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
她若要走,就必須換仇子恆被扣下!
明擺着杜婧臨已經看出來,仇子恆這個大夫對自己很重要!
而仇子恆的臉色也不好看:“皇長孫殿下,是不是有點強人所難了。”
“公子誤會了,世道難,所以我們誰不難?與人方便自己方便,對嗎?”
杜婧臨還擺起了學問,而拓拔翎嵐已經轉身走了。
“容我考慮考慮。”
“失陪。”仇子恆揖禮,趕緊追了上去。
“郡主,你不會真打算一個人留下來吧?”仇子恆捉急,他也知道自己不能被摳下來。
而且先不說能不能煉出起死回生藥,教主現在這般,郡主怎麼可能有心情留在這裡。
她現在行事已經夠不冷靜了,之前爲了子鼎幫杜婧臨做事的時候,幾次都險些被獵鷹團的人盯上。
要是她真的留在這裡,帝君和杜婧臨的勢力都那麼可怕,稍有差池就會出事。
但拓拔翎嵐現在不是不明白這些,可天大的事,都比不過救雲毓重要。
她不想離開雲毓,又想平平安安的讓大家離開。
可她是個講信義的人,杜婧臨既然這樣說,那麼一旦答應了杜婧臨留下,她便不能再殺出去了。
因爲她已經拿到了子鼎,她不會做小人之事,變得和杜婧臨一樣卑鄙無恥。
她很矛盾,這個選擇對她來說,實在是太難了。
“那要不我留下吧。”馳楓提議,他也比任何人都希望雲毓復生,更不想主子的夫人有事。
萬一主子真活不過來了,那馳楓這個老大哥,必須照顧好拓拔翎嵐。
但拓拔翎嵐搖頭:“杜婧臨不會答應的,他斷定仇子恆有用,所以故意逼我留下來。”
“他知道我和天玄教關係匪淺,他不會放我走的。”
事實就如拓拔翎嵐所說,事情已然陷入僵局。
三個人就這麼面面相覷着,也不去睡覺,現在誰也睡不着。
怎料夜半時分,有大批的黑衣人強闖府邸,和守衛的官兵拼殺起來。
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拓拔翎嵐他們也連忙出去了,看看怎麼回事,卻是一個吃驚:
“元九?!”
一個黑衣人摘下了面罩,元九與他們相認之後,趕緊道:“快走吧,外面有人接應!”
“好!”拓拔翎嵐點頭,具體什麼情況,出去了再說。
他們來的簡直太及時了,如果現在走了的話,杜婧臨也無話可說。
她還沒有答應留下,也沒有答應讓仇子恆留下,而子鼎,本就是之前的報酬。
前後兩件事還並沒有扯到一起,現在能脫身再好不過。
藉着混亂,幾人帶着子鼎離開了皇長孫府,出去便有接應的人備好了馬車。
馬車一共有三輛,分別從不同的方向出發,如此就算杜婧臨想追,一時半會兒也追不到。
上了馬車之後,元九就發了一個信號煙,提醒那幫黑衣人事成。
路上他們聽元九說了才知道,那些黑衣人正是張爺的手下。
玲兒在張爺府中,得知拓拔翎嵐他們被
軟禁在了皇長孫那兒,便立刻去寒潭那裡,找了元九和冷鑫報信。
兩人先隨玲兒回了張爺府上,並且觀察了皇長孫府上的情勢,便打算藉助張爺的人幫忙。
張爺之前中了仇子恆的毒,爲了解藥,別無選擇,只能逼着手下人去拼命的。
至於張爺的人能活下來多少,那可就不是天玄教該關心的事。
教主被張爺的一己私慾害成這樣,即便殺光他全家都不爲過!
他們可是天玄教,一不是慈善組織,二不是名門正派,做事向來都是快狠準,誰敢動他們,必然不會有結果!
根據元九說的,冷鑫已經在城外準備接應,他們現在只要從張爺地牢的密道離開即可。
密道的事,拓拔翎嵐知道之後,還沒和他們說過,而他們已經從張爺那兒問出來了。
“哈哈!”拓拔翎嵐拍了拍元九的肩膀,到底是雲毓看中的人,當真可靠。
馬車很快就跑進了張爺的府邸,而張爺爲了解藥,早就巴巴的跑出來等着了。
怎料拓拔翎嵐和仇子恆壓根不鳥他。
“玲兒,這次你和元九、冷鑫功不可沒,本郡主一定要好好的賞賜你們!”
拓拔翎嵐見面就給了玲兒一個大大的擁抱。
現在子鼎也拿了,還能全身而退,張爺這個王八羔子也受到了懲罰。
萬事大吉,如今就只剩下出城,帶雲毓回家了!
拓拔翎嵐此刻的心情有些複雜,說高興是高興,但一想到雲毓他……
“郡主!”
這時候,清澤和黎冰也過來了,而且一改平時的脂粉氣,和普通男人一般的打扮着。
拓拔翎嵐差點沒有認出他們,但聽見他們叫郡主,多半自己的事玲兒幾個都已經給說了吧。
只不過。
“你們這樣雖然也不錯,但我還是喜歡花枝招展些的!”拓拔翎嵐沒正經的評論道,也是爲了轉換一下心情。
畢竟這樣的時刻,不適合想雲毓的事。
但清澤,還是從她的強顏歡笑裡看出來什麼,卻是配合她演戲:
“現在爲了逃走,穿那些太麻煩了,等日後到了天玄教,我們再好好打扮便是。”
而拓拔翎嵐一驚:“你們也要去天玄教?!”
“我們的命都是郡主救回來的,況且如今也沒有安身之所。若郡主不嫌棄,我和黎冰願意追隨郡主左右。”
“是啊!”黎冰也上前揖禮,“雖然我二人不會武功什麼的,可留在郡主身邊做個雜役也好。”
“還請郡主垂憐,收留我們,讓我們報答郡主的救命之恩吧!”兩人一起拜禮,看來是已經想好了的。
拓拔翎嵐看看兩人,又看看元九和玲兒。
而元九馬上擺手:“這是他們自己的意思,我們可沒有多嘴,他們問我們,我們也只好讓他們自己來問夫人了。”
“嘖嘖,還夫人呢,你們天玄教的真是各個都是大嘴.巴,就不知道幫我保持點神秘感嗎?!”拓拔翎嵐抱怨道。
而馳楓第一個不爽了:“郡主,這事我可不答應!”
“主子現在還……還那樣呢,你把這個兩個
小白臉帶上,對得起主子嗎!”
“馳楓!”仇子恆吼了一句,現在並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況且,拓拔翎嵐已經夠難過了。
“你能不能看點場合再說話!”玲兒也是罵馳楓。
可馳楓是認真的,雲毓不但是他主子,更是他兄弟,整個天玄教上下,就數他和雲毓的感情是最深厚的。
拓拔翎嵐知道,但現在這種情況,也不可能丟下清澤和黎冰不管吧。
“馳楓,你來一下。”拓拔翎嵐很是認真,把馳楓喚到了旁邊說話。
而馳楓同樣認真,即便是天山童姥,此刻的表情也非常深沉。
“馳楓,你的心情我明白,而我的心情,你應該也明白。”拓拔翎嵐和馳楓一直都是好哥們,卻還是頭一次如此一本正經的談話。
“我不是無理取鬧,你真要在現在這種時候帶着他們嗎?”馳楓瞥了清澤和黎冰一眼,蹙着眉。
他現在的樣子,真的就像個歷經過很多事的老大哥,認真到喊了她的全名。
“拓拔翎嵐,雲毓待你如何,你應該比我更清楚,他現在屍骨未寒,你卻要帶着兩個小白臉。”
“你知不知道雲毓有多討厭這些塗脂抹粉的小倌,你知不知道他以前……!”
“我知道。”拓拔翎嵐打斷了馳楓,而馳楓驚愣住了。
“你,想起來了……?”
“算是吧。”拓拔翎嵐澀了眉眼,又問,“馳楓,你也是鳳棲國的人?”
“不,我不是,我也別國的流民,遭逢戰亂,也沒了親人,後來在一條河裡撿到他,我們便一直相依爲命,關於你的事,他曾說過一點,但不多。”
“倒是他,當真是多災多難的很,老被人販子盯上。”
大概是說起了以前的事,馳楓現在冷靜了不少。
聽的馳楓的口氣,也許那時候雲毓掉下懸崖,便就是被他給救了。
然而現在並非說過往的時候,拓拔翎嵐扶住馳楓的肩膀,很認真的看着他:
“馳楓,你相信我嗎?我心裡只有雲毓一個人,即便是有比他更優秀的男人出現,即便他真的再也救不活了,我也願意爲他守一輩子活寡。”
“……”馳楓看着她,這種話可不能隨便說的,尤其是如她這般的女子,守活寡多可憐啊。
但他不是相信她,也不是要她說這些,他只是生氣,因爲雲毓如果在,一定也會生氣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馳楓一臉苦澀,而拓拔翎嵐點頭。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清澤和黎冰也是我的朋友,我不能不管他們。”
“那咱們天玄教,又不是收容所。”馳楓癟嘴道。
拓拔翎嵐笑笑:“是不是都好,總之我們先帶他們走,讓他們先安頓下來。”
“他們雖然不會武功,但一定不會背叛我們,天玄教現在也面臨四分五裂,多兩個這樣的人難道不好嗎?”
“再說了,螻蟻尚能吞象,他們應該幫上忙的,要真幫不上忙,到時候等局面穩定些,再爲他們安排個去處就是。”
拓拔翎嵐說完,馳楓就嘀咕了一句:“少來權宜之計忽悠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