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銀子,很多事情麻姑都敢去做。
平湖村的村民們每人拿到了第一筆工錢,麻姑說了,暫時少一些,這些只算是每個月的工錢,等到了年底,再把其餘的一次性補發。
村民們拿到錢後歡呼雀躍,都認爲跟着麻姑幹是跟對了。
而顧長勇那邊,麻姑又增添了人手,又增添了設備。她一定要將這件事做起來,既然回不去,那就在這裡好好活着。
胡阿旺回來住了兩天,又趕回了水柳村。雖然百般不捨,但薛氏還是鼓勵他去做事。
而太子給了胡阿財特權,允許他每日進宮當差後,回家睡覺。
這幾日過的安然無恙,二皇子沒有再出現在保仁堂,而是時不時的發些東西給麻姑和那些學習的人們,只讓她們好好跟着麻姑學。
而麻姑一直想要,卻沒有銀子去添加的器材,材料,二皇子也統統命人置辦了。
“二嫂,眼看着就要入夏,咱們去挑些好看的布料給孩子們做幾件漂亮的衣裳,怎樣?”胡彩玉挽着麻姑的手,朝着保仁堂的大門方向而去。
“娘子再見。”
“娘子再見。”
“誒,再見,你們路上小心。”
麻姑笑嘻嘻的與那些學生道別。
這些人從原本對於學習接生術有些抗拒,到眼下已經慢慢適應,慢慢喜歡上了這些,麻姑很欣慰。看來那會她的堅持是正確的,不管之後她的那點本事能不能派上用場。至少,她的一些方法會流傳下來。
“那娘子和彩玉姐姐去,我將這些東西拿回去。”林婉茵笑着道。
一些器材已經留在了保仁堂內。但一些平常她們會用到的東西,還是每天帶來帶去。
“婉茵,你也跟着我們一塊去。”麻姑誠意邀請,林婉茵現在住在她們家,也算是她們家的一份子。
“不了,我還是先回去。”林婉茵細聲細語的推辭道。
“婉茵,一塊去吧。”麻姑攜着林婉茵的手跨出了保仁堂的大門。
“娘子。勤王有請。”
麻姑她們三人本來有說有笑,根本沒注意到什麼馬車,也沒注意到有人朝着她走過來。
那馬伕已經來回接送過麻姑很多趟。也算是十分熟絡了。躬身行禮道:“勤王就在車上,還望娘子莫要耽擱。”
麻姑頷首應了聲,準備跟着他走,卻被胡彩玉拉住。悄聲道:“別去。”
麻姑拍了拍拉住她的那雙有些顫抖的手。“沒事,不必擔心。你與婉茵先回去,我去去就來。”
麻姑朝着那輛已經坐過好幾次的勤王府馬車而去,當馬車的車簾被掀起的那一刻,勤王只是淡淡一笑,“上來吧。”
麻姑想着上回去勤王府,那麼好的機會,如果勤王要她的命。想必早就拿去了。上回沒要,這回應該也不會怎樣她。
麻姑跳上馬車。行禮道:“不知王爺找民婦前來,有何事吩咐?”
勤王和顏悅色,不急不緩地道:“到也沒什麼事,就是想找你過來聊聊天。”樣子看上去並不像是在說謊。
可是聊聊天……他們之間還有什麼可聊的。
麻姑的臉一下子通紅,垂着頭,緘口不語。
馬車內闃無人聲,連喘息聲都聽不見,只聽到馬伕架馬車的聲響和車子向前滾動時發出的聲音。
馬車一顛一顛,麻姑差一點顛睡着了。
馬車驟然停下時,麻姑一個踉蹌差點摔倒,還好勤王伸手扶了一把。
“到了?”麻姑疑惑着問道,也不知道勤王把我帶到了哪裡,我竟然沒心沒肺的差點睡着了。
“下車。”勤王一聲命令,麻姑下了馬車。
這裡……很熟悉,好像來過。微風吹拂着臉龐,好像將所有的煩惱都吹走了,整個人感覺神清氣爽。
這裡是上回她和勤王相約遊湖的地方,難道是……要再遊一次。想到上回的不歡而散,麻姑抽動着嘴角,莫名其妙的緊張起來。
“走,本王在船上準備了酒菜。”勤王說着,便先一步跳上船,緊接着伸手準備拉麻姑。
麻姑沒有猶豫,硬着頭皮上去了。還是那艘船,佈置的很漂亮,好像是用各種花將它包了一層。五顏六色,看着人的心情就舒暢。
麻姑上船後,被那些花兒吸引,“這些花,好像在哪裡見過。”這該不會是勤王府裡的那些花吧。
“本王府裡的,你自然見過。”勤王給予了肯定的回答。
麻姑露出吃驚的表情,“那些花那麼漂亮,王爺將它們來點綴船隻,實在是太浪費了。”麻姑有些心疼的撫摸着那些花。
“那你覺得這樣可漂亮?”
“嗯。”麻姑猛地點頭。
“那你瞧了可歡喜?”
“嗯。”麻姑再次猛地點頭,“歡喜,歡喜,我可喜歡了。”
“既然如此,用它們來點綴船隻就值得了,因爲這樣能讓你歡喜,能讓你高興的事兒,都值得一做。”
什麼?麻姑腦子裡好像飄過一團霧氣,有些迷迷糊糊,臉已經紅了又紅。
勤王這……這是.裸的勾.引好嗎?
麻姑心亂如麻,勤王這是怎麼了?最近只挑她喜歡的說,人也和善了,看上去笑嘻嘻的樣子,現在的他,很討人喜歡。這好像回到了之前,剛剛認識的時候。
見麻姑紅着臉垂着頭不言語,勤王繼續柔聲道:“以後你還喜歡什麼就告訴本王,不管是什麼,只要你要的,本王就會想方設法的給你找來。”
啊?這……麻姑張大了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好在她已經不是那些不成熟的小姑娘了。也不會因爲幾句甜言蜜語就忘記了自己姓誰名誰,“不不,民婦哪裡當的起。”麻姑惶恐。婉拒道。
勤王示意她坐下。
桌椅擺在了船頭,沒有任何的遮擋。微風劃過平靜的湖面,泛起點點漣漪。風兒伴着湖水透出的涼涼氣息吹到人的身上,冰涼舒適。在這裡大口大口的呼吸,是一種享受。
“其實本王是有私心的。”勤王替麻姑倒上一杯酒。
麻姑頷首謝恩,聽着勤王在那兒緩緩道:“本王之前那樣對你,其實每每想起都懊悔不已。其實。那段日子也不知怎了,就是心煩,或許是身在這個位置。本王要操心的事情太多。正巧你的出現……”
勤王頓了頓,拿起酒杯一飲而盡,深情的望了一眼麻姑,眼神躲閃着。繼續道:“本王只恨天意弄人。相識已晚。”
麻姑一直都在認真聽着,一個字都不敢錯過,原本只是多一分警惕,只是聽到後面,好像哪裡不對。
“王爺,你……”他是在跟我表白嗎?麻姑不敢確定,心中惶惶不安。
勤王不把抓住麻姑的手,嚇得麻姑本能的想往後縮。卻被他的大手牢牢的握住,“麻姑。你可願意來跟本王?”
“啊?”他在說什麼,什麼叫去跟他。
“你離開現在的家,來給本王做妃。如何?”勤王表情有些痛苦,眼神中滿是柔情和期盼。
麻姑茫然,不知他是真是假,但這一刻,看不出半點的虛假來。
“本王知道,這一切有些突然,本王之前那樣對你,你肯定不願相信本王。”勤王看上去很難過的樣子,眼眶紅紅的。
他此刻的樣子,讓人瞧着心疼,忍不住想要安慰兩句。
“不,王爺的好民婦謹記……”終究麻姑還是將剩下的話嚥了下去。
要是之前,在她自己分不清是哪個陸喬的時候,他說這番話,或許她會想都不想的撲到他的懷裡,深情的說着“我願意,我願意。”
可這一刻,她該如何回答?她不願意?她……不清楚,或許是不願意的。
“本王願意等,直到你原諒本王,願意來到本王的身邊爲止。”勤王含情脈脈的道。
涼風陣陣吹過,麻姑原本脹痛的腦袋漸漸清晰,“爲何?王爺爲何會看上民婦?民婦是一個出了嫁,還生了四個孩子的女人。王爺是皇子,是親王,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呵呵,怎麼看得上民婦?”她的話語中帶着幾分自嘲。
麻姑的這番質問倒是出乎勤王的預料,他本以爲是個女人聽到這樣的話都會意亂情迷,都禁不住這樣的甜言蜜語。真沒想到,這個女人在這一刻竟然頭腦清晰,竟然完全沒有被迷惑的意思。
是敵人太強大,還是自己的功力不夠?
“緣分天註定,你我兜兜轉轉遭遇了這麼多的事情,早就超出了一般的關係。”
“緣分?”麻姑喃喃自語,“的確很有緣分,一樣的長相,一樣的身形,一樣的聲音……”
“你說什麼?”雖然麻姑的聲音很小,但勤王還是聽到了,“什麼一樣的長相,誰跟誰一樣?”
“哦,沒什麼。”麻姑回過神來,忙扯開話題,“王爺,您這麼長時間來對民婦的照顧,民婦銘感於心。先乾爲敬。”說着,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勤王苦笑兩聲,他還是第一次被人拒絕。哪個女人不是想方設法的往他懷裡鑽,竟然有女人完全不稀罕他。
勤王仔細打量着麻姑,想起了他們初次見面時的場景。那含情脈脈的眼神,那充滿愛意的表情,難道麻姑那時候不是因爲喜歡他?
那會他還以爲麻姑對他一見鍾情,爲了避免麻姑,他才故意假裝不知。沒曾想,今日他出動表白,她竟然絕之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