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空間溪水的安撫,身體到底是好了些,不過仍舊是有些痠軟,蘇麗言靠在桶沿邊,白嫩如玉的臉頰被水蒸汽薰得粉紅,眼晴裡如籠了水煙般,不過卻是一片清明冷靜,今日用身體做了手段,看她走時元鳳卿的樣子,顯然是不會再問這件事了,總也算是逃過一劫,不過付出的代價可大了些,這會兒一坐桶裡,連要再起身,胳膊也沒有力氣。
泡了兩刻鐘左右,原本滾燙的熱水都已經微涼了,蘇麗言其中懶洋洋的加了好幾回空間的水,這才覺得好了些,不過站起身時依舊吃力,穿戴整齊了,外間元海家的早就等着她傳膳了,見她出來,一副洗沐過的樣子,卻是得她一個人,沒人侍候,眼睛裡不由閃過一絲異色,卻是得了她令之後恭敬的命人將飯菜傳了上來,親自侍候着蘇麗言吃過了,這才撤了剩飯菜退了下去。
偎着燭火看了兩個時辰的書,這會兒早已經是夜深了,來到古代之後她本來早已經是學會了早睡早起的,嫁到元家每日要忙的事情多,並不像是以前以爲的,古代女人不上班,成日就宅家裡那麼簡單。她每日早晚要去向大夫人請安,又要侍候着大夫人穿衣洗沐吃飯等活兒,聽起來簡單,不過卻十分繁瑣,幾乎來回總共算去一天就要去掉三個時辰之多。除此之外,偶爾還要接待一下其它房來訪的人,不過因旁人瞧不上她出身,再加上前些日子受傷一事,因此來的幾乎都是桂姨娘母女居多,待客時間也要除去一些。
再做些女紅。管管家事,一整天時間差不多就這麼過去了,如果有孩子,每日要管的事情更多,幾乎是忙得團團轉了,每晚睡時也不得清靜。也許還是新婚斯。元三郎對於她身子還十分稀罕,如今他房裡又沒有正經記了名的妾氏,多餘的力氣都來折騰她了,睡覺的時間實在少得很。以往總是亥時左右,她就睜不開眼熄燈上牀了,再陪元三郎雲雨。每日起身時就是她最痛苦的時候,早晨她得天不亮就起來去向大夫人請安!
不過這一切事情,在有了空間之後都不再成問題。空間中的時間對外面的真實世界來說。像是完全停滯的一樣,她進去時許久,出來時纔不過一會兒功夫,這讓她原本覺得擁護不夠的時間,突然之間寬綽了起來,每日大把睡覺的時間,多餘的還能用來練習一下繡花寫字兒。因此這會已經天色很晚了,她還不困。外頭兩個小丫頭呵欠連天,已經進來添了兩回燈油了,看她的目光中都帶了哀怨。
“你們先下去歇着吧,外頭房門外留個守夜的,也不用在這兒守着了,我再看會兒書就睡。”蘇麗言感覺到這兩個丫頭的鬱悶,淡淡的開口。
聽她這麼一說,兩個丫頭不由眼睛一亮,轉頭看她時嘴角都翹了起來,不過好歹還有理智,知道主子沒睡,自個兒萬萬不能先睡的道理,因此有些猶豫:“算了,奴婢們還是侍候着三少夫人您歇息了再下去吧。”
“不用了。”蘇麗言頭也沒擡,白淨如玉的臉頰,略有些削尖的秀氣下巴,兩隻眼睛盯在書本上頭,昏黃的燈光打在她臉上,給她吹彈可破的肌膚渡上了一層溫暖的金色,像是帶着瑩瑩光澤,兩排纖長濃密的睫毛,在眼睛下頭打出兩片半圓的陰影來,她身上像是籠罩着一層寧靜溫柔的氣氛,光是這麼看她,聽見她偶爾的翻書聲,就覺得連心裡也都安靜了下來。兩個小丫頭下意識的放輕了呼吸,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又說了些什麼,蘇麗言沒聽得清楚,兩人的身影卻是退了出去。
又看了小半個時辰,已經是夜深了,周圍靜悄悄的,因爲是春季,這會兒連蟲鳴聲都聽不見,蘇麗言將看了一半的書,半折了那頁闔攏了,這才抱了湯婆子,縮進牀裡。剛剛依倚着牀頭看書,躺在牀上,這會兒被窩現成是暖的,她吹熄了燈,將掛了半的幔子放了下來,因上頭失火一事,她仔細看着燈星沫兒也熄了之後,才滾進牀裡頭。
嫁元鳳卿一段時間了,習慣了睡牀內側,就算這會兒人沒在,她也是下意識的就滾到了角落裡去,好一陣子,她的身體才突然之間從被帳子密密包圍的大牀上消失。
這會兒蘇麗言已經是在空間裡了,這空間已經擺了一些她平日挪進來的小東西,例如文房四寶和繡花剪子之類的,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沒個凳子桌子,這些東西太打眼,突然之間消失一兩件不在,容易惹人懷疑,因此她也就這麼將就着坐了,反正她最近喝了空間水,精神十分好,就是坐上半天,也不覺得怎麼累。
由上次出事到發現空間,已經過去快一個月功夫了,這些日子裡頭,她已經熟悉了這空間的每一寸地方,可惜卻是十分遺憾的,這空間裡除了水和那奇怪的液體確認了對她有用之外,至今爲止還沒發現其它好用的東西。這地上的土看起來十分漂亮,但她用蔬菜種子和花種樹種都試過,沒一樣能活的,剛種下沒多久,這些東西就開始枯萎凋零,唯有樹活得時間長一些,長成了參天大樹,可惜也逃過這四季變幻的命運。
蘇麗言對於這一點,尤其可惜,還以爲自己這空間是像前世時玩的開心農場一類的地方,沒想到除了水和液體有用,那土只是擺着好看而已。不過她也並不如何失望,畢竟空間只是憑空鑽出來的,有已經是意外之喜了,能有一個讓她可以完全放鬆身心的神秘之地,她已經很感激,再多不屬於自己的,也不去強求。
因今日在空間中睡得足了,這會兒也不困,她想了想,從身上掏出之前帶進空間的寶藍色荷包繡了起來。已經繡了一大半,本是小玩意,又費不了什麼功夫,她沒一會兒就做得差不多了,原本就是要送給元鳳卿的,這會兒正好趕出來,再製套褻衣,正好盡到了自己妻子的職責,絕對讓人挑不出半分錯兒來,更可以表達自己心意,讓那人萬一想起昨日功虧一簣時,不要太過遷怒她。
正將荷包收工時,她低頭咬線,突然間心裡一動,自己屋裡像是有什麼奇怪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她最近眼明耳聰,原本在空間時,自己從何處進來,就對那處的聲音特別敏感,最近以來更是聽得清楚了些,連那腳步聲放得極低,她也是聽了出來。
蘇麗言雙眼眯了起來,紅嫩嫩的嘴脣抿了抿,這個時間,兩丫頭和蘇玉早就睡了,外間守夜的丫環沒有她的召喚時是不得進來的,而這人雖然還沒進她屋內,可明顯是衝着她屋子這邊進來的。一想到這兒,蘇麗言眼神一冷,連忙就將手中的活計放了出來,一個閃身就出了空間,安靜的躺在牀上,原本閉着的眼睛,一下子睜了開來。
早在這之前,窗戶外頭就已經出現了一個粉紅色的纖細身影,提着一個大藍子,一手又拿了一根約摸一米多長的筆竿,左右望了望,一路順着陰影走,見到沒人時,好不容易纔來到蘇麗言房間的窗戶底下,這人伸出一隻素白的手,先是試探着將窗戶動了動,也不知道她怎麼撥了撥,那窗戶就被她打了開來,等了一陣子,她這才小心謹慎的將窗戶打得開了些,把手裡這藍子塞了進去,揭開了上頭捂得緊緊的竹蓋子揭了開,往屋裡甩了甩,又探頭進來看,這才伸了竹竿進去,往屋裡撥了撥,做完這一切之後,她這才動作利落的拿了手上的東西,又關好窗,左右看了看,輕快的往黑暗裡閃去。
蘇麗言聽到聲音時,心生警覺,這會兒已經是半夜三更,沒有哪個好人會在這時間悄悄出沒的,事有反常必爲妖,她閃身出了空間,人已經出現在了牀鋪上,耳旁聽見‘嘶嘶’的聲音,她寒毛開始倒立,柔滑的小手剛剛一動,就摸到一個冰冷的東西,她心裡暗叫不好,思想的比身體的動作快了許多,一個轉念間,就帶着那碰到的冰冷物體一起進了空間。
眼前一條長繩似的東西正在不停的扭動翻滾,像是極爲痛苦般,蘇麗言倒吸了一口冷氣,看着這將近兩米長,渾身黑紅色點子花蚊,那三角形腦袋卻是白色的蛇,目光陰冷陰冷的,心臟跳動得厲害。
這令蘇麗言極爲喜歡舒適的空間,在這蛇看來卻像是極爲痛苦般,不停在地上翻滾,只是眨眼間,它的身子就開始增長,蘇麗言臉色蒼白,身子冰冷得厲害,這是她頭一回帶了活的東西進空間,剛剛那一瞬間,她只覺得危險,都來不及喊人,下意識的就覺得進了空間她脫離危險,才進來了,這會兒看到是條這麼大的蛇時,才暗自慶幸,這蛇一看起來就是有毒的,萬一咬到了她,到時也不知道有沒有力氣喊人進來救,也不知道就算喊了人進來,能不能救得了,萬一沒抓到她,豈不是她就算好不容易活了命,還得時時受着危了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