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毓怔了怔,耳根子立馬就全紅了,還來不及退開,那胳膊就勾了上來。
“你真覺得牀褥扎手?” 拓拔翎嵐壞笑着,往他身上一靠,他也只能順勢坐在了牀上。
“起開。”他兩個字,面無表情,臉卻是紅的,不看她。
“夫君都吃醋了,娘子我不好好哄你怎麼行?”她湊近了說,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他斜眼瞅瞅她:“本座不需要你哄。”
“是嗎?但我看着不像啊。”拓拔翎嵐挑挑眉毛,“雲毓,你不想我嗎?”
“想你幹嘛。”他冷冷,把她推開,正要起來,她就又一個翻身上來了。
“想不想,爲妻試試就知道了。”她說着手就不老實了,雲毓連忙去阻止,但還是不及她女流.氓的速度。
“……!”他一抖,差點哼出來,卻是十分生氣的瞪着她。
“你別亂碰,本座沒心情陪你!”他捉住她的手,再次把她推開。
坐起來,她就又從背後把他抱住了,手在他胸膛上摸着:“沒心情和想不想是兩碼事嘛,你這麼憋着都不難受的嗎?”
“咱們都多久沒做過了。”她嬌嗔,些許埋怨。
雲毓愣愣,但最後還是不搭理她。
“喂。”她還在死纏爛打,手又要亂摸了,卻被他一把擒住。
“本座還沒原諒你呢。”他一句話冷了氣氛,拓拔翎嵐也是沉默了一陣。
裝傻笑道:“都這樣了,還說沒原諒我?”
“拓拔翎嵐!”他瞪眼過來,是真的很生氣,現在確實不是嘻鬧快活的心情,而她也冷了臉。
“我懂你什麼意思,也不是覺得你沒用,我拓拔翎嵐看中的男人,怎麼可能沒用。”她認了真,繼續着最開始的話題。
本想打個馬虎眼就跳過去了,但果然還是不行。
“你明知我有苦衷,又爲何一再相逼。我讓你先救馳楓走,爲什麼就不能聽我這次。”她質問着,其實一點都不想和他吵架。
但有些事不是你想就可以的。
“馳楓我自然會救,現在並非我不聽你的,而是你不信任我,覺得本座還需要忌憚一個蘇繹。”他字字句句,這可是尊嚴和顏面的問題。
拓拔翎嵐心裡清楚,可她實在沒辦法讓步。
那狐狸背後還不知還有多少陰謀,她不能拿南郡和藍家做賭注,更不希望萬一走錯一步,就會導致天玄教萬劫不復。
雲毓有這份心就夠了,她不想看到他真因爲自己而賠上天玄教,她對天玄教也有着特殊的感情。
所以她還是堅持:“大牢就在花園後邊,你去救馳楓吧,我現在什麼都不會說的,也不會跟你走的。”
“……”雲毓盯着她,拳頭捏得咯嘣響,驀地黑風驟起,如狂瀾襲向四周,穿透了房瓦屋牆,便是聽見外面慘叫一片。
那些全是蘇繹的眼線,在各處偷聽和監視他們,現在全被雲毓一招內力給震死了。
“你,再說一遍。”
他的目光捕捉着她,眼中仿若閃着無形的紅光,氣場好似修羅般可怕。
他再給了她一次機會,殺了
那些眼線亦是爲了告訴她,無需顧及什麼無影剎和蘇繹。
在這個世界上,只要有他雲毓在,她大可逍遙快活,傲視天下,不需要把任何人任何事放在眼裡!
除了他。
她只用想着他,愛着他,陪在他的身邊,足矣!
可她偏偏是……!
“我說,讓你走。”拓拔翎嵐加重了語氣,這幾個字彷彿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
雲毓氣得肩膀都在發抖,閃身上前,竟是再次掐住了她的脖子!
她爲何總要如此好強,爲何總要……!
“拓拔翎嵐,我不許你留在這,我要你收回剛纔的話,你是我的女人,我不准你爲我犧牲!”
他捏着她的脖子,氣得就快失去理智,控制不住手的力度。
而她卻還是……
“那你殺了我吧,殺了我,我現在也不會跟你走的。”她澀了眉眼,她懂他的心痛,但她愛他,所以沒法順從他的霸道。
“雲毓,我都想起來了,十年前的事。”她一句話,他瞳孔都陡然緊了一下。
他的手在抖,一瞬失了氣力,但很快又重了起來。
“爲什麼,你既然都想起來了,爲什麼現在還要……!你可知我……!”
他打住,沒有把話說完,本想說他已經準備等她回去就拜堂成親的,可纔想起來,那喜堂和新房,已經被他一怒之下燒了。
但喜堂沒了可以再設,新房沒了可以再建。
他只要她現在跟自己回去,心甘情願的跟自己走,承認他是足以讓她不計後果去依靠的男人!
卻聽她道:“有什麼爲什麼的,答案不是很明顯嗎。”
“當年是你自己說的,雲毓,做你的娘子,就得撐得住場面,就得.寵.着你,不讓你委屈不是嗎?”
“我現在不需要!我只要你跟我走!”他怒吼,眼眶都紅了,掐住她脖子的手一再的鬆鬆緊緊,內心充滿了掙扎。
“你那麼悶,想不到也是會這麼發脾氣的。”她苦笑,卻甚是溫柔,也不抵抗,還撫上了他的手。
“雲毓,就算你不需要,我也有我自己的原則。我不是那種弱不經風的女人,也成爲不了那樣的女人,”
“我堅持的事我一定會做,而你就是我今生最大的堅持,你明白嗎。”
“不,不明白。我不要明白!”他如使性子一般,但嗓音幾分沙啞,眼中噙有淚光。
“我已經失去太多了,國家,名譽,親人手足……我絕不會再讓自己失去任何東西任何人,我要留在身邊的,捏在手裡的,一個都不準跑!”
他此刻的每句話,每個表情,都深深烙刻在拓拔翎嵐心裡,所以她的心,現在痛極了:
“雲毓,我並不是想……”
“都一樣!”他打斷了她,一顆淚珠滴到了她的臉上,“你現在說的做的,和拒絕我有什麼區別?”
“翎嵐,我不想強迫你,捨不得你難過,所以你也別逼我,我真的不想去怪你什麼。”
他的話說到最後,幾乎快成了一種祈求。
他們經歷了生離死別,經歷了那麼多的事,
他不想再和她分開了,他想一家人可以一直在一起,他受夠了她不在身邊的那種折磨。
但他向來不善言辭,不會說什麼花言巧語。
他有的只是一顆純粹的心,就算那顆心心眼比較小,就算他行事霸道任性,可他也不會讓她受半分委屈。
而她懂他。
所以即便他不會說話哄人,她也能把他明白得透透徹徹。
因此她動搖了。
她沒想過會傷他至此,沒想如他這般的人,竟會爲了自己落淚。
那眼淚落在她的臉上,卻是狠狠打在了她的心裡。
“雲毓,我……”她的堅持動搖了,爲了這個令她如此心碎的男人。
她心裡還最後猶豫着,到底要不要隨他走,要不要宣告孩子的事,要不要告訴他,她所中的軟雲散,解藥只有蘇繹有。
如果只是拿南郡和天玄教賭,她興許還願意一搏,因爲畢竟是自家人,但北郡的藍家呢……
“雲毓,流焰國朝廷要動北郡藍家,以勾結靈王謀反之罪,同時背後還盯着南郡。”
她才說一半,雲毓就打斷了:“本座知道此事,今早的消息。”
他果然是知道的,論情報手段,天玄教不會比無影剎差。
而他又說:“本座還知道,蘇繹的人去了北郡。”
拓拔翎嵐愣愣,他竟連這個都知道了?!
“翎嵐,你的顧慮我明白,但這完全是多餘的。”他注視着她,深情而悲切。
“跟我回家吧。”
他俯首,額頭貼着她的額頭,如貓兒一般。
看着他,拓拔翎嵐的心都要化了。
這傢伙果然是個悶.騷的妖孽,平時話都不說幾句的人,現在隨便撒個嬌,就讓她全無招架之力。
她又何嘗不想跟他一起走,她一直都盼着他來帶自己離開,但眼下事情突然就變成了這樣,簡直就像老天都在幫蘇繹一樣!
就在拓拔翎嵐決定妥協的一刻,傳來了那狐狸的聲音:
“鬼帝大駕光臨,下人們也不知會一聲,害我怠慢了貴客,這可真是失禮呢。”
他玩着扇子進來,而剛剛被雲毓殺了的那些人,都已經被搬到了門口。
“想不到雲大教主火氣這麼大,不過是招呼上稍有怠慢,竟然就殺了我這麼多人。”他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卻眼神很是尖銳。
雲毓回頭,眸光極冷的打量了那假書生幾眼,竟擡手就是一掌!
轟!
蘇繹敏捷的閃開,卻房樑一斷,屋子頓時就塌了!
“抓着我!”雲毓帶上拓拔翎嵐就跑了出去,當然蘇繹也逃過一劫,不過一些無影剎的弟兄卻遭了殃。
“雲教主如此這般,是不是太過分了?”那狐狸冷冷責難,拂了拂身上的灰塵。
雲毓看看拓拔翎嵐,確定她沒事,就是把她擋在了身後,接着一個字沒說,又是一道掌風劈向了蘇繹!
這悶騷出手不是一般的狠,而且也不廢話,碰面就殺,連個理由都不給的。
知道緣由的還好,不知道的,恐怕真連死都不知道是爲什麼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