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還真有點出乎老爺子的意料,他從未想過那人還能對兒子下手,雖然對徐秋娘沒啥子好印象,可也不太相信,因爲她這樣做完全沒好處,老爺子靜默了一會,接着就整了神『色』道:“這事沒這麼簡單,你娘下毒害你還是不太可能的,先不論親情,就說日後,她還想着利用你呢。”
這話耿靖陽當時就想倒了,知道後一種毒來得蹊蹺,不過他沒同媳『婦』說,怕着她煩心,也算是將這事按在他娘頭上,好讓『露』兒日後不必再顧忌什麼。現在老爺子說了出來,也就點頭道:“我估『摸』着,這後一種毒可能是周婆子下得,如果是她倒也好辦,可如果不是她就得查了,這裡還有誰的手筆。”
其他哥幾個聽了也是憂心,覺得這麼複雜還不如就是那老夫人下的呢,不過看了看老四,也只得嘆氣,算了總歸讓老四心裡舒坦點吧。
老爺子見他們一時都沉默了,接了話頭道:“有些話,本來今天是不想對你們說得,可現在事情已經迫到眼前了,還是說了讓你們有個數,這老周婆子來,先是見了我,跟我說,你娘已經答應恭王讓你娶恭王妃家的一位遠方的庶妹,這『露』兒就暫時爲妾。”(徐秋娘無語,這不會我的原話)
老爺子話沒完,就被耿靖陽的一聲拍桌聲,給打斷了,看了看兒子,老爺子也只得嘆氣,耿靖陽只恨聲道:“我說剛老婆子在後頭怎麼這麼大膽放肆呢,原來還真是得了話得。”
老大最是看不得人這麼『奸』猾,立馬道:“爹。這事我們不能辦。”
老爺子攔了他道:“你們別急,這後頭還有話呢,這老婆子還說,日後要是媳『婦』生了長子就擡爲平妻。被我狠狠地呵斥了,並讓她回去好好地告訴她的主子,我們老耿家還沒到女人說了算的地步。要是再起什麼壞心思,那我們老耿家就當是夫人早就過世了。”
這話倒是很重了,老三瞧着吸氣的老大老二,有點痞地道:“爹的心事,你們還不知道,老四都沒驚訝,你們吃驚什麼。說句實在話,這樣挺好,整好這樣老四倆口子日後也不憋屈了,這毒害老四的毒雖然不是老夫人下得,可沒有她的壞心思。旁人豈有機會?我看多半是這老婆子自己個『摸』着主子的意思,下得毒,她對周家那大丫頭的事,必定記恨在心。”
聽了他這話,衆人倒是都點了頭,這動機夠,不過也夠大膽的,老爺子也是一嘆,“沒想到這老婆子膽子這麼大。居然還『摸』到了後頭,心還這麼黑,想要你們的命,當時真該好好教訓她,不過靖陽,你可想好了。這家裡日後可是沒有你孃的地方了。”說完老爺子像是一下子老了很多。
老二多少是知道點什麼的,看了看老爺子,低聲勸道:“這次的事,八成就有那老乞婆自己的主意,爹也別過分氣惱,還有就是,我們家可能是被那些人盯上了,那位的心思可是不小呀。”說着還用手指了指恭王府的方向。
老三也想起了早上來的恭王府大管家,不覺撇了撇嘴,不屑地道:“那又怎樣,我們還怕了他,只要我們沒惹了他,他也休想欺壓我們,他今兒這一箭三雕使得雖然很好,可想要做了假象牽着老夫人的關係,來攀扯我們,那也是白搭,誰又是那隻呆雁了?”
他話一說完,老大就喝止道:“老三,你先消停點,我們這不正說着嗎,你嚷嚷什麼。”
耿靖陽知道三位哥哥這是關心自己,怕老爺子傷心,忙道:“大哥,我知道你們的意思,這些我已經看開了,打她算計我納了寶丫的娘開始,我就對她死心了,她的心不在我們這兒,這次估計又是要謀算些什麼,二哥說得是對的。”
老爺子本來對徐秋娘也沒什麼感情可言,兩人雖然牽扯了快三十年了,真正在一起也就只是耿靖陽長到三四歲的那幾年,就這他也是時常走鏢在外的,所以對她倒是多有歉疚,這麼多年知道她一直就沒對自己上過心,也是忍了過來,誰知她一而在再而三的這麼對待孩子,他實在是不想再縱容她了,更何況她想謀得,也是不容許他遷就的,爲了孩子們,就當沒她這個人了吧,這事看來要儘快打算了。
看看外面的天『色』也是不早了,今天也是不適合說些什麼,就道:“好了,這些事自家人有個數就行了,今天不早了,有些話也不是一兩句能解決的,今天是老四的好日子,你就先回去陪着『露』兒一起用吧,我們家也不講究那些個虛禮,你哥哥們在這陪我就行了。”
耿靖陽本來想着老爺子心情不好要陪着得,一聽老爺子的話,知道要是留下反而讓他更心煩,只得對三位哥哥使了使眼『色』,行禮退下了。知道了老爺子這是下了決心要了斷了,他往回走的腳步也輕鬆了許多,覺得一直刺着他的刺今天終於給拔出來了。
其實今兒要是讓徐秋娘將紫玉給送來,也就沒周婆子這一出了,說不得這計劃還能好進行些,誰知這周婆子膽子如此之大,貪心如此之不足,對徐秋娘來說,這簡直就是個成事不足的災難了。
你倒早上恭王爺怎麼這麼巧的就知悉了這紫玉的事,原來徐秋娘房裡的另一個大丫頭玲瓏就是他安排的人,雖然他不知道這裡頭究竟行的什麼事,可有一點,自打老忠親王有意拉攏他,父皇身邊的一些早年密事他也就知悉了不少,所以說最瞭解你的人就是你的敵人呢。
通過這老忠親王的有意無意的透『露』一二,恭王爺分析出這耿家沒表面上這麼簡單了,所以他早就有了拉攏攀扯的計劃,怕着徐秋娘出什麼爛主意給破壞了,這才讓玲瓏一直監視她的行動。這才使得他在耿靖陽成親的當天“恰巧”地趕了來,毒他沒下,要是知道徐秋娘想下毒,他還真不會讓她下成了,這對他沒幫助,他想得是拉攏並監視耿家,這也就是他簡略地提起給耿靖陽提親的原因。
(這恭王爲什麼這麼肯定徐秋娘就聽他的,那是因爲他知道徐秋娘必定動心的原因。這夫家一直是徐秋娘不願對人提起的傷,一來覺得丟臉,以往的姐妹們即使沒都嫁入高門,也絕不是這等落魄莽夫家,她羞於提起,所以才一直留在了恭王府,二來她也想通過掌控耿家幾個兒子來鞏固自己在王府的勢力,也是想着多撈點籌碼,到時功成,她好給家族和她自己謀更大的利。)
這不還真是被恭王給猜對了,徐秋娘本打算是在婚前將柳『露』除了,後因爲耿荃『插』了一腳,人不僅沒見到,也沒讓她給找到,只得又改了計劃,想着在成親當天將紫玉送去,量他們也不好意思駁了。
她這計劃不錯,誰知恭王來了,其他沒說只提了提本想着做媒的事,也暗示瞭如果她同意,這事行好了還是有轉圜的餘地,這不這美女毒蛇計暫時用不上,萬一人沒多長時間死了,可不得累了王爺行的計劃了,只得又改了下不孕的毒了,可她萬沒想到這一切壞在周婆子手上,當然她也沒想到這『奶』娘將自己私下的打算,全說給了耿家聽了,更沒想到的是,柳『露』能辨毒,這便是一力降十會了。
徐秋娘行事的這些曲折,耿家人是不知,也不想知,他們經了這一事,算是徹底地從心靈上擺脫了她,這也算是幸事了。
同大傢伙說完了話,耿靖陽也有心情想到晚上的洞房了,心也跟着熱了起來,想着就吩咐一直跟着的劉文,“你去廚房吩咐一下,等會就送席面過來,不用等飯點。”
劉文一直跟着耿靖陽,他不好進內院,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但見着了那位極品的周嬤嬤,曉得必定沒什麼好事,四爺一進正院,他就候着了,怕爺不開心,這會見他有心情弄吃得,也就放了心,忙樂顛顛地領命去了。
耿靖陽一進後院,就快步往屋裡走,見碧荷正出來,就問道:“你們『奶』『奶』這會在哪。”
碧荷一見耿靖陽,有點詫異,她因爲爺必定要在外院陪老爺子和三位爺呢,不過疑問歸疑問,爺問話了,她忙回道:“『奶』『奶』在暖閣裡,這會正幫爺收拾衣服呢。”
耿靖陽奇怪了,這會收拾什麼衣服,也沒問,就自故地走了進去,轉過了屏風,就見小女人在那挑挑揀揀的,嘴裡也嘟嘟囔囔的不知在說些什麼,也沒見着翠竹在一邊候着,忙笑着走近道:“『露』兒,你這是幹什麼呢?”
他這一出聲倒是嚇了柳『露』一跳,拍了拍胸口,嗔怪道:“看你,進來也不出個聲,嚇人一跳。”
耿靖陽看她那愛嬌的樣子,想着晚間的洞房,不覺就癡了起來,拉了柳『露』的手,安撫道:“怪我,來讓你打一下,出出氣。”說完還拽着柳『露』的手往他身上拍。
柳『露』看他這呆樣,倒笑了,“作什麼呢,讓人看見,我這不是給你找便服嗎,對了,你怎麼沒在前頭陪着老爺子和哥哥們用膳?”說完一時想起,她這裡出了這種事,老爺子他們如何放心自己,必定也是無心喝酒的,不覺大悔說錯了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