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爲民正要跨步過橋的時候,那劉遠突然好象又想到了什麼,微笑道“您從下面過去也可以,怎麼樣要不要試一試?”
“下面?惡人所過之低橋?”孫爲民一下就緊張了起來,心想“他不會是想害死我吧?難道我真是大惡之人陰曹要收我?”孫爲民心裡七上八下的,他不明白這是劉遠爲什麼又突然改變了主意,他到底想幹的什麼?
“您這是誤會了,放心我與你老爹孫柺子也算認識,我要是害了你他能饒過我?其實你從下面過比上面過要好”劉遠神秘的說道,看樣子不像是騙人。
孫爲民一聽劉遠提到了自己的老爹,馬上追問起來“你認識我爹?他人呢?現在他好嗎?”孫爲民急的眼淚都快下來了,心情就如那忘川河中之水,翻騰不止。
“無事,無事,你儘管放心,他兩個時辰以前剛剛上去,你早來些的話還能見到他”劉遠輕鬆的說到,看樣子並不爲孫柺子太擔心。孫爲民一看劉遠的表情,心裡也平靜了不少。琢磨“要是他沒騙我的話,看樣子老爹的情況還不算太糟”
“從下面過去吧,保你無事,來”劉遠邊說邊領着孫爲民往惡人過橋之處而去,聚集在裡那的陰魂很多,比善人過橋的地方多出數十倍還不止。一個個都是哭喪着臉傷痕累累的樣子,想是讓拘來之時受了鬼差的‘照顧’。
陰魂們一見鬼差過來了,都很識趣的躲到一旁,其實他們狠不得晚點過河呢,看着前面的人一個又一個的讓捲進河裡誰不怕啊,但鬼差在後杖責又不得不過。現在好了,既然有人要先過,當然都往後躲了。場面有點混亂,但在衆多鬼差的杖責訴呵之下,很快就恢復了平靜。
孫爲民看着兩邊橋頭的情景,不住的搖頭暗道“現在爲惡之人越來越多了,善人橋竟然沒幾人能過得啊”他邊想邊和劉遠來到了惡人過的低橋之處,擡眼望去,先前上橋的一羣惡人正在那裡受難,一個接一個的讓捲進河裡,有哭有喊有啼有嚎場面讓人看了都頭皮發麻。可以說能跑過奈何的橋的惡人也就十之四五,幾乎一半都掉進了河水裡,永不得超生了。
“神差,我是生人,這..這橋過得嗎?”孫爲民很擔心自己的安全,掉下去可不是好玩的,他提醒着劉遠自己的身份,想改變他讓自己過低橋的想法。
“過得過得,一定過得我擔保你無事”劉遠也不知道扭了哪個筋,好象很高興看孫爲民過低橋似的,胸脯拍的啪啪響。
聽鬼差這麼說,孫爲民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心想“現在就是轉頭回去怕也是不行了,這鬼東西是看上我了,低橋之險是跑不了了。過就過吧”孫爲民想到這裡給自己提了提精神,又回頭看了看在四周觀望陰魂和鬼差們。他們都在那裡小聲議論着什麼。
“這人一定是大惡人,沒看讓他自己過奈何橋,連個伴也沒有,這小子死定了”
“就是,估計缺德事沒少做,活該!”
“看他一會怎麼死,現在的人就欠收拾”
“是啊良心都喂狗了,淹死活該”
剛纔還在橋頭哭哭啼啼的惡人們,現在都變成了一副大善人的嘴臉,開始‘討伐’起孫爲民來。就好象此地除了孫爲民他們都是好人一樣。也不想想一會就輪他們了..這就是死不悔改啊,哎!
至於拘捕陰魂而來的鬼差們,到是沒有多嘴,都很奇怪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尤其先前問過孫爲民話的那位鬼差,湊到劉遠近前小聲嘀咕道“劉大哥這位是誰啊?怎麼勞您送他過低橋?”
劉遠一聽好象很生氣,狠狠的瞪了那鬼差一眼沒有答話,而是對孫爲民客氣道“您請”,意思是催孫爲民過橋呢。捱了白眼的鬼差一看這架勢馬上閃到一邊,心裡犯起了嘀咕“今天邪了,這劉文案可是‘簽押司’的首席文案啊,親自送人過低橋?”
簽押司是陰曹地府七十六司中主管文書案卷的,雖說不是陰曹最有權利的都司,但卻是陰曹消息最靈通的部門,可以說天上地下沒有他們不知道到。各各都司辦事都有求與他們,只要他們能從嘴裡能漏出點話來,那真是字字千金。
孫爲民一看人家都催了,只是好硬着頭皮上了,走到橋頭的時候才發現,那位‘殘害’自己過橋的鬼東西竟然沒跟來,而是站在橋頭面帶微笑的看着自己。只見他又開口道“您請”,又催起了孫爲民。
“媽的,過就過,大不了下去當水猴”孫爲民沒好氣的暗罵道,心裡火也起來了,憤恨的暗道“跑也跑不掉了,我還怕什麼,不就是過橋嗎,鉤刀絆腳又能怎麼樣!”想到這裡,孫爲民壓着怒火衝橋上而去,一路也沒多做觀望,只管走自己的到也平穩的緊,連個水滴也沒沾在身上。
孫爲民在前面瀟灑的過奈何橋自己感覺不出來什麼,但橋頭聚集的陰魂和鬼差們可看的清楚,只見孫爲民一到橋上,忘川河水馬上平靜了許多,可以說連個浪花也沒翻。衆陰魂驚駭的同時,那些鬼差也忍不住了,三三兩兩的湊到一處嘀咕了起來。
那位遭了白眼的鬼差更是驚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汗如雨下,一張臉擰在了一處要多難看有多難看。劉遠這時候就在他身邊,看了搖頭苦笑道“你現在知道了吧,快快回去燒符唸經企求平安吧”,那鬼差一聽劉遠的話,表情呆滯的說道“他...他真是?”
劉遠一聽,嘆氣道“是啊,你在陰曹幹了有八十多年了吧?不會沒聽過---‘瘟神過得奈何橋,百鬼讓路把魂找’吧?”
那鬼差一聽,徹底癱軟了下來,不停的唸叨道“完了...我得罪了瘟神,我要倒什麼黴啊?”
劉遠說完就不再去理會那個鬼差了,而是看着平靜了許多忘川河,心想“有他這麼一踩,這忘川河就可以消停不少年了,總算能救得些陰魂過河了”
掉落忘川河的陰魂生前本就是奸惡之人,掉進去以後就不得超生,所以就更加爲惡,可以說是想盡一切辦法攔阻過低橋之惡人。偏偏這忘川河又是隻進不出,陰魂越聚越多,所以到一定程度的時候陰曹就會遣‘瘟神’踩橋,壓制河中陰魂的厲氣。這樣做也是爲了避免入的地府的陰魂太少的事情發生,惡人雖該受罰,但也不至於都不得超生吧,要是都掉落忘川河的話,那陽間還不亂了套,可以說是破壞了三界的平衡。上天所以留低橋給惡人過,也是這個道理,十里罰一既可,此乃惡人之生道萬不可堵死。
劉遠作爲‘簽押司’的首席文案,知道很多大秘密,當然也包括孫爲民的秘密,今天他上奈何橋巡查,就是考慮請‘瘟神’來踩橋的事,不想就撞上了孫爲民。當然是很客氣的相迎了,請孫爲民過橋的時候突然想到,“此乃天數,真是想什麼來什麼,這老天遣瘟神來了不是正好踩橋嗎?”於是,他就建議孫爲民走了低橋。要不是孫爲民今天來了,劉遠還要去報請司神,請其他瘟神來踩橋,因爲瘟神可是不止一個。
瘟神又稱五瘟使者,簡稱五瘟神。其信仰源於古人對瘟疫的恐懼,《素問》五疫之至,皆相染易。道教所信奉的瘟神,傳說始於隋唐。據《三教源流搜神大全》稱,隋文帝開皇(581-601年)十一年(596年)六月,有五力士出現在空中,距離地面約有三至五丈,身披五種顏色的長袍,手中各執一物。其中一人手執杓子和罐子,一人手執皮袋和劍,一人手執扇子,一人手錘子,一人手執火壺。隋文帝急問太史公張居仁:此爲何神?主何災福?張居仁答曰:此爲五方力士,在天爲五鬼,在地爲五瘟。春瘟張元伯,夏瘟劉元達,秋瘟趙公明,冬瘟鍾仁貴,總瘟中瘟史文業。現天陣災疾,無法逃避。這一年果然出現瘟疫,遭瘟病死去的人很多。於是隋文帝修建祠堂奉祀他們,並於六月二十七日下詔,封五方力士爲將軍。青袍力士爲顯聖將軍,紅袍力士爲顯應將軍,白袍力士爲感應將軍,黑袍力士爲感成將軍,黃袍力士爲感威將軍。並規定五月初五爲祭祀五瘟的節日。唐朝承襲隋朝祀奉五瘟神。後來道教匡阜真人遊歷到此,於五瘟祠將五瘟收爲部將,自此道教將其衍化爲在教瘟神。
至於孫爲民是哪位下界這是後文之事,正所謂天道循環陰陽克化,一個事物再強盛從會有能剋制它的東西存在,就拿龍祖地穴來說,不是命格硬如鐵石之人怎麼能下的去,受的住?說起命硬誰又比的了有掃把星之稱的‘瘟神’呢?孫爲民三歲死了爹九歲沒了娘,親戚都沒省下一個,他不是‘瘟神’又是什麼?孫柺子一個老陰陽願意收他當兒子,又讓他下崑崙地穴也是因爲這,要說‘手藝’下界後的孫爲民再練二十年也比上孫柺子,但偏偏孫柺子就下不得那崑崙地穴,只能靠孫爲民,這就是一物降一物之理。曾經也交代過孫柺子和孫爲民分手以後不是去挖人蔘了嗎,那就是因爲孫柺子讓孫爲民克的受不了了,不吃點人蔘補補怕是要交代了。天星下界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要知道自古帝王和文武狀元可都是天星下界。古代典籍中也多有記載,看水滸就能知道宋徽宗的來歷。
其實知道孫爲民秘密的人也不少了,除了幾位老陰陽還包括黃皮子和蛟女。要不黃皮子爲什麼交代金大牙要看情況不對先跑,就是因爲這,和瘟神在一起不跑那不是找死?蛟女也是一樣,她同意孫爲民的意見也是看出了孫爲民確實能下的了崑崙地穴。要不是孫爲民面子大,那秦璽可不是隨便能送人的。只是知道這事的人都不敢對孫爲民本人道破罷了,天星下界必是有因而來,誰也沒膽量破了天數。
這就是‘瘟神下界探龍祖,天賊在傍伸手幫,天數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