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彩玉不假思索地應了,她沒打算詢問麻姑這些東西的用途,“二嫂,還需要些什麼?”
麻姑嘴角上揚,搖了搖頭,“暫時先要這些。”
胡彩玉嗯了一聲後,便離開了房間,去幫麻姑找硝石和豬膀胱去了。
不出一個時辰,胡彩玉便帶着一個包裹回來了,“二嫂,你看下是不是這些。”
麻姑樂不可支的看着胡彩玉找回來的東西,激動地猛點頭道:“就是這個,就是這個,那個孩子有救了。”
那個孩子?胡彩玉皺眉,似乎想起了什麼,“二嫂,你是說阿力家的那個孩子?”她指的自然是今日在她們院子裡,那個孕婦肚子裡的孩子。
她依稀記得,當年二嫂就是救了村子裡的一位孕婦和胎兒。她已經記不清是哪家了。當年她十幾歲就出嫁,與阿力家的並不熟悉,所以對於這個人,她的記憶很模糊。
在看到麻姑點頭後,她便確定了自己的猜測,神情顯得有些焦急不安,“二嫂,我……她……”
見胡彩玉吞吞吐吐的模樣,麻姑略顯不安,“怎了?有何不妥?”一定是前世發生了什麼,麻姑預感到。
“我記得當年,你剖開了別人的肚子,然後被對方告上了公堂……”胡彩玉對於這段記憶,頗爲模糊。她並不十分清楚當時狀告麻姑的是何人,也不清楚最後麻姑如何脫的險。
麻姑默然片刻後,神情放鬆,問道:“那我可有坐牢?”
胡彩玉搖了搖頭,只知道後來事情平息了,對方並無狀告成功。
“那就行了,不管如何,那個胎兒如今很危險,我必須救她。”麻姑已經下定決心,至於救下孩子之後出現的“醫患糾紛”,那就到時候再處理吧。
她是大夫,救死扶傷本就是她的本職工作,況且,她已經確定了那個孩子的危險,怎能裝作視而不見,袖手旁觀?
她相信,只要她是真心救人,別人一定能理解的。
胡彩玉也沒再堅持,二嫂說的是,或許是她杞人憂天了。她記得,當時二嫂確實度過危險,那麼,這一世想必也能化險爲夷。
“彩玉啊,你二嫂躲在房裡養傷,你難道也陪着她一塊養傷?”院內老婦人的聲音帶着怒火,“一大家子人,都躲出去了,就留我一人在家照看孩子,伺候你們……我真是命苦,以爲娶了媳婦,日後便能享享清福了,誰知道攤上你們兩個光看不中用的兒媳。更命苦的是,白白養了這麼多年的閨女,竟然胳膊肘往外拐,眼裡是一丁半點我這個親孃都沒有啊!”
隨後便傳來胡有福的哭啼聲。
“好啦,別哭了。你孃親在休息,你可別吵到她。”休息二字特地拉長了聲音,陰陽怪氣的扯着嗓子喊着,生怕別人聽不見似的。
如果真怕吵到她,就不會帶着孩子在院子裡,還弄出這麼大的動靜了。胡彩玉和麻姑心照不宣,對視一眼。
“二嫂,孃親就交給我了。”
麻姑很放心的點了點頭。
由胡彩玉出面搞定老孃,果然清靜了不少。麻姑眼下想的是---如何製氧!她先整理了一下,製氧的環境。隨後便點燃了油燈,準備加熱硝石……
時間一點一滴的消失,麻姑緊閉房門,專心製氧。在這資源缺乏的古代,做這些實驗,果然是有些難度的。她試了又試,抱着---只要有一絲希望,就不放棄的念頭,一遍又一遍的嘗試着。
胡彩玉盡力在幫孃親分擔家務,做個二十四孝好女兒,不讓她孃親有機會去打擾二嫂。
連續兩天,胡彩玉都竭盡全力,不讓任何人去騷擾麻姑。因爲麻姑是因病休養,沒人願意在這個節骨眼上去招惹麻煩,免得出點事情算到她們的頭上。
麻姑休息,那家中剩下的活就沒了人做,孃親那個臉色自然好看不到哪裡去。家中剩餘的人,每日吃完早飯就找各種藉口出門“避禍”去了。家中的事,胡彩玉一人全攬。
所以,這幾日,麻姑過的清靜,無人打擾,就連吃飯都在屋子裡解決了。
麻姑輕輕打開房門,環顧四周,院子裡只有胡彩玉一人正在埋頭洗衣服,“彩玉,彩玉……”見彩玉擡頭,便衝着她招了招手。
胡彩玉會意,回頭瞧了瞧正屋沒有動靜,便躡手躡腳的去了麻姑房內。
“我做出來了,我做出來了,那個孩子有救了!”麻姑興奮的拉着胡彩玉的手,迫不及待的向她展示成果。
胡彩玉眼都不捨得眨一下,看着那個被麻姑緊握在手中的奇怪瓶子,“二嫂,你是說用這個?”她覺得實在是太神奇了,就這麼一個瓶子,就能救人性命?
不過,她對她的二嫂是完全信賴的,二嫂說能救就一定能救!
隨後,麻姑便神色漸凝起來,“那我要如何說服阿力家的吸氧才行?”那位孕媽,她今日可算是領教過了。要讓如此固執己見之人,相信並接受一件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之事,恐怕比到水中去撈月亮還要艱難。
胡彩玉也蹙起了眉頭,她與麻姑想到一塊去了,那個阿力家的最是自以爲是。眼下,她的男人在外面掙了些小錢,更是鼻孔朝天看人。
“二嫂,我陪你去。”不管怎樣,她都要與她的二嫂站在一塊。
“嗯。”麻姑會心一笑,點了點頭。有彩玉在,或許阿力家的會給幾分薄面。
她是一名敬業稱職的婦產科大夫,一心只想着那個胎兒,只希望能儘自己全力救得那個孩子。所有的一切都沒有那個無辜的小生命重要,不管如何,她都要想辦法讓阿力家的吸氧。這或許是眼下唯一一個能救胎兒的辦法了。
院中,除了幾隻鳥兒在屋檐上嘰嘰喳喳外,一片死氣沉沉,風恬浪靜。趁着老婦人陪着胡有福午睡之際,她們兩個悄悄去了阿力家。
此刻,阿力家的正躺在一張藤椅上,一隻腳掛在凳子上,嘴裡不停地吃着東西。
大門敞着,阿力家此刻的情形讓麻姑更爲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