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露這急紅了臉的情形落在耿靖陽的眼裡,如何不知她是後悔說錯了話,不過他也不想此時就提這些惱人的事,也就轉了話頭道:“怕個什麼,下人們見我在,還能沒個眼色,這些衣服我怎麼沒看過,你啥時給我做的?”
柳露見他不提用膳的回話,怕着真有什麼事,很是推了推他道:“幹嘛呢,問你呢,怎麼不在前院陪着。”
耿靖陽本想岔過去的,他實在是不想在大喜的日子提起剛纔前院說的事,不過見她歪纏,只得無奈地點了點自家媳婦的腦袋,嗔道:“看你,急個什麼,是爹和大哥他們讓我回來得,今兒個可是新婚洞房日,你可別推我去前頭哦。”他到底沒說其他的話。
柳露之所以這麼追着問,一是怕前頭事不好,二是怕他因着陪自己沒去前頭,見大家都是同意的,也就不提了,畢竟剛纔的事還真是不太令人愉快,忙點頭“噢”了聲,就丟開了。
既然不說前頭的話,柳露就揚了揚手中的衣服,笑着也岔開話頭道:“瞧這些衣服,可都是我躲着你做得,你怎麼會知道。”見他不贊成地皺眉,忙又老實道:“這不是你那幾天不在家,我趕着做得嗎,來正好你來了,自己看看喜歡什麼樣的。”
耿靖陽其實是不太計較穿什麼的,今天看着榻上這些衣服,一見就是好的杭綢、織錦等上等衣料,難得的是這些緞面上繡的暗色紋,一看就知道定是露兒自己親自繡得。到底是連家的手藝,很是不錯。
在一個,不管好醜,他耿靖陽可是從未有人這麼用心地給他做過衣服。遂丟開了煩心,樂呵地同柳露一起挑起了衣服,看着這些媳婦精心縫製的衣袍。耿靖陽滿是感動地道:“這些可真是好,你費心了。”
柳露才不與他客套,笑睨了他一眼,“你喜歡就好。”接着就又找開了,倆人挑挑撿撿,最後還是柳露選中了那件寶藍色的長袍,服侍着耿靖陽穿上了。還給他腰間搭了條銀灰的繡金雲紋腰帶,愣是將人穿得剛毅中帶了些儒雅,效果好得不得了。
穿着這衣服,即使是不太注重穿着的耿靖陽最後也是滿意地咧開嘴,得了柳露一記滿意的媚眼。就更樂得渾身火熱了,要不是碧荷剛好來回晚膳得了,這才讓他收了收心,不然這會就出糗了。
聽得丫頭的回話,耿靖陽忙收了收心神,噓了口氣,對外面吩咐道:“讓他們擺在東次間。”說完瞟了眼柳露,他可是看見她如小狐狸般笑得,遂又不客氣地捏了捏某人的小瓊鼻。
對於柳露這個前世大齡剩女來說。腐還是有點腐的,畢竟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呀,耿靖陽的生理變化她還是能明白的,她幫着某人換衣服,這麼近的距離她如何能沒發現,見耿靖陽瞟她。也就假裝沒看見,只打開他作怪的手,推了他道:“呆子,我們出去了。”
耿靖陽發現自己的小妻子現在是越來越調皮了,對自己可是一點也不客氣,這要是在以前有人敢這麼同自己說話,估計命早就沒了,可是現在他卻覺得如同得了寶,聽得喜滋滋地拉了小女人推他的手,故意道:“看來,要讓你知道知道該怎麼同爲夫說話了,回頭就讓你知道。”口中說着教訓的話,臉上卻是笑得如陽光般燦爛。
柳露才不怕他,夫妻兩說笑着就出了套間,碧荷她們已經將桌子擺好了,聞着馨香的飯菜味,本不是太餓的柳露也饞了,看了看桌子,有自己喜歡的香菇鯽魚湯,嗯,不錯。
自從耿靖陽同柳露一起吃飯開始,就按着柳露的習慣,飯前先喝一小碗湯,這會兒,兩人各自面前就是一碗魚湯,耿靖陽還不放心地對柳露道:“你可得看仔細些,別讓魚卡刺了,要不我幫着將卡去了你再吃。”剛說完就是一梗,好似還有一項事沒做,忙又攔了柳露準備動碗的手。
柳露還以爲他是不讓你自己動手吃,可是不幹了,她就喜歡自己吃魚,不願人幫着,笑着撒嬌道:“看把你嚇得,那次不是有人突然說話,我嚇着了嗎,這才被卡了,這次我會小心的,你也快喝,要不冷了就腥了。”
耿靖陽知她的古怪,斜瞥了眼,笑了道:“急什麼,今兒我們還差最後一項禮沒做呢,你猜猜是什麼?”
柳露想了想,沒想起來,只得搖頭嗔道:“不知道,你還是先說吧,累得人想。”
見她這樣,耿靖陽只得無奈地道:“你呀,這也累,好了,我說,這不是還沒喝合巹酒嗎,你別忙着吃,我這就叫碧荷去拿一早喜娘就準備好的酒。”
柳露一聽這話,先是臉一紅,再聽他要叫人,忙攔住,“我們那裡不是有嗎。”說完偷偷地從空間中運出了一罈自釀的珍珠米酒。
這珍珠米可是這地方的人沒吃過的,還是她再原先的綠屋的二樓的儲藏間找到的,這個可是修真人吃的靈米,這酒可就不是一般人能喝到得了,就連耿靖陽也是第一次喝呢。
罈子一開封,一股靈氣先溢了出來,嗅入一口,令人渾身舒坦,再聞聞那香氣竟是不知是什麼清蘊靈香,這可真是人間難尋了。
虧得柳露吃飯向來不喜人伺候,否則,衝着這清香,就讓她們難分說了。這酒香氣一出,耿靖陽早就亮了眼,他這人平時沒什麼喜好,就還能喝那麼一點點小酒不貪多就是了,但是酒務必得是上好的。
酒拿出來了,柳露又悄悄地運了對白瓷薄壁口淡紅的鴛鴦杯出來,對着耿靖陽揚了揚,笑着道:“這不就齊全了,到吧。”說完將杯中往前一遞。
見她這精怪樣,耿靖陽笑了笑,“調皮”,就提起了小短頸口酒罈子的手柄,就着柳露的手倒了兩杯,倒完放下酒罈子,接過一杯來,笑着道:“來吧。”說着就圈起了膀子。
柳露一笑也拿起了杯子繞過他的膀子,這一刻,她覺得特有感覺,兩人互看了眼,笑着一飲而盡。
待倆人放下杯子,耿靖陽還沒來得及回味下口中的酒,就趕忙關心地對柳露道:“可礙事?”
這酒還真是好喝不辣嗓子眼,就柳露這沒喝過白酒的也能受得了,忙搖手道:“沒事,雖然不是太愛喝,可也能行,日後這酒可就你一人喝了,你呢?喝着覺的如何?”
見柳露真沒事,耿靖陽這才砸吧砸吧嘴道:“蠻好的,說不上是什麼感覺,不過比我往日喝過的任何酒都好。”這整個就一外行話了。
柳露也不懂,笑了笑,招呼耿靖陽開始用膳,兩口子也就吃起了成婚以來的第一頓團圓飯。陪着柳露吃飯,耿靖陽可是沒敢提再喝點,中午喝了酒,柳露是不會許他喝兩頓酒的,說是傷胃。
不過看着那酒杯,這心裡還是惦着,吃了一小會兒,耿靖陽卻不過那饞勁,覥着臉對柳露道:“媳婦兒,這酒可不像你以前釀得,你這是打那兒得來得,怎麼藏着不給我喝呀。”說完就又偷着自斟了一杯,也幫着柳露斟滿了。
柳露從未見他這麼哈皮過,“噗嗤”一聲就樂了,嗔道:“看你說的,我何時瞞着你什麼了,這不是剛釀好得嗎,我又不喝酒,還不都是你的,只一樣,可不許多喝,今兒高興才許你再喝一盅,多了可是沒有。”說完就警惕的將罈子收了。
耿靖陽本沒敢多喝,剛偷着斟了一杯,瞧着她沒說,還以爲今兒能混過去,也不是他饞,實在是這酒喝了靈氣上涌,人感覺特舒服,這會見她收罈子,急地連連告饒道:“我的好娘子,這可是不成,不是要饞死我嗎,這一小盅夠什麼,只一口罷了,爲夫這廂給你賠罪了,可是不敢胡亂說話了,這酒又不醉人,不信你再喝一個試試。”說着就親遞了過去。
柳露是不喝酒的,可是架不住某人竟親自端了遞到脣邊,只得就着又喝了一口,剛纔喝交杯酒的時候沒品,這會細喝了,還別說,她釀得不錯,這酒甘醇厚重,一口下去,盈香繞口。
這一品,柳露不覺瞟了他一眼,暗想,怪道平時不貪口腹之慾的人,也執着了起來,這酒靈氣外溢,入口充盈,如何令人不愛,遂笑了道:“好了,今個就饒了你,但是也不許多,這可比你平時喝的酒後勁大。”說着她就已經覺得臉火燒火火燎得熱了。
耿靖陽看她同意了,哪還有不依的,忙保證道:“聽娘子的,我也不多喝,你這一小罈子能有多少,不過娘子你也將你自己個的喝完了,今天可是我們的好日子。”
柳露被他這帶有暗示性的話,弄得臉紅,看着與平時形狀不大同的某人,想着這酒可真不是個好東西,這還沒喝多少,某人就開始耍上了,遂“啐”了他一口,嗔道:“少貧了,我可是不能喝了,燒心,你自己個喝吧,我這杯就倒了。”說完就拿了杯子故意要往地上倒。
耿靖陽見她準備將這麼難得的酒給倒了,忙心急得一手給搶了過來,一擡頭給喝了,這一連串的動作,看得柳露是目瞪口呆。臨了,某人喝完還說了句,“你這可是暴殄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