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識的放緩了腳步,連瑤將茶水放到了她手邊的小几上,這才說道:“三少夫人,您歇一會兒吧,做了許久了,仔細眼睛呢。”
“放着吧。”蘇麗言終於將發呆的眼神移到了自己手上已經幾乎快完工的衣裳,再移到連瑤送來的茶水上來,白皙柔嫩得好似透明般的右手拿着抿了一口,苦澀的滋味兒就瀰漫了口腔,有些嫌棄似的將它又放了下來。這些水完全沒法和空間中的溪水相比較,味道簡直不是一個檔次的,又苦又澀不說,好像還少了那種甘冽清爽,令人舒坦的味道,可惜,她如今卻是不敢進去。
一想這些,蘇麗言忍不住就皺眉,原本還算平靜的心情,突然間又有些失落了起來,將針線放進蘿子裡頭,推了推:“拿着吧,先不做了。把牀頭那本書給我遞過來。”連瑤答應了一聲,連忙轉了身回去,沒一會兒又拿了書冊過來。
蘇玉在一旁看得又嫉妒又羨慕,明明這些事,以前是她做的,可是這個連瑤從一個守夜的丫頭一下子變成了貼身侍候的丫頭之後,就突然間得寵了起來,令蘇玉憤恨不已,偏偏又不能說什麼,只能鬱悶在心。
拿了書過來捧在手上,以往還算能打發時間的書本,此時卻一個字兒也看不進眼裡,蘇麗言兩眼望着書上的字發呆,半晌了,還沒有翻過一頁,連瑤又守在了門外去了,有什麼事兒,一喚她就能答應。這丫頭倒是個伶俐的。做事勤快不說,而且話也不多,知道分寸,要知道如今蘇麗言身邊的丫頭。最缺少的就是分寸了,她也怕自己初來乍到做得多殷勤了惹蘇玉不快,平日都是站在外頭的。安安靜靜,倒也令蘇麗言心裡滿意。
她看不進書,心思還放在空間身上,自那日之後,她已經好幾日沒敢再進去了,可是真想念啊,裡面的空間。以及那淡紫色的溪水,還有那紫色的神秘玉髓,難道自己就這麼放棄了?蘇麗言發現自己已經靜不下心來,總想進去看,雖然知道這空間不是吃素的。但她就忍受不了,她一直說服自己,那紫色玉髓還在空間裡頭,反正喝了那東西,自己身體是無恙的,只要能喝,自己進去就根本不會像那蛇一般,這麼長時間了,自己在空間裡頭。不是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麼?反倒是身體更好了些。
更何況那東西這麼神秘,這麼厲害,自己總也不可能放着寶山不挖,因爲害怕空間,就不要那紫色玉髓了吧?
蘇麗言心中不停的說服自己,實際上一向還勉強算是冷靜的她。在此時一想到空間時,就冷靜不下來,不過她也算是十分能忍得住了,要是換了別人有這麼一個地方,就算有些危險,肯定是忍不住那紫色的玉髓,更別提在喝過那空間溪水的好處之後,她還能忍了這麼久,不喝那水,也不進去,到這會兒纔有些心煩,已經算是極爲厲害了。
到最後,蘇麗言仍舊是忍不住自己心中的那絲渴望,隨便找了個事情交給蘇玉去做了,蘇玉見她還器重自己,高高興興也沒想多就跑了出去,蘇麗言猶豫了一下,深呼了口氣,迅速閃進空間裡頭。
已經有好幾日沒有進來過了,空間依舊是那副老模樣,她略帶了些憂愁似的看了眼玉池裡頭,那奇怪的紫色液體還在滾來滾去,依舊是那般大,根本沒有變樣,雖然早猜到會是這麼一個結果,不過蘇麗言依舊有些失望。反正進都進來了,她好幾日沒在空間的小溪裡泡澡了,這兒溫度適中,溪水明明不是熱的,偏偏下去又感覺不到涼,泡澡的時候又沒有危險,而且這神秘空間又只有自己一個人,泡澡時不管身體還是心理都十分舒適。她脫了衣裳進去,足足泡了有小半個時辰以上,才起身來,想了想,拿了衣裳披上,走到玉池邊,雖然不知道這東西喝過之後能保證在空間裡呆多久,反正自上次喝過之後,直到現在,她也沒有覺得哪兒不舒坦的,不過爲了以防萬一,她仍舊是狠了狠心,伸出纖細的食指,沾了一滴抿進嘴裡,這才舒了口氣。
又在空間呆了一會兒,出來時果然蘇玉還沒回來,看看屋角擺着的沙漏,在裡頭呆了有好幾個時辰的時間,這會兒在現實世界,還小半刻鐘都沒到,那沙漏幾乎沒有變化的樣子。
蘇麗言又恢復了之前用空間水喝的習慣,反正她不用進空間,也可以憑自己的意志力將空間溪水引出來的,甚至她覺得自己放在裡頭的剪子等物,她也能憑自己的意思取出來,可偏偏她試過好幾回,那空間裡頭的紫色奇怪液體,任她怎麼費盡了精神,也是拿不出來,蘇麗言隱隱覺得,那東西不知道能不能拿得出來,就算能拿,也非得要自己進去一趟不可,況且她總覺得,那液體實在是太過逆天了一些,這樣的東西本來就不應該被她存放在現實世界,隨時有被人家發現,並且搶去的可能,因此發現取不出來之後,她只是感嘆了一陣,也不在意了。
自從她恢復喝空間水習慣之後,原本回來喝過普通水十分不滿意的元鳳卿,又開始了每日傍晚時分,提早回來陪她喝口水,坐一陣子的習慣,兩夫妻各自坐各自的,也不用非得和對方搭話,對方有什麼事兒也可以自己忙,這樣的日子平靜,倒也帶着一種輕鬆,實在是蘇麗言在面對元鳳卿時,本能的覺得警惕與緊張,如果這樣不說話,雖然氣壓沉重了些,可總比面對他時,自己緊張無比來得要好。
做給元鳳卿的衣裳,他也沒表示喜歡不喜歡,只是點頭收下,當晚洗漱時,就用了她縫製好並且已經洗曬過的褻衣,這個態度,應該算是滿意的吧?
“明日大夫人應該是會見你了。”晚間洗漱過後,元鳳卿上牀摟了蘇麗言在懷裡,小姑娘嬌嬌軟軟的身體,如細磁一般的肌膚,實在是讓人摸着心動得很,他一邊隔了薄薄的衣裳在腰上細細的摩挲了一陣,接着又從腰間衣襬處伸了進去,捏了捏盈盈不堪一握的纖腰,感受着少女充滿彈性與細膩溫熱的肌膚,明明眼裡已經起了變化,偏偏神情還冷靜得很,並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同她說道:
“蓮姐兒的婚事差不多可以定下來了。”他說完,嘴角微微彎了彎。
已經是第二回在自己面前說這件事了,蘇麗言有些懷疑,元鳳卿並不是一個多嘴多事的人,以這人的性格來說,與他無關的,他根本不會關心,不管這人是誰,這回大夫人被氣得狠了,躺了牀上好些天,他怎麼做的自己不知道,但在她面前,從沒有說過大夫人的情況半句,蘇麗言更發現一件事情,在她面前時,元鳳卿幾乎不稱呼徐氏母親的,反而是冷冷淡淡的叫大夫人,是這人天性冷漠嗎?
她細細琢磨着,卻是盤算開來他說這話的意圖,第二回說起元湘蓮的婚事,以她的觀察來說,元鳳卿跟元家幾兄妹好像也並不太熱情的樣子,連自己嫡親的兄弟也是那樣冷淡的模樣,元湘蓮是庶出的,他更沒道理會去關心,再說元湘蓮年紀大了,說婚事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明明挺正常的兩個情況,與元鳳卿聯繫起來之後,就變得有些詭異了起來。
蘇麗言秀氣的眉頭顰了起來,元三郎手在她腰間或輕或重的捏着,重時有些疼,輕時又有些癢,弄得她忍不住小貓似的輕哼了兩聲,在那人手往上移時,她突然想了起來什麼,擡頭看他:“妾身,上次放蛇來嚇妾身的,就是六姐兒?”
元鳳卿看了她一眼,突然嘴角翹了起來:“果然反應快。不過那蛇可不是嚇嚇你而已,被咬了可是半刻鐘就沒救的。”他沒有正面承認,不過卻差不多是這個意思。不到半刻鐘,那豈不是四五分鐘的樣子?蘇麗言又驚又怒,沒想到元湘蓮竟然敢做這樣的事情來,她原本雖然覺得那蛇可能毒,但沒想到會如此之毒,當下眼裡閃過一絲冷色,想到元鳳卿所說的婚事,忍不住又細聲問:
“蓮姐兒說的婚事是哪一家呢?”元家如今情況不同,要想說親,也不是那麼簡單容易的,想來元鳳卿說了這事兒交給他辦,又說了兩回元湘蓮的婚事,應該男方情況好不到哪兒去的,元鳳卿一雙清冷的眼睛看她,淡淡道:“明日你就知道。”
因着這原因,雖然頭一天晚上因元鳳卿沒睡得好,不過第二日時蘇麗言仍舊是早早的就起了身,收拾妥當之後去了大夫人的梅院,果然如元鳳卿所說,大夫人終於召見她了,雖然臉色還是很不好看,但總是讓她進了屋。原本以爲她自己應該已經是來得早了,不過等她進了屋時,屋裡卻是早已經擠滿了人,郭氏眼裡還透着對她的恨色,趙氏則是一慣低垂着的頭擡了起來,飛快的看了她一眼,眼睛裡帶着幸災樂禍之色,又低下了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