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和阿墨抱着小白回到夏家村的時候,夜幕已經降臨了,哪怕是最勤勞的農人,也已經走在回家的田埂上了。
因爲天黑之後做什麼都看不到,一切事務都得在完全黑透之前做完,再晚,就要浪費燈油了。
青竹推開院門,發出嘎吱的聲響。
青衫聽到聲音從廚房出來,看着青竹喊:“阿姐,你們怎麼纔回來?今天是遇到什麼事情了嗎?”
不怪青衫會問,實際上往常的時候,青竹他們回來得都比青衫早,一般是青衫到家之後就可以直接洗手吃飯了。可今天青衫回家的時候,家裡還冷竈冷鍋的,一點菸火氣息都沒有。
“嗯,今天有個病人,所以耽擱了。”青竹一邊點頭回答青衫,一邊單手將院門關上。
“今天有病人了?那真是不錯,阿姐一定累了吧,快洗一下手,準備吃飯,我菜都炒好了。”青衫聽到青竹說有病人,心裡也高興,倒不是爲了診金什麼的,而是因爲他阿姐喜歡。
“咦,有兔子?你們回來的時候還逮着兔子了?真厲害。”青衫看到阿墨手裡的兔子,一邊說,一邊忍不住的跑了過去。
“哎?怎麼只有半隻?兔子皮倒是完整的。阿姐,這不會是人家給的診金吧?”青衫圍着阿墨轉了一圈,看着青竹說道。
雖然兔子在阿墨手上,不過青衫已經習慣了忽視阿墨,所以直接看着青竹問話。
“不是,這是阿墨打到的。另外半隻換了一碗奶。”青竹笑看着青衫說道。
“好吧,運氣倒是不錯。”青衫聽到青竹的話,熱情頓時退卻了幾分,跟着想起青竹說換了奶,又問:“阿姐,你說另外半隻換了奶,換的什麼奶啊?”
“人奶啊,不然你以爲現在這個時候還有什麼奶?”青竹笑笑,說道。
“人奶?換那玩意兒做什麼?”青衫不解的問道。
“諾,爲了這個小東西。”青竹將懷裡的小白狼抱給青衫看。
“啊,這是小狗?真小,好可愛。”青衫一看小白狼的樣子,就喜歡上了,不管他再怎麼懂事老成,其實都還是個孩子。
“不是小狗。”青竹搖了搖頭,決定將小白的真實身份告訴青衫,一是因爲青衫畢竟也是家裡的一份子,不管他年齡大小,家裡的事情,總是不能瞞着他的。二來這狼和狗雖然是近親,長得很像,可日子長了,總會發現小白和普通的小狗是不一樣的,到時候再說,只怕青衫會多想。
“不是小狗,那是什麼?難道是狼?”說這話的時候,青衫臉上明顯的待着驚訝。
“嗯,是狼。”青竹點點頭。
“白狼可是個稀罕東西,這都能讓你們遇到。不過你們別告訴我這是從狼窩裡抱來的,要不然可就麻煩了,狼最愛報復了。”青衫聽青竹說是狼,臉上倒是沒有先前那麼驚訝了,只是微微有些擔憂的說道。
“放心吧,不會報復的,這小狼崽子是它爹叼到我們面前,託付給我們的。”青竹說着,將小狼往青松手上一送:“幫我抱着,我去弄個窩,這小東西從生下來到現在只怕一口奶都沒喝上,咱們得快點把窩做好,然後給它餵奶。”
“哦,好。”青衫接過小白狼,跟在青竹身後追問道:“對了阿姐,你爲什麼說這小傢伙是它爹託付給你的啊?”
自然而然的,青衫又忽視了青竹話裡的那個們所代表的阿墨。
“在路上遇到的……”
青竹將遇到小白狼之前的事情簡單的給青衫說了一遍。
青衫挺着青竹的話,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後怕不已,隔了好半響,抱着小白狼衝阿墨行了個禮,嘴裡說道:“阿墨,多謝你了。”
青衫雖然不喜歡阿墨,但是人家實實在在的在最危險的時候保護了自己阿姐,所以這個禮他行得毫不含糊,那道謝的話,也顯得無比真誠。
“我是個男人,男人保護女人是理所當然的。”阿墨並不接受青衫的道謝,臉色平靜的說道。
“隨便你怎麼想,反正對我來說,謝你也是應該的。”青衫看着阿墨說道。
“青衫把小白抱過來,阿墨你去拿個小碗,再拿個小勺子,咱們給小白餵奶。順便把兔子掛好,今天青衫炒好菜了,那兔子就留着,我明天早上做,正好讓青衫也帶點給他師父師母嚐嚐。”
青衫和阿墨說話的當口,青竹已經拿舊衣服和小揹簍給小白做了一個窩,還順手從阿墨手上接過已經掛去帶血的那層皮的兔皮,墊在了最上面。
阿墨的手藝確是不錯,那兔皮上頭居然沒有沾上血,雖然沒有硝制,不過用來給小白狼做窩,是綽綽有餘的了。
“哎呀阿姐,你放在窩裡怎麼好喂,還是我抱着吧。”青衫捨不得將小白狼放手,看着青竹說道。
“也對,那你抱着吧。”說話間,青竹接過阿墨遞過來的小碗和勺子,從竹筒裡倒出來半碗奶,然後將竹筒遞給阿墨,說道:“沒想到林嫂子給了這麼多,滿滿的一竹筒,只怕能夠小白吃兩天,阿墨你將這個吊到井裡去吧,免得放壞了。”
這時候雖然入秋了,可天氣還是一樣的炎熱,沒有冰箱,也只能用井水來冰鎮了。
好在井水都是一樣的,冬暖夏涼。而這個時候不是後世,天氣也沒有熱得那麼誇張。
“好。”阿墨這時候已經將東西全部都放下了,接過青竹遞過來的竹筒,去尋尋繩子,將這大半竹筒奶吊到井裡去了。
而青竹也小心翼翼的用勺子舀了半勺子奶,往那連眼睛都沒睜的小白狼嘴邊喂去。
可惜的是,小狼雖然餓得很了,卻不太好吃勺子裡的奶,半勺子奶只有一小半被它舔進了嘴裡,剩下的一大半,全灑在了青衫的衣袖上。
“哎呀,真可惜。”青衫說着,看着自己的袖子有些懊惱,不過他懊惱的可不是自己的袖子髒了,而是說奶灑了可惜。
“用勺子是不太好喂,你先抱着,我去想想辦法。”青竹說着,將碗往桌子上一放,自己去後面的菜園子轉悠了一圈,摘過來一根蔥,然後用蔥沾着奶,往小狼嘴邊喂去。
小狼伸出嫩嫩的舌頭舔了一舔,隨即就把頭往旁邊一偏,顯然是不喜歡蔥的味道。
“阿姐,要不然用麥稈吧?那個也是中空的。”青衫提議道。
“不行,麥稈太硬了,我怕傷着小白的舌頭,算了,方嬸子家不是有南瓜麼,我去討一截南瓜藤回來。”青竹搖搖頭,否決了青衫的提議,轉身往院子外面走去。
“也對,那阿姐你快去快回。”青衫並沒有因爲青竹的否決就覺得不開心,反倒是點點頭,贊同了青竹的說法。
沒多久,青竹就拿了一截南瓜藤回來,青竹只掐了一小節,洗乾淨,用來給小白餵奶。其他的放在陰涼的地方,準備回頭再用。
這一次,餵奶倒是成功了,小白狼不排斥南瓜藤的味道,只是這樣一滴一滴的沾,始終還是太慢了些,而且天也越來越晚了,這樣下去,只怕得點油燈來喂。
“我來吧。”阿墨站在旁邊看了一會兒,開口說道。
“你來?”青竹看看阿墨,隨即點點頭:“行,你來,我去點盞燈出來。”
“不用,看得見。”阿墨搖搖頭,接過青竹手裡的南瓜藤,一頭放在小狼的嘴邊,拿勺子舀起碗裡的奶,就那樣緩緩的從南瓜藤的另一頭倒了進去。
阿墨的手非常的穩,速度也掌握得剛剛號,基本上是小狼吃完一滴,另一滴就到了南瓜藤的下口,剛好接上小狼****的速度。
“不愧是習武之人。”青竹在一旁看着,莫名其妙的,心裡居然有點酸溜溜的,忍不住的小聲嘀咕了一句。
阿墨淡淡一笑,並不接話,只是繼續不急不緩的喂着小白狼。
等小狼吃光碗裡的奶,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將小狼放在揹簍做的窩裡,三人才開始洗手點燈吃飯。
“把小白放在堂屋裡吧,半夜的時候我再喂一次,現在它還小,要多次幾次奶才行。”洗漱完畢,看着青竹把小狼往自己屋裡搬,阿墨開口說道。
阿墨傷好得差不多之後,就搬到了堂屋裡青竹用竹子捆的牀上,把原來的房間還給了青衫。
“好吧……”青竹一臉糾結的將小狼放在堂屋,頗爲哀怨的看了阿墨一眼,這纔回了自己的房間。
阿墨看着青竹一步三回頭的樣子,暗暗有些好笑,不禁搖了搖頭。
等青竹將房門關好了,阿墨也關了堂屋的門,青衫從自己房間裡溜達出來。
“喂。”青衫小聲的衝着阿墨喊道。
“怎麼了?”阿墨將頭轉向青衫的位置,問道。
“不許打我阿姐的主意。我給你說,你只是個來歷不明的外鄉人……”青衫的話說了一半,不過話裡的意思很明顯。
“配不上你家阿姐是吧?”阿墨淡淡的說道。
“當然。”雖然不知道阿墨看不看得見,青衫回這話的時候,依舊將頭昂了起來,一臉的驕傲。
阿墨並不搭理青衫,直接往牀上一躺,一副準備睡覺的架勢。
“喂,我和你說話呢。”青衫雖然看不清楚阿墨的樣子,不過屋裡模模糊糊的能看到一些影子,自然知道他躺到了牀上,有些不滿的說道。
“你阿姐還不到十三歲,說這個你不無聊嗎?”阿墨的話輕飄飄的飄過來。
“哼,反正不許打我阿姐的主意。”青衫丟下這麼一句話,有些氣呼呼的回屋了。
黑暗中,阿墨睜着眼睛看着屋頂,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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