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你忘了?”雲瑾澤眉頭一蹙,很不開心。
“當然不是,我自然記得冊子的事情,只是沒想到你會突然問起而已。”花上雪應道。
聽花上雪這般一說,雲瑾澤的眉頭舒展了。
“記得就好。我在那冊子上的承諾依舊算數,哪怕你想要富貴榮華我也可以給你,甚至於,你若是想要當我的妻子,我也可以答應你,讓你與錦瑟平起平坐。”
花上雪眨了眨眼睛,不由伸手撫上雲瑾澤的額頭。
“你做什麼?”雲瑾澤將頭避開,皺眉道。
“哦,看你是不是燒糊塗了,怎麼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胡話。”花上雪一本正經的應道,雲瑾澤的臉色卻要難看了。
“怎麼我說真的,你竟是當我說胡話。莫非我在你眼裡就是這般不着調的人?連句認真的話,你都當作是跟你開玩笑?”雲瑾澤直勾勾望着花上雪,無表情的臉上,染上一抹薄怒之色。
“呃,我沒這樣說。”
“可你是這個意思。”
花上雪的手指不自覺的繞上垂落胸口的髮絲,一圈圈的繞着指尖,笑着說道:“你也真是,這點小事跟我計較。我可沒說你是個不着調的人,實在是你說的事情太會出乎意外了,實在讓我有些毫無防備,纔會這般反應,真不是存心的。你想想呀,你可是堂堂的宣王爺,還是年輕有爲,至今還是潔身自好的人,多少女子眼裡頭的絕好夫君人選,只要能夠嫁給你,哪怕只是一個姨娘的身份,都有大把的女子蜂擁而來,更何況還是僅次於正妃的側妃之位呢?那也是入了族譜的正經夫人呀,我哪敢嫌棄呀。”
“那倒是。”雲瑾澤不自覺的揚起了下巴,脣角一抹笑意不自覺的溢出。
不知爲何。雲瑾澤聽花上雪說出這樣的話,心情就格外的好,不太擅長的笑容,似乎也因她的話而慢慢化了臉上的寒冰。
“只是。你我畢竟從開始的時候,就是朋友的關係。突然之間讓我把你當成相公,別提有多彆扭了。更何況,你不是喜歡着錦瑟姐姐的嗎?雖說以她的身份,只能允諾一個側妃的身份,可她畢竟是個女子。只要是女人,一旦心中有了人,就希望從今往後,在那個人的心裡眼裡只有自己一人。或許我這樣的話過火了點,或許你會說。她不介意。可真正能夠做到不介意自己的夫君有另外一個女人的妻子,根本就不可能有。除非那個妻子已然對自己的夫君死了心,那就無所謂有多少了。我與錦瑟姐姐雖然最近比較少聯繫,可我還是覺得,她這般完美的女子。能夠嫁給你是她的幸福,希望你不要讓她傷心。”
雲瑾澤聽着花上雪的話,霍得站起身來,走到了欄杆位置,望着火光點點的閉月湖,也不知道那話他可有聽進去。
或許雲瑾澤是真心想要補償她,可他所謂的補償絕不是花上雪想要的那種。
直接拒絕。她還擔心會惹惱了雲瑾澤,好歹人家也是堂堂的宣王爺,如今鎮天關口三軍的最高統帥,整個西州的霸主。
這樣直白的拒絕,太落面子了。
花上雪也只能婉言的勸說,以錦瑟爲突破點。讓他收回那個念頭。
雲瑾澤沒說話的站在那許久,花上雪也只能陪着他站在一側,也不言語。
久久後,花上雪長得腿都有些酸了,才聽的雲瑾澤開了口。
“那個承諾依舊算數。至於嫁不嫁給我,你自己決定,哪怕你哪日改了主意,我也給你留一個位置。雖然我不敢說自己會否做到你說的那般,只對一個人好,不過,我會做到對自己的女人們一視同仁。不會讓她們任何人覺得被忽視。若是做不到,我寧願只娶一人爲妻。也不做那辜負女人的男人。”
花上雪偏着頭望着雲瑾澤,很意外他會這般說。
可至少他不會強求她嫁給她,而她也不用擔心面對他的暗示,回答的不正確,而惹怒了他。
花上雪松口氣的笑着說道:“你的承諾我留着,雖然不敢保證會否用它換取一個宣王側妃的身份,不過,若是我一直未曾尋到那個適合於我共度一生的人,又覺得累了,我就拿着那本冊子來讓你履行承諾。”
“好哇。那我等着。”雲瑾澤應道,淡淡的笑了。
“那麼現在你所謂的問題可有了答案?”花上雪笑問道。
“雖然不盡人意,卻算是有個牽強的答案。”雲瑾澤一臉認真的想了想後,方纔如此說道。
“噗哧,虧你還是談談的宣王爺,這話說得有幾分賴皮的嫌疑哦。”
“是嗎?沒感覺。”雲瑾澤眉梢一挑,不以爲意。
“雲瑾澤,你真的只是爲了問我這麼一個問題才特意約我今日在此一見?”
“差不多吧。不過,總是聽你叫着雲瑾澤這種連名帶姓的稱呼,聽着實在不怎麼舒服。你還是喚我的字吧。”
“字?仲卿?”
“嗯。”
“這樣好嗎?女子這般喚你不是錦瑟姐姐纔有的權利嗎?”
“她一直當你是親妹妹,是不會計較這些的。更何況,你不覺得稱呼仲卿,比連名帶姓的叫我聽起來舒服點嗎?更何況,你若是大庭廣衆的叫我全名,就不怕要吃官司。以前年幼,再加之都是相識之人,倒也無所謂。如今你我都算長大了,我如今的身份也不同了,被人聽去總是不好的。仲卿,你喚我仲卿,至少不會讓人聯想到宣王爺,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你說對嗎?”
聽雲瑾澤這般一說,倒也有幾分道理,只是,這並無法構成花上雪應允的理由。
“還是算了,仲卿這個稱呼還是留給錦瑟姐姐吧,我不想讓她心裡頭有任何的疙瘩。畢竟,一直以來,都只有她一人這樣喚你。當然,你的話也不是沒道理,對你直呼其名確實有些不妥當。不若這樣吧。當初你我相識時,我只知道你是姬少爺,直到宣王府的偶遇,才知道了你的真實身份。不若,我就喚你一聲姬少,如何?”
雲瑾澤雖有些失望花上雪竟然不願稱呼他仲卿,可聽她說出姬少爺這睽違已久的稱呼,心裡頭卻是有種奇怪的感覺,似乎也能夠接受這個稱呼。
較之仲卿來說,姬少這稱呼更有種懷念的味道。
“嗯。”雲瑾澤應了句,雖然很輕,卻是實實在在的同意了花上雪的提議。
“這纔對嘛。不能成情人,咱們可以成朋友,成兄弟,你說對嗎?姬少?”花上雪咧嘴一笑,拍了拍雲瑾澤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架勢。
雲瑾澤目光落在被花上雪拍過的位置,明顯很不適應花上雪此刻的轉變,不過,望着她那雙閃閃發亮的雙眸,還有那燦爛的笑容,那一點點不自在似乎也在她的笑容中煙消雲散了。
“明日回宣王府,可準備好了你的禮物了?”
“禮物?我回來不就是最好了禮物了嗎?”雲瑾澤說着,微微勾起的脣角明顯噙着一抹促狹的笑意,這般臭屁的話還真不是他的風格,明擺着是故意耍她玩。
“是是是,你就是最好的禮物,看你這得瑟樣,以前怎麼就沒發現你有這毛病呢?”
“你……”
“咦,我說錯了嗎?難道你自小就這樣?”
“我……”
“唉,原來如此,明白了,不用不好意思。一樣米養百樣人,瞭解的。”花上雪煞有其事的再度拍了拍雲瑾澤的肩膀,竟是讓他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覺。
相視一眼下,二人卻是不由自主的笑了,都是笑得這般開懷。
“如今時候還早,我記得在望月軒開張之前,閉月湖放水燈的那天,這樓上曾經有人撫琴,那人是你,對嗎?”雲瑾澤問道。
“咦,你怎麼知道我在望月軒撫過琴,莫非那日不單單只是玉彌瑆,連你也回了西京城?”花上雪很是意外道。
“嗯,有點事情不得不回來一趟,不過,也慶幸是回來了,不然還真不知道原來你的琴技這般好,至少不比錦瑟差,尤其那曲子,很新奇,聽起來感覺很好。”
“不過是亂撥而已,讓你見笑了。”花上雪乾笑道。
“當日你只是撫琴兩曲,不知今夜能否有幸,再聽你撫琴一曲?我也來合奏一曲如何?”雲瑾澤提議道,眼睛忽閃閃的亮着。
“沒問題,反正那把琴一直放在樓中,隨時都可以拿上來。不過,你準備用什麼樂器與我合奏?我也好讓人給你準備一二,不然豈非打攪了你的興致?”
雲瑾澤擺了擺手,“不用另外準備,我一直都備着,偶爾心情煩悶的時候吹吹,還能充當臨時的武器,一舉兩得。”說着竟是從衣襬下扯出一管玉簫,用繩子繫着一端,系在腰帶暗釦上垂掛着,因爲之前走路的浮動不大,倒是未曾發現。
如今這般拿出來的時候,花上雪望着雲瑾澤的目光都有些變了。
“莫非,那夜與我合奏之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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