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擔心在兩株人形何首烏在集市上賣不出價錢,青竹決定拿去縣城賣。青衫一聽青竹要獨自去縣城,死活不依。最後還是阿墨開口,說再等幾天,他陪着青竹去縣城,青衫這才放心一些。
去縣城這幾天,青衫出門前再三拉着阿墨,要他保證青竹的平安,得了阿墨的保證,這才一步三回頭的和青竹分道。
“不好意思,青衫他……”青竹有些不好意思的衝阿墨說道。
“無妨,他也是關心你。”阿墨搖搖頭,說道。
青竹和阿墨都戴了頂竹笠,名義上是遮陽,實際上是阿墨雖然不相信這個小縣城會有人認出自己,爲了保險起見,還是稍微做了一下僞裝。
青竹隱約能猜到阿墨的心思,也就配合了他一下。
去永寧縣走水路方便一些,夏家村雖然有一條小河直通縣城不過卻沒有碼頭,也沒有去縣城的船隻。
只有青山鎮纔有碼頭和去縣城的船隻,一天兩趟,上午一趟,下午一趟。
青山鎮比王家集遠一些,兩人走了一個時辰出頭,才走到青山鎮,顧不上看這青山鎮有些什麼,就直接去了碼頭,剛好趕上快開船的時候。
船費倒是不便宜,一人得三十文,都能割兩斤好肉還有多了,讓青竹好一陣肉疼。
不過水路確實是快,幾十裡水路,一個時辰的樣子就到了。如果是走陸路,山路十八彎,哪怕是坐馬車,也得半下午才能到。
這個時候,剛剛好是中午。
“咱們是先把午飯吃了,還是先去把東西賣了?”交了入城費,進了城之後,青竹小聲徵求阿墨的意見。
“先吃午飯吧,正好打聽一下,看能不能直接賣給縣城的大戶人家。”阿墨說道。
“成。”青竹點了點頭,同意了阿墨的意見。
因爲帶了打探消息的心思,兩人尋了一個看上去還不錯的小酒樓,尋了比較偏僻的位置,要了幾個菜。
小二上了菜,準備下去的時候,阿墨叫住了他。
“小二哥,給你打聽點事情。”
“這,客官,您也看見了,這會兒咱們店裡正忙着……”小二面帶難色,正準備拒絕,不過青竹摸了一塊一錢還有多的碎銀子出來晃了晃,小二臉上的難色立刻變成了如春風拂面一般的笑臉。
“客官,想打聽什麼,儘管問,這永寧縣城裡頭,沒什麼我不知道的事兒。”小二眉開眼笑的看着青竹手上的銀子,說道。
“看你也忙,那我就開門見山的問了啊。”阿墨看一眼小二,說道。
“您問,您問。”小二連點了幾下頭,說道。
“這永寧縣城裡頭,有沒有什麼大戶人家口碑不錯,但是卻子嗣艱難的?”阿墨也不廢話,直截了當的問道。
“這縣城裡頭子嗣艱難的大戶人家還真有好幾家,口碑好的當屬朱家。”小二略微思索了一下,開口說道。
“還有呢?”阿墨又問。
“還有的話,就是付家了,另外就是咱們永寧縣的青天大老爺。不過,朱家和付家不太對付。”小二說道。
“你仔細說來聽聽。”阿墨說道。
“這朱家幾代老爺都是咱們永寧縣的大善人,平日裡修橋鋪路的事兒沒少做,可偏偏朱家幾代都是單傳。到了這一代的朱老爺,乾脆,連個子嗣都沒有。”店小二說着,還嘆了一口氣,看那神情,居然是頗爲同情的樣子。
“真的一個子嗣都沒有?”青竹聽到店小二的話,忍不住的插嘴問道。
這朱老爺如果是一個子嗣都沒有,她就要好好的考慮一下了,如果這朱老爺本身有什麼疾患,吃了何首烏也不見得會好,那她還是不去碰的好。否則的話,雖然說他是什麼大善人,可遇到這種事情,誰知道他還善得起來不。
“其實吧,也不是。”店小二搖了搖頭,接着說道:“朱老爺人到中年的時候,得了一個小公子,疼得跟什麼似的。可這小公子打孃胎裡出來,就身子不好,大前年小公子就沒了,這朱老爺一夜白髮不說,之後朱府的太太姨娘們,就再也沒有過動靜了。”
“那付家呢?”阿墨接着問道。
“這付家人口倒是不少,可都是姑娘,沒一個能傳宗接代的。付家的老爺太太們,也不知道燒了多少香,拜了多少佛,都沒用,姑娘是一個接一個的出來,公子嗎,一個都沒有。”店小二搖着頭說道。
“那縣太爺呢?”
“縣太爺啊,我也說不好,不過據說是一個後代都沒有,府上小姐都沒有一個。”店小二看了看四周,壓低了聲音說道。
說完之後又忍不住的感嘆:“要說這幾位可都是善人,好官,可怎麼每個好報呢,老天不長眼啊……”
“多謝你了,小二哥。”青竹說着,將手裡的銀子遞給小二。
小二眉開眼笑的接過銀子,說了一聲:“有事兒您說話。”
“沒事兒了,你去忙吧。”阿墨看看青竹,說道。
“得勒。”店小二說着,吆喝一聲,去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阿墨,你怎麼看?”這個時候,青竹也不管什麼食不言什麼的了,當然,他們家向來也沒有遵循過這個。
“朱家。”阿墨簡潔的開口說道。
“嗯,最好是朱家。”青竹點點頭:“不過有兩株,也不知道朱家會不會全要,那付家是不考慮的,至於縣太爺……”
“朱家會全要的。”阿墨將嘴裡的飯菜吞下,說道。
“你怎麼知道?”青竹眨巴一下眼睛,看着阿墨問道。
“朱家子嗣都絕了,怎麼會不抓住這救命的稻草。”阿墨說道。
“可如果有用話,一株也就夠了,沒用的話,吃再多都沒用的啊。”青竹說道。
不是青竹迂腐,實在是作爲一個醫者,不給病人亂吃藥多吃藥,是最基本的原則。青竹雖然覺得自己還不算是醫者,不過她一直以醫者的道德標準來要求自己。
“你就算是實話實說了,朱家也會都留下的。他們家幾代單傳,要真有了後,不是還得給後人留點念想麼?再說了,咱們不用去討好縣太爺,朱家要啊。破家縣令滅門府尹,這話你沒聽過麼?”阿墨說道。
“剛剛那個店小二說縣太爺是青天大老爺,是好官。”青竹有些不服氣的說道。
“再是好官也有個喜好,有個遠近親疏,這個你不懂。”阿墨說着,皺了皺眉頭。
“好吧,我不懂,聽你的。我只管吃飯。”青竹說着,埋頭吃起飯來。
青竹賭氣的模樣讓阿墨有些好笑,微微的搖了搖頭之後,阿墨也埋頭吃起飯來。
兩人吃過飯後,問青竹朱家的地址,一路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