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一鳴,你不要太過分!”青竹聽到霍一鳴的話,狠狠的瞪着他,咬着牙說道。
“我就是這麼過分,你能奈我何?”霍一鳴看着青竹,一副小人得意的樣子,繼續說道:“夏青竹,別太把自己當回事,你以爲你是個什麼東西?居然敢設計讓我二叔二嬸教訓我?我告訴你,你要再敢去打擾他們,我保證讓夏青衫在軍營裡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反正,像他那樣細皮嫩肉又長得標標誌志的少年人,在很多人眼裡,可比樓子裡的姑娘有意思多了。”
“霍一鳴,你,你無恥!”青竹指着霍一鳴,氣得直哆嗦。
“我本來就這麼無恥,你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說了,能換點新鮮的嗎?”霍一鳴毫不在乎的笑着,大刺刺的對青竹說道。
“舉頭三尺有神明,你就不怕違背自己的誓言死無葬身之地嗎?”青竹死死的看着霍一鳴,開口問道。
“怕,我怕極了,所以我趕在你們來之前,將夏青松那個小廢物連同其他人一起送走了,是你自己來晚了,可怪不得我喲。”霍一鳴得意的笑着,臉上是無比的張狂。
“我就不信,你能隻手遮天!你把青衫送走,我就到永寧縣到寧州府去救他,總有辦法,救他出來的!”青竹看着霍一鳴,一雙粉拳握了又握。
“你去吧。不過我可提醒你,這事兒永寧縣管不了,寧州府也管不了。只有咱們寧王三衛可以管。別忘了,夏青松在寧王右衛火字營,到哪兒找去。希望你不會在營門口百米之外就被射成刺蝟。”
霍一鳴挑釁的看着青竹,接着又說道:“哦,對了,你動作可快點兒啊,據說,火字營可是有兩個好男風的校尉呢,萬一在你將他撈出來之前,他被那兩個號男風的校尉發現了,我可不敢保證他還能不能好好的。”
聽到霍一鳴的話,青竹卻忽然平靜了下來,她面無表情的看着霍一鳴,好像先前的仇恨都在一瞬間消散了一般。
霍一鳴卻有些別這眼神驚到,他惶惶的後退了一步才發現自己的失態,不由得有些惱怒,不過,不等他說出什麼威脅的話來,青竹就笑了。
青竹笑得很美,彷彿有一朵鮮花在她嘴角綻放一般:“霍一鳴,我是個大夫,一個救了很多人的大夫。”
說完,青竹再也不看霍一鳴一眼,只是轉過身去,率先走到牛車旁邊,等夏正勇和夏正義扶着青松重新躺上牛車,青竹也上去了,靜靜的坐在車上,輕輕的說了一句:“我們回吧。”
“咱們不管青衫了嘛?”夏正勇看着青竹,有些無措的問道。
“當然要管,不過不是現在,現在且讓他猖狂一些時日吧,他會知道,一個有用的大夫,一味好藥,可比一個小小的隊正能量大多了。”青竹的語氣淡淡的,沒有半點欺負波動,彷彿只是單純的在陳述事情一般。
“好,那我們回去吧。”夏正勇點點頭,趕着牛車,小心的避開霍一鳴,從大樹的另外一邊繞行,徑直離開了青山鎮。
“霍隊正,要不然咱們去做了她?”國字臉的軍士走上來,看着霍一鳴,用手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劃了一個割喉的動作。
“先不要動她,萬一被查了出來,咱們的前途就毀了,敢死營的死囚,可沒什麼前途,爲這麼個小女子,犯不着。”霍一鳴搖搖頭,否決了國字臉的意見。
“是。”國字臉點點頭,應道。
“走吧,耽擱了這麼久,咱們也該去向校尉大人報告了。”霍一鳴有些複雜的看了一眼青竹的背影,對着自己兩個屬下說道。
“是,”
國字臉和侯大志齊聲應道。
……
“青竹姐,你真想明白了?”剛一出鎮子,還一臉蒼白的青松就看着青竹開口問道,在他的眉間隱隱還有些遺憾。
“我是想明白了,不過你不用遺憾的,那方子還是你的,我回去之後就把剩下的外用的方子寫給你。不過你可要想清楚了,霍一鳴可是寧王府衛的人,你不怕他給你使絆子?”青竹一眼看穿青松,嘴裡說道。
“我有什麼好怕的,這寧王府三衛呢,我到時候去投別的衛不就好了。”青松一臉喜色的說道。
“對了,青竹姐,你準備怎樣去救青衫啊?我拿這方子在軍營裡頭找個地位超然的軍醫抱大腿是沒問題的,但是要拿這種方子去撈青衫,應該是不太可能吧。”
“誰說我要用藥方去換青衫了,軍醫地位超然是沒錯,可他們應該也管不到下頭軍士的進出吧?送去軍營了,那就是登記再正式的冊子上了。登記在冊的軍士,除了戰死或者解甲,一般人是不太可能弄得出來的。我可不打算把青衫變成一個‘死人’,他還有考功名呢。”青竹白一眼青松,說道。
“咦,那青竹姐你準備怎麼辦?”青松好奇的看着青竹問道。
“打動他們的統帥,甚至是他們的主子。”青竹嘴角綴起一絲高深莫測,說道。
“這個恐怕很難吧。”青松搖搖頭,看着青竹說道。
“是很難,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說起來還是你提醒了我。”青竹點點頭,說道。
“我提醒了你?我怎麼提醒了你?”青松看着青竹,有些不解。
“你要是不說準備用我的藥方去軍營裡頭找個地位超然的軍醫抱大腿,我怎麼能想到這一點上面去呢。”青竹看着青松說道。
“也就是說,青竹姐你有更好的方子?好到連寧王衛的將軍們甚至寧王,都能打動?”青松眼前一亮,看着青竹說道。
“不是東西,是一味藥。只要能找到那一味藥,我想,他們一定會被打動的。”青竹自信的說道。
“哦?什麼藥這麼厲害啊?”青松繼續問道。
青竹看着青松一笑,嘴裡輕輕的吐出三個字來:“金不換。”
金不換是三七的別名,在中藥上頭的地位,幾乎和人蔘相當。而對於刀口舔血的人來說,三七應該比人蔘貴重多了。
尤其對於即將面臨戰爭的將軍們來說,刀劍無眼,誰也不能說自己一定不會在戰場上受傷。
再加上俗話說得好,千軍易得,一將難求,想來對於寧王來說,手下的將領都應該是寶貴的。
所以,青竹相信,如果自己真的能找到三七,那麼一定可以讓寧王衛的將軍們甚至是寧王開口讓青衫解甲歸田的。
反正理由都是現成的:青衫不足十五歲,不該在徵兵之列。
“金不換?這名字聽着就很珍貴的樣子,青竹姐,你有?”青松熱切的看着青竹,開口問道。
“我沒有,但是我想,大青山的深處,應該是有的。”青竹輕輕搖頭,眺望着大山深處說道。
也只能夠期望於大青山深處能有了……
畢竟它連鹿銜草、雙生何首烏都能孕育出來,還有什麼是不能孕育的呢?
“大青山深處?青竹姐你瘋了?那可是連最老道的獵人們都不敢去的地方啊!”青松雙目圓睜,瞪着青竹說道。
“放心吧,我不會現在去的。”青竹拍了拍青松的肩膀,說道:“怎麼都要等小白的傷好了再說,有小白在,我在做些驅瘴解毒的藥包,應當還是可以去大青山深處一探的。”
“不行不行。”青松把頭搖成了一個撥浪鼓一般,說道:“還是太危險了,反正我聽說,所有去了大青山最深處的人,沒一個能活着回來的,我看你啊,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另外想辦法吧。實在不行就讓青衫在軍營裡頭待着得了,反正他是讀書人,在軍營裡頭做官不也是做嗎?”
“不試試怎麼知道呢?再說了,如果真能找到金不換,再加以栽培,那對咱們整個杏林(醫藥界)來說,都是一件大事呢。要是能因此名留青史,那我怎麼都值了啊。”
青竹說着,又笑笑,說道:“其實我早就想去找了,可惜總是有些擔心,這一次就算是拿青衫當藉口,去搏一搏吧。成,我們姐弟重新相聚在一起,不成,我們姐弟就去地下團圓。”
青松還想說什麼,青竹就又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打斷他的話頭,說道:“好了,既然你叫了我這麼一路的青竹姐,那我也送你一句話,人這一輩子,總要不管不顧的去做一兩件事情,這樣子,等你老了,纔有值得回憶和吹噓的話題。”
“青竹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啊?我怎麼不太懂。”青松皺着眉頭,看着青竹說道。
“不懂沒關係,你今天已經那樣做了。說起來,我平時真是小瞧了你,沒想到你居然是個好樣的,就是有點不計後果……”青竹說着,瞟了一眼青松左小腿的位置,說道。
“那是當然。”青松得意的一揮手,結果因爲力度太大,咚的一聲打在車欄上頭,疼得他歪牙咧嘴好一會兒,才繼續說道:“我夏家村混世小魔王可不是混假的,怎麼能讓他小瞧了去呢。”
“不過你如果知道你那樣逞強有什麼後果,你就不會開心了。”青竹搖搖頭,看着青松說道。
“什麼後果?”青松緊張的問道。
“你至少得在牀上躺兩個月,否則的話,你這腿還能不能好,我可不敢保證。”青竹看着青松,繼續搖頭。
“不是吧……兩個月……”青松哀嚎一聲,癱倒在牛車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