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看自己的親信心腹們的樣子,寧王微微有些掛不住,看着安樂郡主問道:“那再然後呢?”
“嘻嘻,還是父王您懂我。”安樂郡主笑嘻嘻的看着寧王,小小的拍了個馬屁,說道:“然後我和青竹呢,就拿出了我們的積蓄,購買了許多珍貴的藥材,做出了那種名爲凍瘡酊的藥酒來。”
安樂郡主沒打算告訴寧王,藥材啊什麼的,全部是她一個人出錢的,所以帶上了青竹,反正出一文錢也是出,回頭記得讓青竹給自己一文錢就不算是期盼自家父王了。
“然後,你們是打算獻給本王麼?”寧王看着安樂郡主,笑得有些意味深長。
“怎麼可能……”安樂郡主做了一個非常誇張的表情,隨即看着寧王可憐兮兮的說道:“父王,那可是女兒的積蓄哎,花了好多好多錢,都快吃不起飯了啊,您忍心讓女兒血本無歸嗎?”
“哈哈哈……你們看看,看看,你們說,這還像是本王的女兒嗎?”安樂郡主誇張的表情明顯取悅了寧王,他一邊指着安樂郡主,一邊笑呵呵的對分坐兩旁的親信和心腹說道。
“怎麼不像了!我明明就是您的女兒嘛,這還需要像嗎?”安樂郡主不服氣的看着寧王,說道。
這一下子,大殿裡頭的人都樂了,一個個都發出了善意的笑聲。
“哎!”安樂郡主嘟着嘴,氣呼呼的重重跺了一下腳,扭頭不看殿中衆人。不過,在她扭頭的一瞬間,她的眼睛裡頭,卻閃過一絲狡黠的笑容。
“好了好了,別笑她了,再笑,她就該甩臉子給本王看了。”寧王看着安樂郡主的樣子,衝着分坐在兩旁的親信心腹揮揮手,又衝安樂郡主說道:“好吧,那你回頭讓人把東西送來,父王叫人驗一驗,看是不是真的有用,這可以吧?”
聽了寧王的話,安樂郡主成竹在胸的點點頭,說道:“嗯,這個沒問題。驗藥嘛,本來就是應該的,反正我們的藥是肯定不怕驗的,那效果,絕對是好得很的。”說着,安樂郡主頓了頓,有些不好意思的對了對手指,聲音低了好幾個分貝,繼續說道:“不過父王啊,現在那藥還在製作的過程中,所以要請父王您耐心的等上幾天哦。”
“還要等啊?等多久?”寧王微微皺了皺眉頭,看着安樂郡主問道。
“那個藥今天剛剛完成第一道工序,全部完成的話,大概得要七天。”安樂郡主說着,伸出雙手來,將十個手指頭全部撒開,然後又慢慢的扣了三個指頭回去,衝着寧王比劃了一下。
“七天這麼久?這天氣可是不會等人的啊。”寧王一聽還要等這麼久,頓時就又皺起眉頭來了。先前司天監的人就說了,這場雪麼沒個三五天停不下來,到時候只怕會冷壞好一批人。
“當然要等啊。青竹可是說了,要想達到既定的藥效,就必須得要七天時間,否則的話,藥效不夠,不僅治不好凍傷,很可能還會加重病情,那咱們可就罪過了。”安樂郡主一本正經又一臉無辜的看着寧王說道。
寧王想了想,覺得同那幫子自從學了華佗神技之後,就整天琢磨着要給人開腸破肚的軍醫,以及太醫院那些眼高於頂的御醫相比,還是青竹更值得信賴一些,於是點點頭,看着安樂郡主說道:“好吧,既然如此,那你們儘快呈上來吧。如果真的是良藥,到時候父王會讓錢參軍,同你們詳談的。”
寧王口裡的錢參軍,名喚錢通財,長得胖乎乎的,整天笑面羅漢一樣,看着那叫一個人畜無害。可他卻是寧王的鐵桿心腹,可以說比寧王世子還受重用。
雖然他的官職聽上去上只是一個小小參軍,絲毫不起眼,可實際上其權利之大,手下所轄人馬之多,絕對穩居寧王軍之冠。
因爲他是寧王軍的總錢糧官或者說是大總管。無論是糧草錢餉,還是各種輜重物質,甚至是輜重營的士卒,通通都是歸他統屬的。
要知道,整個寧王軍大概有四分之一的士卒,都是輜重兵。而錢糧這兩樣東西,更是一個軍隊的命脈所在。
只要看如此多的人馬以及如此重要的東西全都交到一個人手裡,便可以想象,寧王對此人的信重。
從前寧王從還是皇子的時候,錢通財就開始跟着寧王,爲寧王籌備爭皇位的銀錢。後來寧王爭奪皇位失利,他又跟着寧王,從上京輾轉到寧州就藩。
可以說,寧王此次舉事,之所以能如此順利,他在其中,居功至偉。
三軍未動,糧草先行,這錢糧纔是戰爭的根本。
這麼多年來,若不是錢通財苦心經營,寧王如何能籌備到那麼多的糧草銀錢?
登高一呼這種事情,爲什麼是寧王來做,而不是別的藩王來做?
究其根本原因是,寧王有錢有糧!而這個,錢通財在其中,至少要佔據八成功勞。
此時此刻,錢通財就坐在寧王的左下首第一個位置上頭。
古人以左爲尊,只看座位,便可知錢通財的地位。
聽了寧王的話,安樂郡主頓時就笑開了,要知道,對她來說,錢通財可是比寧王還好說話的一個人。當下便衝着錢通財行了個晚輩之禮,脆生生的開口說道:“錢伯伯,那安樂可就指望着您了啊,到時候您可得給安樂拿來的藥,算個好價錢才行呀。”
聽了安樂郡主的話,錢通財白白胖胖的臉上堆滿了笑容,眼睛都笑得快要看不見了,一邊點頭,一邊連連說道:“好說,好說……”
“既然錢伯伯您都說好了,那安樂就放心了,您一定會給我們的凍瘡酊定一個好價錢的,對吧?吶吶吶,我看到您點頭了哦,不可以抵賴的。”安樂郡主看着錢通財,笑眯眯的說道。
說着,不等錢通財答覆,安樂郡主就飛快的再次開口:“好了,安樂要稟報的事情,已經說完了,現在安樂先退下了。父王,還有各位叔叔伯伯,你們慢慢議事,安樂不打擾你們了。”
安樂郡主說着,笑得鬼鬼的,轉過身去,躡手躡腳的往大殿外頭走去。
“郡主……”錢通財在安樂郡主背後開口。
“哦,對了!”安樂郡主猛的一轉身,看着錢通財說道:“這些天呢,錢伯伯可以讓伙伕們多熬些薑湯,讓所有在外面的士卒,每天上午下午都喝上一碗熱騰騰的薑湯,這樣子一定可以最大限度的減少士卒們凍傷以及感染傷寒的機率。”
“不用謝我啊。這個,我也是從我們夏醫官哪兒學來的。嗯,也不用謝她了,反正在對她來說,就是所謂的醫者本分而已。好了,我話真的說完了,先走了啊,你們繼續。”
整個過程中,安樂郡主都是一邊說,一邊緩緩後退的,等說完最後一個字的時候,她已經退到了殿門口,然後飛快的自行推開了殿門,跨了出去,出去之後還‘貼心’的親自將門給關上了,把錢通財還沒話說完的話,生生的關在了門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