着是一點不適都沒有,反而拱了拱頭,更深地埋在他的懷裡,好像這樣已經是做了多年一樣,惹得耿某人是開心不已,有誰見自己的媳婦這麼地愛嬌依戀能不開懷的,遂更摟緊了懷裡的柳露,嗅着她的幽幽體香,沉入美夢。
門外的碧荷傾聽了會,見沒了動靜,就放心的拿了個繡繃坐在門口守着。翠竹本是要替了她,好讓她也出去看一下熱鬧的,反倒是被碧荷拉了一同做起了針線,也虧的是碧荷這性子,要不一會出事,可是沒她們好果子吃得。
這新房是好一番靜謐,兩主人美夢正酣,兩僕人是安坐屋外。老爺子那邊就不是這麼好命了。
耿靖陽一走,屋裡幾人又喝了一會,趙大叔是再也坐不住了,同老爺子和耿靖陽一起吃飯倒是沒什麼,可是同他家的三個大兒子外加一個跳脫的哥兒一起還是第一次,人也不熟,四人看着就是與他們不同的,趙大叔就藉口家去看看,抱歉地道:“老哥哥,這酒也吃過了,家裡的事也很忙,我這就不幫着了,先回了。”
老爺子今天心裡有事,只虛留了下,見他執意要走,就吩咐老三道:“老三,你送趙大叔出去。”
老趙大叔再三推辭道,“不用,不用,這裡都常來得,我自己走就行了,如今家裡事忙,再同我客套,可不是讓我下次別來了嗎。”
老爺子聽了,還是道:“知道,不過也不是客套,這不是就幾步路嗎,也累不着他個大小夥子。”
耿老三接了老爺子的令,可是不含糊的,直將推辭的老趙大叔送到院外,又差了小丫頭叫了趙大嬸,陪着大叔等了會,見趙大嬸出來了,才道了聲惱,回去覆命了。
老三還沒回來,老爺子瞧着廳裡沒有了外人,這才咳嗽了聲道:“現在時間也不早了,外院的客人也散的差不多了,你們先去送客,完了再議事。”
哥倆個知道事情的棘手,也沒說什麼,就都往外院去了,老爺子是長輩,他的那些個老朋友都是不小年歲了,老爺子也就打了招呼,沒讓人親自來,只要小輩來一下就可以了,畢竟非常時期,不能太過了,這樣一來,這待客他就不用親自出面了。見兒子們都出去,吩咐了小廝下去幫着沏茶,就帶着李白鑫回了書房。
李白鑫瞧出這老爺子看來今兒遇着什麼事了,礙着客人的身份,陪着老爺子喝了會茶,也就告辭道:“師伯,您這一天忙得也累了,我就不在這討嫌了,先下去躲懶了。”
老爺子聽了,覺得關於徐秋娘的話,是不太好同當着他說起,也就不留了,見他也是很累的樣子,關切地道:“也好,你在後頭林子裡有院子,我也就不操心你了,不過晚上若是歇過來了,就還倒前頭來,若是不樂意來回跑,就打發人來說一聲,拎了食盒回去吃也是一樣。”
李白鑫見他這樣說,知是沒同自己見外才如此,忙樂呵地笑着道:“好,您就別操心我了,我可是不會見外的,您只管安心,我這就先走了。”說完對着老爺子拱了拱手就轉身走了。
白鑫走後,沒一會兒,老三就回來了,進來的時候就見着老爺子一副傷感氣憤的表情,心狠狠的抖了下,越發地惡了那女人,他家老爺子何時有過這種不快的時候,遂裝着沒瞧着的樣子,笑了道:“爹,客人們都走得差不多了,還一個勁地笑您心疼兒媳婦呢,讓他們中午就拜堂。”
老爺子正想心事,被他這一叫,倒是醒過神來,看了看老三,笑罵道:“你小子,若是吃味,等你以後成親時,爹爹也讓你們中午拜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