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好霸氣啊。”一道又尖又細的聲音打破了曳戈的遐想,曳戈這才注意到石碑下還有一人。那人年齡不大,一身青衫與石碑相融,因此他纔沒有注意到。
曳戈看那人也回過頭他拱了拱手道:“兄臺也是來拜師?”
“嗯,是的。”青衫少年回道“你們也是?”
“是啊。”曳戈看他年歲不大,身體消瘦,面容青黃,衣着樸素,相比也是貧寒子弟,心裡感到親近。
涼紅妝略微頷首,算起打過招呼了。他覺得這個少年很不順眼,是長得很不順眼,他的鼻眼睛眉毛還算清秀,但是鼻子和嘴巴卻怎麼都不在一條對稱線上,所以很不順眼。
“不知道這長生宗招收弟子不?”曳戈看到這清冷門庭說道。
“應該收呢吧……反正都來了進去看看。”青衫少年一片火熱地說道。
曳戈點了點頭,三人一起走向大門走去,門大開着,三人猶豫了下,還是走了進來,剛進大門一道黑影詭異地出現在他們眼前。黑色衣衫上是一張冷峻的面孔,他懷裡有一把黑劍,雙手環抱去胸,就這樣冷冷地看着他們。曳戈想要說話,卻被他氣場壓的手不出話來,正當三人都有些難以承受時,他緩緩開口道:“拜師?”他話語生硬,彷彿好久沒有說過話似的。
“是......是.......是啊!”青衫少年鬆了口氣忙說道。
“哦。”那黑衣青年轉身走了。
三人都有些發愣,涼紅妝過了會道:“這算個什麼事啊。我看這宗門有些不靠譜!”
“既然沒趕我們離開,自然會有人理我們的,等等吧。”曳戈擡頭看着這宏達而幽靜的長生宗,他很喜歡這種安靜,就好像在臥龍鎮那個安靜的邊陲小鎮一樣。
“你們是一起來拜師的吧?在下紳虛。”
“哦,是該認識一下。在下曳戈。”曳戈拱手道。
涼紅妝看了眼曳戈促膝說道:“我叫涼紅妝,他的未婚妻。”
紳虛這才仔細打量了下涼紅妝,盯着她脖子上的藍色吊墜,不覺看的有些發呆。
涼紅妝被她直勾勾盯的惱怒,跺跺腳嗔道:“你這人好生無理!”
紳虛回過神來,自知失禮,看了眼曳戈一眼忙道:“紳某來自鄉野,見到姑娘靚麗素雅,一時驚爲仙子,有些孟浪,還請涼姑娘莫怪……曳兄真是好福氣!”
涼紅妝聽了立馬轉怒爲喜,羞澀地看了眼曳戈。
曳戈只作不見道:“腎虛兄,好眼力。”
紳虛抽了抽嘴道:“是紳,不是腎!”
“哈哈……”涼紅妝笑得花枝亂顫。
三人經此一鬧似乎也熟悉了許多加之還未人來理他們,一時在大門附近轉了轉觀望這個宗門。
“來來來……你看這有隻護山神獸!”紳虛大叫道。
涼紅妝好奇趕忙跑到大門右側的空曠的地上看了看失望道:“唉,就是一隻狗麼。”
曳戈走了過來看到一隻體型如牛一般全身黑色的狗,他好像隱約記得這是隻兩階的黑冰獒,但不是很確定。
“你看這狗個頭多大?怎麼也活了幾百年了吧。畢竟這可是長生宗,長生宗啊,這在大門旁肯定是護山神獸,怎麼也活了幾百上千年了。”
曳戈仔細看了看,他走到近前摸了摸回頭臉色古怪道:“活了多久我不知道,但是它好像死了……”
“死了?怎麼護山神獸怎麼能說死就死?”紳虛吵吵着跑到跟前也用手摸了摸道“身體還是熱的……不過好像真沒了脈息。它也許是在打坐吧!”
曳戈搖了搖頭道:“它躺着呢,而且應該是正午死的。”
紳虛有些接受不了,他喃喃道:“應該是爲宗門受過創傷,久治不渝……”
曳戈摸了摸地上的流炎石板,再看了眼那粗紅的鐵鏈說出了個沉痛的事實道:“它是熱死的。”
“什麼?”紳虛接受不了大叫道。
“這地上鋪着流炎石,此石極爲吸熱。這妖獸名爲黑冰獒,本就生活在北部妖族,此獒最爲怕熱。”曳戈看着紳虛沉痛地道。
“我靠!”紳虛蹲在地上有些崩潰。
涼紅妝趴在曳戈耳邊輕聲道:“我怎麼越看越覺得這宗門不靠譜啊。”
“你們是來拜師的?”曳戈尋聲望去,只見一個穿着淺藍色衣裙的女子向他們喊道,她面容清秀,整個人給人的感覺特別親切。
“是啊,我們來拜師的。”紳虛回過頭忙回道。
女子離他們有幾步遠,向她們笑着招手道:“來來,先跟我來,我先給你們安排住處,明天統一進行拜師禮。”
曳戈心下擔憂道:“不用考覈麼?”
女子回首一笑道:“既然能來我們長生宗,考覈你們還能過嗎?”
曳戈和紳虛一眼都有些尷尬,就沒在說話了。
女子帶着他們向大門西側走了有近百丈,到了一所院落道:“今晚你倆就先住在這裡……哦,沒有身份銘牌,就乖乖呆院子,別亂走動。” 她說完又磚頭看着涼紅妝道:“看你長的嬌俏可愛,我帶你去山上住吧。”
“嘿嘿,謝謝師姐。”涼紅妝拉了拉女子胳膊嬌笑道。
女子捏捏她臉蛋道:“嘴真甜,走吧。”
涼紅妝衝曳戈紮了扎眼和那女子一起離開了。
一夜無話。曳戈和紳虛一直以爲就他們兩個前來拜師的,但當到了演武廣場時,他才知道來拜師的人還有兩百多人,不過在他的感知中這些人境界都很差。曳戈正在人羣裡找涼紅妝,忽然背後有人捏了捏他胳膊道:“嘻嘻,你找誰呢?”
“你啥時來的?”曳戈看着她扎着馬尾,整個人顯得很乾練。
“我剛來就看你在這亂瞅,就來找你咯。”涼紅妝幫他整了整衣衫說道:“紳虛呢?”
曳戈揚了揚下巴道:“他跑前面去了。”
涼紅妝正欲說話,忽然臺子上落下了幾人,曳戈定睛望去是五個青年,還有一個老者,老者身邊一男一女兩個中年人,他們走上前來的有位很有次序顯然以老者爲首,四個青年爲末,曳戈注意到這四個青年中有兩個他是見過的,一個是一身黑衣的青年男子,一個是面容清秀的女子。老者上臺臺下瞬間安靜下來,老者微微一笑道:“歡迎來到長生宗。”他的聲音包裹着靈力,聽着讓人心中的躁動都安撫了下來,一下平靜。
“老夫鍾無期,長生宗大長老。”老者頓了頓說道:“你們能來到這裡也不是你們的初衷,想必也不是天賦卓絕之輩,所以考覈老夫也就不進行了。”話到這裡臺下一片沉默,長生宗式微,這個事實連酒樓的店小二都知道,有幾個人是願意來到這樣的宗派呢?
“修行之路艱難坎坷,沒有什麼是絕對的,包括天賦,所以大家莫要自卑,莫要絕望……大道至簡,貴在持之以恆,這纔是王者之道。從今日起,你們都是長生宗的試煉弟子,半年後進行考覈,成爲正式弟子。當然你們是試煉弟子,同樣和正式弟子享受同樣的資源,你們可以去藏進閣,可以去丹房……同樣你們要以宗門貢獻點來進行換取,你們可以接受任務,可以以草藥,妖獸進行換取。
“如若成爲正式弟子,當記住一點:長生宗護你等爲子嗣,你當視長生宗爲生母!好了,話不多說這兩位是房竹山和姑射峰的兩位峰主,男的去房竹山,女的去姑射峰,你們試煉弟子可以向你們師兄師姐學習,也可以向你們峰主爲你們解惑……現在先去藏經閣和丹房每人挑選一部低階心法,技法,術法,領取一顆淬靈丹。”
老者說完話,就轉身離開了。那中年男子向身後的五人點了點頭,那四人拱手領命,將曳戈他們這些人帶去了丹房和藏經閣。
晚上坐在牀頭曳戈還覺得和夢裡一樣,他摸了摸枕邊的大大刀感慨地說道:“這樣就入了宗門了。”他懷裡抱着鳳火游龍,他能感覺到鳳火游龍在一絲絲地汲取他身上的真氣和熱量,這麼多年來他已經習慣了這種感覺,他經常有種錯覺這刀好像活了似的,有心跳,有脈息,在像他訴說着昔日征戰沙場的豐功偉績。他一時半會激動的有些睡不着,起身出了屋子。他們試煉弟子住在房竹山下,正式弟子在山腰,核心弟子和峰主則在山頂。這裡房間好多,對於他們百餘新人住是綽綽有餘了,因此他和紳虛挑了個房間住下了。曳戈四處打量了一下環境,順着一條小路向前走了一段距離,又曲折拐了幾次,有處斷壁。他坐在山崖邊上開始打坐,繼續修習他的《詭道訣》
“道曰損,損之又損,以至於無爲,乃近於道。……坎離交是後天,乾坤交是先天。乾坤交在外,坎離交在內。乾坤交在先,坎離交在後.......是以景侖開”
曳戈運起真氣在體內遊戲轉,這麼多年量的積累,使他體內真氣如龍,氣勢磅礴,卻始終無法凝脈,他已經習慣如此,依然默默嘗試,奇異的是最近他的丹田處接連出現了幾個氣旋,這異於常人的變化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當繁星點點時,他收功起身,突然,他覺得背後有一雙火紅邪惡的眼睛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