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四章,治家(六)

看朱宣也是換過衣服,妙姐兒把西瓜拈一塊兒送到朱宣嘴邊,道:“表哥也洗過了?”朱宣接過來咬一口,先道:“這西瓜倒是甜,”然後才道:“今兒會的劉大人,是一個老煙槍,一向是讓他書房裡回話吸菸,不吸菸他就回不好事情。

今兒我的書房裡遭一大劫,那煙味你去聞聞,估計要到明天才能散得替乾淨,表哥不能回來再薰到你,就要了水洗過換衣服纔過來。”

朱宣皺着眉,遇到這樣的老煙槍真是沒有辦法。妙姐兒則是對朱宣說請人宴遊的事情:“下個月我來辦,我來請女眷們,請表哥命將軍們來。”看着朱宣點頭,妙姐兒重又緋紅着面孔,站起來對朱宣端正行一個禮,道:“那件事情多多拜託表哥,我已經問過丫頭,她說她是情願的。”

這樣的時候,朱宣總是要逗上妙姐兒一下:“拜託表哥,是什麼謝禮?”看着妙姐兒時而臉紅一下,朱宣一直覺得可樂。兩個人說完話,這才一同攜手去睡覺。

沈王妃舉辦一次宴遊,日子一拖再拖,一直拖到七月中旬,可以算做是荷花節,封地上的女眷們當然是人人伸長脖子等待着。

有孩子的人是一家都來,小王爺三、五天裡就要宴一次客,不知道王爺王妃是如何放心這樣嬉戲,幾位有上學孩子的家裡是心裡納悶,小王爺難道不上課嗎?

只有史敬功知道這個迷底,把持這個進度的人是王爺和史敬功。朱宣對着妙姐兒說過幾次,孩子不把拘得太緊,相對於聽來的別人家的孩子,從小兒就當成大人來看待,行動都有嚴謹的規矩來守着。

南平王一直對待兒子們該放鬆的地方從來不管,該管的地方從來不鬆。妙姐兒管家以後,雖然兩個人算是心貼心,可是夫妻總有分歧的時候,總是有一個人讓步,當然是朱宣相對退讓的多,不過也只是暫時退一步,找個機會還會再對妙姐兒說明白。

七月如火的季節眨眼間就到,王妃宴請人的前幾天,丫頭們都激動得不行,園子裡裝了鞦韆,又有不少玩意兒,人人去看一次回來說一次,王妃房裡的丫頭們更是人人都殷勤問:“王妃又準備了什麼?”

小丫頭銀文從王妃房裡出來,來到春蘭的房裡,看着她手捧着腮,凝神看着窗外只是出神。

銀文在春蘭肩上一拍,看着春蘭嚇一跳這才道:“你在想什麼,敢是年紀大了想女婿?”春蘭回身笑罵道:“你這個小小毛孩子,也知道什麼是想女婿嗎?”

撇一撇小嘴的銀文這才轉過笑臉來,對着春蘭道:“你的家裡人來了,王妃讓人把你妹妹和家人一起接來了。”

春蘭一下子站起來,手裡攥緊一塊絲帕,對銀文滿面笑容地道:“好妹妹,你說的是真的嗎?”說了一個地方給王妃,王妃說讓人去接,不想這就來了。

銀文也是笑道:“果然是真的,是王妃讓我過來喊你去的,你這就去吧。王妃說了,讓你換上一件好衣服,首飾也要好的,不是現成王妃前兩天剛賞過你衣服?”

一拍手掌,春蘭也想起來,對銀文笑道:“我倒忘了。”說着讓銀文來幫個忙,從一旁箱子下面取出這件衣服來,銀文幫着春蘭收拾:“你真的用來壓箱底了。”

再幫着勻脂粉,銀文小嘴兒一會都不停:“我要是你啊,就求着王妃在這園子裡住兩天,咱們家的園子,不是一般人能看到的。”

春蘭最近幾天裡已經習慣丫頭們突如其來的友愛,當然這友愛人人喜歡。換好衣服對着鏡子照一照,春蘭自己也滿意,跟着銀文帶上房門一起往王妃房裡來。

妙姐兒一身家常的衣服,地上幾個小杌子,上面坐着一對農人夫妻,還有一個小姑娘只有十歲左右,正在地上跑着玩。

看到父母的春蘭是十分的驚喜,而春蘭的父母則是驚奇,看着自己女大十八變的女兒,一身綵衣如果是在街上,一定是不敢認的。

“姐姐,”春蘭的***卻叫春兒,春蘭重新起名字叫春蘭也是有想着春兒的意思,姐妹兩個人站在一起,春兒只是用手摸着春蘭的衣服,又用手看着春蘭的首飾,眼睛不時眨一眨:“真好看,也給我一個吧。”

銀文走出去,喊着紅花出門去:“王妃讓去庫房裡取一匹衣料來,給春蘭的妹妹做一件衣服。”兩個人一直拉着手就出去,行過花徑的竹籬笆,兩邊都是高搭起架子,上面纏繞着薔薇、木香和朝顏,中午時分,朝顏被日頭打得幾分蔫。

兩個小丫頭先站在花架子下面說話:“春蘭這婢子會妖媚,就這麼一里一里地上去了,讓王妃突然這麼喜歡她。”

紅花這幾天也是一心的悶氣,只想着花架子後面無人,站在花架子的綠葉下面,對銀文抱怨春蘭道:“不過就是生的好罷了,咱們房裡的丫頭哪一個不生得好。。。。。。”

正在胡說一通解悶氣的時候,花架子後面一個人聽着實在是忍不住,撲哧一聲笑道:“兩個淘氣的小丫頭,還還不快回去。”

花架後面走出來石姨娘,卻是正在摘木香花,就聽到這樣一齣子好聽的話。銀文和紅花一下子滿面通紅,對着石姨娘行下禮來,趕快就跑走了。

不一會兒,銀文和紅花取了衣料來送到房裡去,春蘭和家人都不在王妃房裡,想來是在春蘭自己房裡了,妙姐兒看一看衣料,只是普通一匹綢緞,點一點頭道:“送到春蘭那裡去吧,再讓春蘭把小姑娘一起帶到祝媽媽那裡去做衣服。”

看着兩個丫頭出門去,妙姐兒才伸出手來象一旁站着的瑞雪手中取過井水裡湃的涼茶來,閒閒呷上一口,才道:“說吧。”

瑞雪應一聲道:“是,王妃突然擡舉春蘭,房裡的丫頭們都有幾分不服,但是大家做事還算勤謹。

銀文和紅花剛纔去取衣料,站在花架子旁邊嘀咕說話,不防花架子後面站着石姨娘,想來是全聽了去。”

窗外一樹濃蔭影影綽綽進入房裡來,園子裡房子外面也有桂樹,雖然不如王府房外的那一株大,卻是因爲園子裡地方大,好幾株生得近,看起來也是可看之極。

有鳥兒在樹葉間飛來飛去,世子不打鳥以後,停上一年鳥兒卻也不怕人了。妙姐兒看着一隻鳥從樹冠中飛出去,脣邊有一絲笑意,對瑞雪道:“去交待毅將軍一聲兒,我院子裡鳥,讓他放過吧。弄得都見人就飛倒不好。”

瑞雪答應一聲垂手出去,房中涼榻上坐着的妙姐兒又是輕輕一笑,石姨娘聽到我房中的閒話,想來她是不會告訴我的。

易姨娘習性慣於表露於外,而石姨娘時時看起來頗爲豁達,象是沒有心思,其實不怎麼愛表露她的真想法。

坐了一會兒,瑞雪回來才小心地提醒王妃一聲:“不是說去看王爺。”妙姐兒這才哦一聲,趕快站起來:“我倒忘了。”

只是想姨娘的心思,把這個給忘了。彩裙搖曳着慢慢行過花徑,卻看到石姨娘站在一個亭子下面出神,離着自己有幾十步遠,只是恭敬地行下禮來。

去到書房裡,朱壽朱福一溜小跑迎上來,小聲地道:“王爺在等呢。”妙姐兒走出房去,果然是看到朱宣立於書房中,有幾分有色不豫,一見面就教訓道:“喊你來呢,只是不見來,這一會兒又沒有事情,丫頭來家人讓她自己陪着好了,想來你不會陪,又在玩什麼新奇的玩意兒。”

“表哥,”妙姐兒只是笑,走過去拉住朱宣仰起臉來道:“人家在想心事。”小臉上一雙晶瑩剔透的大眼睛,還是象成親以前那麼一望到底。

朱宣掌不住一笑,道:“姐兒大了,有心事了,不是四個孩子,還有表哥陪着你。”看着妙姐兒低下頭來輕輕的嗯一聲,朱宣對着那一頭花翠,又取笑一句:“不是過幾天要宴遊,不是請了不少人。”

“全靠表哥疼我,”妙姐兒對着朱宣端正行一個禮,自己一心裡舉辦這次的宴遊,朱宣當然是第一個猜出來含意,一看那請客的名單,朱宣是沒有忍住偷笑一下,不巧又被妙姐兒看了出來。

朱宣負起手板起臉道:“過來吧。”然後拿起一個幕僚們新擬的公文給妙姐兒看:“這是你新選的義學裡的秀才,起來以前這件事情沒有認真去這樣過問過。

義學裡又都是窮苦人家,先生們故此怠慢,以後就按你的意思來,義學裡銀子加撥一點兒,規矩教化上也時時讓去看着,逼人尋死過節的事情估計會少一些。”

當然不可能完全沒有,禮儀當頭背地裡吃人,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妙姐兒接過公文坐下來,朱宣斜斜歪在榻上,有一句沒有一句和妙姐兒在說話:“讓你想主意,你想出來沒有,阮之陵那裡,你打算如何安撫他?”

如果抓住這位阮大人的心,沈王妃微微一笑,不做不知道,參與其中才知道,在上位者對於抓住這些人的心也是時時放在心上。

“表哥有什麼指教?”妙姐兒慢慢問一句,朱宣淡淡道:“各處義學裡重新換先生,阮之陵有幾個學生都是,年紀不小,你不妨把他們都換上去,我想阮大人總是要來感謝感謝你的吧。畢竟這件事情,是你出面。”

妙姐兒道:“是,餘麗娟已經趕到那邊店裡去了,各處張貼告示,已經派出去幾百幅繡品,一開始肯定是中看的。

至於種田養桑,不好把附近的土地都並起來,讓縣尹出面,官田不出息莊稼的就種上桑樹,鼓勵養蠶織機。

讓管事的已經去採購織機,第一批打算是兩百架。”

朱宣聽完以後補充道:“不要只織布,出息不大,也不能讓人有興頭,各色絲綢讓她們學着弄上來,自己也可以重新繪花樣,蜀錦多圖案,全都是不認識字的人自己想出來,一樣是好看。就象好文章一樣,全由心生。”

然後往外喊一聲:“朱壽,”朱壽進來,聽王爺吩咐道:“把昨天送上來的名單拿過來。”一時朱壽送進來就出去,朱宣拿在手裡給妙姐兒看:“這是我讓幕僚挑出來的,和阮之陵相厚的,他的幾位不得志的門生,家境也一般,你要有時間一個一個見一見吧,沒有時間的,也見一見女眷們,把他們中間可以用的,都安插到義學裡去。”

輕輕拍一拍額頭,朱宣對妙姐兒道:“這件事情差一點兒也是不小。星星之爲可以燎原,樑王世子翻身落馬就是太不拘小節了。”

一到這樣的時候,妙姐兒就是專心的去聽。等朱宣說完話纔對朱宣道:“母夫人在皇后宮中,還請表哥多多照應纔是。”

“一個得寵的女官,不會有什麼事情,不用你交待,我心裡清楚。”朱宣又是嘆息一聲:“可惜了六皇子,也是皇后時時關心而成。”

白雲觀成了皇子散悶的地方,樑王世子和六皇子相互勾結,先是弄衣冠,然後是弄皇位,在泄露試題一事上大爲作文章。朱宣再一想,又有不屑地道:“樑王那一點兒兵馬,世子所能調動的不過些許,真是一羣黃口小兒,也想成大事。”

弄來弄去收勢不住,當今奪位的事情也都揭出來,“文人,是不好約束的。”南平王最後下這樣一個定語,算是對過年中的紛亂的一個最後結論。

沈玉妙聽完才問朱宣:“六皇子幽閉,皇后染痊,現在傳言是五皇子站在風頭上。”朱宣微微眯起眼睛,脣邊冷笑更深:“新的傳言又說我當初支持的就是五皇子,所以端慧纔會和公主訂親,這些謠言是永遠都不會止住的。”

“表哥,你又站到風口上去了。”妙姐兒關心一聲,提起小桌子上一個新的紫砂壺,給朱宣倒一杯茶送過去,你太精明強幹。

朱宣接過茶盞,嗅一嗅那茶香,對妙姐兒道:“表哥精明,不是還有你這個糊塗蛋。”妙姐兒不依地道:“我幾時糊塗了,不是一直很聰明。”

“哦,原來很聰明,”朱宣懶懶地手指輕輕的扣在小桌子,發出輕輕幾聲響,才把手中的香茶一呷而盡道:“幕僚們還在外面等着,你從這名單裡把去義學的人挑出來,再讓他們議一遍,我等着你。”

朱宣說完,閉上眼睛養神,聽着妙姐兒手翻紙張的沙沙聲響,耳邊依然有外間幕僚們的低語聲。。。。。。

夫妻兩個人回到房中的時候,已經是晚飯後,攜手並肩從花徑中走過來,朱宣採下一朵木香給妙姐兒簪在頭上,黑夜裡可以看到妙姐兒粉白的小臉和這朵香氣四溢粉白的木香花。

“那裡安幾架鞦韆,遊園的時候可以玩。”妙姐兒讓人高挑了燈籠對着朱宣說遊園的事情:“淮王和淮王妃後天就可以先到,安排淮王住在園子外面,淮王妃我想讓她先住到我房裡的廂房裡去住一夜。”

朱宣只是道:“服侍的人就依你吧,你看着行就那麼辦。”兩個人一路回到房裡來,剛坐下來,就看到春蘭手裡拉着自己的***春兒進來,一進來就跪到王妃面前去開始哭:“求王妃收下我妹妹作丫頭吧。”

跟着王妃去書房的豐年對一直留在院中的銀文使一個眼色,兩個人一起走出來 ,豐年才問道:“這又怎麼了,就這麼就想把人塞進來?”

銀文也道:“可不是呢,一下午就在房裡哭,把她老子娘一個一個地罵過來,說是有一戶人家看到她妹妹小春兒長的好,現在就想買走。老子娘已經來了,正好和她商議一下,看着她穿戴的好,咱們家又是王府,她那糊塗的老子娘想着她在房裡有多得寵呢,不過也是個丫頭。”

豐年心裡想:也許當春蘭是姨娘。這話並沒有說出來,只是道:“姐妹兩個人都生得那麼好,人家看到了硬要買走,她老子娘能有什麼辦法。”

“所以才求王妃呢,”銀文看着房裡的哭訴已止,對豐年道:“姐姐,咱們再去聽一聽去。”還沒有進去,房中的瑞雪走出來,正好交待銀文:“去請杜媽媽來,王妃答應留下來小春兒了。”

銀文對着豐年撇撇嘴,跑開去找杜媽媽了,瑞雪對豐年笑:“這小蹄子這樣怪相,”豐年含笑:“不能怪她怪相,明兒這消息傳出去,怪相的人多着呢,家裡有多少人要進來只是進不來。”

原來是爲這個,瑞雪輕輕一拉豐年的衣袖,悄聲道:“我知道你是爲你妹妹在說話,你只管回家去準備,咱們房裡先走一個如音,然後又走一個明波,還要有一個空位空出來呢,這才進一個小春兒,你妹妹還有兩個空缺可以進來,你只管背地裡求王妃去,把人帶進來給王妃看一眼,這就結了。”

豐年倒疑惑上來了道:“還要走一個人,可是哪一個呢?”瑞雪微微笑,對豐年道:“你只管辦你們家的事情去,聽我的,不要亂問。”

瑞雪轉身進去,豐年卻是亂想,難道又有誰得了不是,看到杜媽媽隨着銀文走過來,豐年趕快把門簾打起來,讓杜媽媽進去,自己隨後也走進來。

因爲有了瑞雪的這句話,豐年也留上心,夜來服侍王爺王妃睡下後,走到廂房裡來看祝媽媽做衣服:“有一個花不會繡,現請媽媽教一教。”

往房裡看去,繡娘們正在做的卻是兩件粉紅衣衫,上面是鴛鴦戲水,個個都是喜慶花樣。豐年再出來時,心裡忐忑不安,難道王爺要收姨娘?難怪王妃最近對春蘭這麼好,背後隱隱聽說這個小蹄子本就是別人送給王爺做姨娘的。

豐年一頭心驚一頭覺得不可能,王爺對王妃時時恩愛,剛從外面玩過回來。。。。。。或許是王妃賢惠上來也不一定?豐年想來想去,就是沒有想到沈王妃打算拿春蘭送給別人做姨娘。

淮王和淮王妃是提前到了一天,淮王的住處安排在近園子門的一處房子裡,隨身只帶着幾個跟從的人,兩個丫頭是隨着王妃去看南平王妃。

南平王這一會兒不在家,淮王先在院子裡坐下來,看着隔壁院中一角樹葉在牆頭上伸過來,淮王問道:“這是哪裡的院子?”

院中有幾個南平王府的侍候人,忙回話道:“那是世子爺的院子。”淮王哦一聲,看到院門外走進來四個丫頭,都是個頭兒差不多的高,容貌都端正,其中有一個綠衣黃衫有如春蘭大放,居然生的好。

一向是喜歡丫頭的淮王微笑着把目光放在這個丫頭身上,看着她們一起走到面前來,深深施下禮來道:“見過王爺。”

“起來吧,”淮王不由得心動,南平王派這樣的丫頭來服侍我,也算是有情吧。或許南平王是。。。。。。淮王不能不亂想一下,給我美貌丫頭,讓我少想南平王妃。

丫頭們站直身子,這才嬌聲道:“王妃留下淮王妃在園子裡住一天,派奴婢們來服侍王爺。”江秀雅住在哪裡,淮王纔不想管,再說這親事是南平王妃一手促成,想來她們一定有私房話要說,說來說去不過是想讓江秀雅生一個孩子。

淮王眼前看着這四個丫頭,個個品貌端正,那一個有若春蘭的人更是出色。淮王道:“你們叫什麼名字?”

一個一個報上名來,果然她叫春蘭,淮王喜道:“好名字。”眼前樂不思蜀的淮王覺得今天晚上江秀雅住到園子裡去,真的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倒上水來洗浴過,春蘭手裡捧着新鮮瓜果送到淮王面前,殷勤獻果:“王爺請用,送來以後都用新鮮的井水過了一遍,這一會兒吃正是爽口。”

春蘭用自己染了蔻丹的手指拈起葡萄,輕巧幾下剝下皮來,本來是想送到淮王面前的托盤前,不想淮王笑着張開嘴,見丫頭猶豫,反倒催促道:“快啊。”

見這個美貌丫頭回身看一看身後無人,才把葡萄送入自己口中,淮王這才品味着那葡萄的美味,對春蘭道:“這一會兒不會有人來,我打發她們在房裡給我收拾牀鋪呢。”

春蘭這才輕輕嗯一聲,低下頭來若羞不自勝的樣子,淮王看着雖然喜歡,可是不得不盤問,總要問清楚了才能再用,萬一這個與南平王有首尾,就不太好看。

第二天是沈王妃宴遊客,園子裡在陰涼處擺下酒宴,從下午的時候開始招待人,是準備到晚上。

閨中的單身女眷姑娘小姐們都邀請到,又有單身的將軍們,來早的人可是不少,問一聲兒沈王妃,卻是在房中還沒有出來。

園子裡也是鞦韆投壺樣樣齊備,酒水點心也是不少,有吃有喝有得玩當然是自己玩自己的。

朱宣與淮王下午的時候也到園子裡了,與將軍們在一起。淮王看着南平王這裡依然是風平浪靜,一如政治局勢平穩時。

京裡已經亂成一團,皇后染痊不起,南平王的岳母在皇后宮中擔當大任,一向就是一位受寵的女官,看着南平王一點兒神色也沒有,下午問他如何看此時局勢,朱宣只是淡然:“皇上的意思又是如何?”

皇上當然是氣得很,又是三道密旨分發三位異姓王,每每到此時,朱宣就總爲這些皇家血脈有幾分傷感,因爲有皇家的血脈,纔會受此猜忌。

想一想漁陽公主爲什麼至死也不敢說出來是六皇子,不過是因爲六皇子是皇后所出,有不少人擁護六皇子,原因也是因爲六皇子是中宮所出。

將軍們則是鬨笑中,眼前在取笑的是王小虎,他今年把新城的防務換給別人,剛回到這裡不久,正好可以來參加宴遊。

“陳大人家的姑娘倒有三位,你王將軍相中哪一位?”卻是王小虎被人盤問,剛纔看到的姑娘們哪一個好,王小虎被逼不過,說出來是陳小姐,又引來這一片笑聲。

朱宣看着淮王若有所思的笑,也取笑道:“你也相中了不成,你想納側妃,我幫你做媒。”淮王意有所指地道:“少不得要麻煩王爺纔是。”

園子裡有一陣小小的鬨動,卻是南平王妃和淮王妃一起步入園中來,朱宣微笑看着妙姐兒在簇擁中姍姍步來,再一看將軍們,馬上沉下臉來,盯着老子老婆看,眼睛都直了。

淮王當然還是要盯着南平王妃看,今天除了看美人兒以外,心裡還多了一個想法。昨夜讓春蘭在自己房中侍候茶水,夜半無人悄聲問春蘭:“幾時進的王府,可是王府裡的家生子兒,這樣的美貌有沒有訂過親事?”

春蘭是哀哀啼哭:“原本是別人送進來的,不想王妃善妒,把我收在房中只是做一個丫頭,現在青春已成,還沒有親事。侍候王爺的差事別人都不願意來,都想着王妃面前買好,以後好做管事的,我是趕着來的,總比在房裡受王妃不待見的好,如果王爺有意,救我出這個火坑吧。”

淮王詢問,起自色心原本隨意一問;春蘭嬌啼不止,卻是有心。此時淮王看着嬌豔的南平王妃走到面前來,心裡是一種難言的滋味,美人兒善妒,原本是女人天性。這一刻看到南平王妃,又把春蘭丟到腦後去了。

只到春蘭送茶上來,一直在看着美人兒的淮王才注意到美人兒臉上有幾分不悅,看着春蘭的眼光好似一眼也不想看,而春蘭則是瑟縮一下。

淮王微笑接過春蘭手中的茶,對春蘭悄聲道:“你先回去等着我吧,這裡有侍候的人。”這卻是自己的不是了,是淮王讓春蘭跟着園子裡來的,剛纔朱宣見到好似沒有看到,淮王想一想春蘭說話也許真實,美人兒爲了嫉妒,把春蘭拘之房裡,不讓南平王輕易見到春蘭的好。

園子裡是隨意的玩耍,南平王妃當然是要多陪着淮王妃,兩個人都是有若神仙妃子的打扮,慢慢步到一個高亭子上,十幾盞小小的紅燈籠照着兩位儀態萬方的王妃,園子裡的人偶然一擡眼,都是仰慕地看着她們。

朱宣分外得意,看一眼淮王也沒有什麼得意之色,想來這蠢蛋,給他娶一個絕色的老婆,還不知道自己享受,南平王也懶得理淮王,不是爲妙姐兒在心裡耿耿於懷,朱宣才懶得管淮王。

“這裡好說話,纔沒有人聽到呢。”妙姐兒看着園子裡燈氣四射,香氣在這裡高處都可以聞得到。

江秀雅先是一笑,看着南平王妃白眼自己,江秀雅道:“我忍着也不容易,我只請問王妃,來的這些姑娘們有哪些是到王爺面前獻過殷勤的?”這樣大張旗鼓的象是牽紅線一樣的遊園,江秀雅一下子就猜出來用意何在。

“請問王妃,王爺知道您的用意不?”江秀雅覺得太可樂了,打發窺測的潛在情敵,你就是這樣的方法,真是不傷人,可是傷人心。

妙姐兒被江秀雅笑得有幾分不好意思,嘟起嘴道:“表哥是什麼意思,你自己去問他。”表哥早就知道了,一聽到是遊園請女眷的名單一看,朱宣也沒有忍住笑,只是和氣地對妙姐兒說一句:“真是個好孩子,比北平王妃在知體面的多。”

好不容易江秀雅忍住笑,又說出來一句:“北平王妃總是喊過來罵一頓。”妻女媚上是官場上有的風氣,不僅是對着王爺們這樣,對着上司們媚上的也有。

妙姐兒眼角看一看和朱宣站在一起的淮王,問一聲江秀雅:“有人這麼對淮王,你會如何?”江秀雅微微撇嘴:“他只相得中丫頭,總覺得小婢愛憐,真是怪脾氣。”

“所以給他一個絕色的丫頭,”妙姐兒說完,與江秀雅會心地一笑,江秀雅口中念一聲佛道:“希望這一次如願,早早讓我有孩子。”

南平王妃不得不交待一句:“你凡事要小心纔是,一旦被淮王當場看出來,離那麼遠,我可幫不了你。”

“那是自然的,”江秀雅這才問一句:“那個丫頭,叫春蘭的,想來是王妃知心的丫頭?”南平王妃佈下的這個局,江秀雅聽過以後覺得雖然險,眼前對付淮王這個陰人,也只有這種辦法。

妙姐兒有把握地一笑道:“這個你放心,你生下世子,也讓她生孩子就成,如果不成,她以後的生活我也全安排好了。再說,”南平王妃的紅脣中輕輕吐出一句話來:“她妹妹還在我房裡當丫頭呢,這幾天里正在給她妹妹找親事,也訂在府裡的家生子兒身上。”

聽起來象是一切妥善,兩位王妃立於高亭之中,衣袂飄飄中互相頷首:“就如此說。”

不能怪朱宣也笑話妙姐兒,江秀雅也笑話妙姐兒,南平王妃這一次的夏日宴遊,一舉行就是七天,七天裡,名媛淑女不得不來,單身的將軍們奉王爺的命也不得不來,當然願意來的是大多數。

常在軍中的將軍們一早風聞這次宴遊都是願意來的,何況王爺又特意說一聲兒:“單身的將軍們一定要到。”擺明了這就是一場變相的相親宴。

至於沈王妃在這一次宴遊中一口氣嫁到多少對着自己丈夫流口水的人,那就只有宴遊結束以後,她自己心裡才知道了。

看看今天只是第一天的晚上,大家相談甚歡,再看一看淮王,朱宣低聲告訴走回到自己身邊的妙姐兒:“他說要早休息,已經回去了。”

妙姐兒還是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朱宣:“多謝表哥成全。”朱宣欣然接受這一聲道謝道:“你一定要管嗎?表哥當然要幫你一把。”妙姐兒這孩子看來理家遊刃有餘,治家治到別人家裡去了。

沈王妃治家,隨便把淮王的家裡也整頓一下,是以眼巴巴地只是想着好消息。

此時美色入眼的淮王已經在房中睡下,還是讓春蘭服侍茶水,等別人都熄燈睡下,淮王重新坐起來,讓春蘭近前來欲調笑她。

春蘭半推半就,把自己進王府以前學的本事全用上了,可以說比丫頭風騷有餘,比青樓女子又有清新,淮王一時情熱,百口許諾:“你要是從了我,我對你們家王爺說,要了你一起跟我走如何,我房中丫頭雖然多,卻沒有你這樣有情趣的。”

春蘭哀哀人已經被淮王摟在懷裡輕薄,只是緊緊拉着衣服不從,一面輕聲哭道:“王爺說的好,這一會兒答應了,到明兒一準忘到腦後去,我失了身子,以後在這王府裡更難渡日。”

淮王賭咒發誓,許給春蘭:“明兒我就給南平王說,把你給了我,或者我重新買兩個人換你也成。”

急色鬼遇上有心人,春蘭得到淮王的種種帶自己走的許諾,這才手略鬆一鬆,衣服已經被淮王扒下來。

被淮王推倒的春蘭一點兒也不擔心,只要今天和你同房,你走的時候,王妃會把我送給你,是你的人當然是跟着人走。

聽着淮王得趣,但是有遺憾:“怎麼你這個美貌丫頭,卻不讓人亮燈,這黑燈瞎火的雖然有趣,只是我看不到你。”

春蘭只是嬌滴滴的道:“這樣奴才能安心,請王爺以後還是體諒的好。”淮王無奈道:“也只能這樣了。”

不想遇到一個有怪癖的丫頭,不喜歡亮着燈辦事,而且臉隱在黑影中她才能放得開。淮王只能自己推想一下,想來是有家教的,這樣放蕩當然是要在黑暗裡。

第二天一早,淮王更是心喜,看着春蘭一大早就從牀上起來,而且把淮王趕起來,動手收拾牀鋪,一面嬌聲埋怨淮王:“這都是王爺逼着奴,幸好這牀上是涼蓆,又早早墊下東西,還可以擦得乾淨。”

一身小衣裸露着胸膛躺着的淮王更是歡喜不盡地道:“我今天就去對南平王說,先把你要了。”春蘭這才重新喜上眉梢,對着淮王嬌羞滿面道:“王爺不用太着急,不然這幾天裡只怕姐妹們笑話我,等走的那一天,王爺再說就是。”

也覺得自己猴急地淮王笑道:“倒是你說的是,不然讓王爺王妃看着,我倒成了急色鬼。”到人家的家裡,就先上了別人的丫頭。

春蘭上午回去,對王妃一一陳述清楚,沈王妃大爲高興,對春蘭道:“你還去淮王那裡,他上午是不在,你好好休息,一會兒讓人給你送養身子的湯去。”

春蘭只是跪在榻下,對王妃再一次拜求道:“我這一去,自然事事聽從王妃的意思辦事,只求王妃好好照看我妹妹。”

沈王妃嫣然含笑,細細安撫道:“你放心,親事訂了管事朱義家的小兒子,兩個人年齡相當,你也看到了,你妹妹也才十歲,過兩年等她十二歲了,我就把她嫁過去,到時候還接你來看着成親事呢。”

“如果事情不成,江王妃會助你逃出來,一切責任有她頂着。我給你百畝良田,你再找一個人依然是好生的過日子去。”妙姐兒也要再一次敲打春蘭:“如果江王妃順利生下世子,世子長大之後,你也可以生孩子,膝下可以有靠。”

主僕兩個人再一次約定盟約,各自心安。看着春蘭走出去,妙姐兒才用手扶一扶頭上的花簪子,喊瑞雪進來:“請江王妃過來坐一坐。”

一連七天,淮王夜夜都是春蘭相陪,對於春蘭夜裡不讓亮燈*房的這個怪脾氣也慢慢變得可以接受,朱宣這一次招待淮王如前一樣厚待。

每天晚上都與淮王把酒而回,這一天晚上淮王再次帶醉回來,看一看天上北斗七星,有酒意地淮王扶着人,看着房裡早早黑了燈,嘻嘻一笑,對跟的人道:“取水來,我就在這院子裡擦洗一下。”

“這些丫頭們,不等王爺回來就自己熄了燈睡了。”跟着淮王的人嘀嘀咕咕地,淮王聽着反而樂了道:“讓她睡去,給留門就成。”

讓人打了水來,就在院子裡擦洗了,淮王換過衣服,推開門就摸黑往牀上去,淡淡月光照進牀裡來,還可以看到路,只是那牀上人還是臉在黑暗裡。

“我的親親,讓我摸摸,這裡香軟是什麼地方?”淮王一上牀就胡亂上下其手地摸起來,覺得馥郁香氣的紅脣過來湊到自己脣上,身子也貼了過來。

胡天胡地一陣子,有酒的淮王酣睡後,江秀雅從牀上輕手輕腳下地來,輕輕走到牀後的衣櫃裡,從這裡的暗道經隔壁的世子院中離開,自有人接着她進園子。

而春蘭則脫光衣服,輕手輕腳從門後上了牀,摟着淮王蹭一身靡香之氣,開始睡覺。睡夢中的淮王只怕是想也想不到,會有這樣的一個香豔美人局等着他。

與江秀雅不是老夫老妻,牀幃之中還談不上熟悉;與春蘭是新歡,也是談不上對身子有熟悉感。

燈一關,一樣香軟的身子,*房中的呻吟聲含糊一些聽起來都差不多,再說牀後衣櫃裡有暗道,春蘭與淮王的前幾夜,江秀雅一直呆在那裡在聽,聽着春蘭的嬌音呻吟聲,一直在時時模仿。

江秀雅被接到園子裡重新安歇下來以後,妙姐兒這裡也得到信了,看看已是深夜,南平王夫妻都在等信沒有睡。

看着妙姐兒有幾分安心的神色,朱宣手還在妙姐兒身上不老實,聽着妙姐兒道謝:“還要謝謝表哥纔是。”

每天晚上,朱宣要把淮王灌到半醉才讓他回去,酒醉之中再加上情迷,淮王更是分辨不清身子下邊纏綿的人是誰。

這樣的李戴桃僵的美人局在淮王回到自己王府後,也會伺機替換,當然春蘭要力拼別人,得到淮王的寵幸才行,還要找月黑風高夜,淮王酒醉時,不然房中月光照在牀上,就一切都將露餡。

“真希望第一胎就是男孩子。”睡下來以後,妙姐兒還在這樣想着,朱宣隨意附合嗯一聲,對妙姐兒道:“這個主意雖險還行,你好好交待丫頭不要怕,就是淮王看出來,也會有人去接她出來的。”

妙姐兒伏在朱宣懷裡:“交待過了。”突然覺得很是好笑:“表哥,你們爲了淮王的孩子,倒是太用心些,只怕得不到謝禮。”

朱宣翻身壓在妙姐兒身上,低低笑道:“表哥就是妙姐兒的謝禮。”妙姐兒嬌嗔一聲:“所以你這個謝禮,我要自己留着,纔不給別人。”

剛纔纏綿已過,在妙姐兒身上壓壓揉揉,朱宣取笑道:“成了幾對好姻緣,說給表哥聽一聽。”這是妙姐兒這兩天的得意事,一聽就嘻嘻笑一聲:“表哥你下來,只是壓着我。”

朱宣八爪章魚一樣壓在妙姐兒白嫩如小羊的身子上面,好似中年大叔欺負小白羊:“就這麼說,”

“嗯,陳大人家的三小姐許給王將軍呢,”妙姐兒用手指點在朱宣的身體上,一面點一面說。

朱宣從妙姐兒身上下來,又換一個花樣,雙手抱起妙姐兒一絲不掛的身子坐在自己身上,看着她雙手只是捂着,笑問道:“這位陳三小姐,應該是表哥面前沒有來過的?”

“怎麼沒有?”雙手只是捂着自己身子的妙姐兒提醒朱宣:“你忘了,有一次她進來給我請安,表哥正好在,她趕快就跑去對着表哥行禮,還給你一個眼風。”

朱宣作一個認真回想的樣子,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那是眼風?”妙姐兒吃吃的笑着,聽着朱宣調侃道:“我還以爲她眼睛有問題?”不就是多眨了兩次眼睛。

夫妻兩個人房裡調笑一會兒,妙姐兒最後很滿意地伏在朱宣身上道:“我也很喜歡爲人辦親事呢。而且這一次,有不少人問我,明年還辦不辦這樣的宴遊,因爲明年要成親的姑娘小姐也是一大堆呢。”

沈王妃把爲治下所有在適婚年齡,又能夠得到去朱宣面前行禮的姑娘小姐們找親事,決定當成自己年年要辦的一次正經事,就象是早上起來要洗臉一樣,把這些妨礙自己臉面的都洗乾淨。

淮王在離開的時候,果然問朱宣要了春蘭一起走,淮王妃當然是同意的,豐年到這個時候纔算是知道那幾件粉紅色的新衣衫是給誰準備的了。

春蘭在拜別王妃以後,看一眼淮王,王妃說爲自己找一個容貌地位都有的人,果然是找到了,不想是淮王這樣一個俊秀人,而且又是一位皇親。

看一眼江王妃的身子,只希望她早早地生下世子來,這樣的話,可以不用過李代桃僵的日子。

房裡的丫頭們對春蘭這樣的結局也有說好的,也有不屑的,讓她去服侍人,就跑到別人牀上去了,王妃爲了遮羞只能把春蘭給人,全了春蘭的面子。

妙姐兒這個時候正在對着杜媽媽交待:“初夏雖然年紀小,也給她一等丫頭的月例,她姐姐春蘭走了,也讓她吃一個雙份兒,也算是服侍我一場。”初夏就是春蘭的妹妹小春兒。

杜媽媽答應着,聽着王妃又繼續道:“告訴丫頭們,都要疼着一點兒初夏纔好,她剛來又年紀小,不懂的地方都多提着一點兒,不要只是笑話她,把她嚇到了。”

把這些都交待完,聽着瑞雪進來回話:“朱壽家的也看王妃來了。”明波走進來給王妃磕頭,沈王妃笑意盈盈地先關懷幾句:“我是缺管事媽媽用的,想着你新親,讓你休息幾天。以後外面鋪子上去幫朱祿家的去,你們都要好好的做事纔是。”

春蘭的心事卻是明波說出來的,沈王妃只要對着明波隨意問一句:“你成親了,只是春蘭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你要是知道,早早來告訴我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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