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新賬老賬,雲毓準備跟這狐狸好好算一算,結果哪裡知道,拓拔翎嵐竟攔住了他:
“別衝動,馳楓還在他手裡!”拓拔翎嵐一句話提醒了雲毓,馳楓可是親人,萬不可出事。
雲毓收手,想之前翎嵐說過牢房的位置,便就下意識的往那邊看了一眼。
而蘇繹自然明白這一眼的含義。
驀地一個閃身,扇子就擋在了雲毓身前:“雲教主這麼激動幹什麼,你現在去了牢裡,馳楓也早就不在那兒了。”
“……”雲毓瞪着他,漆黑的風嵐一直攥在手裡,不說話,但意思已經非常明顯。
而拓拔翎嵐和他一樣,都陰沉了臉:“你把馳楓怎麼了?他若有個三長兩短,我們絕不放過你!”
“呵呵,翎嵐啊,你可真是冤枉我了。”蘇繹淺笑,從雲毓跟前收回了扇子把玩着。
“鬼帝的厲害,天下誰人不知,就算他想拆了我這無影剎,也恐怕沒人能夠阻攔,我留着馳楓就是圖個保險。”
蘇繹解釋着,但拓拔翎嵐的拳頭已經捏緊了:“你簡直卑鄙無恥下三濫!”
“呵呵,你就罵吧,翎嵐,你罵的越難聽,我就越喜歡。”他一副心理變.態的嘴臉,扇子玩的很溜。
卻雲毓突然插話,瞪着他說:“閉嘴,本座不准你喊她的名字。”
蘇繹愣了愣,然後大笑起來,卻又驀地沉了眸光,一臉陰梟:
“本公子想喊就喊,還輪不到你管!”他說着就是動手,摺扇如刀鋒銳利,招招都是奪命。
而云毓的劍氣比他快,玄冥鬼書和黑煞鳳鳴劍乃曠古爍今的武學,誰練成,天下定再無敵手。
那如黑龍般的風嵐磅礴浩瀚,劍氣成風更是迅猛非常——這種殺招是如影隨形的,一旦動真,對手很難逃離。
但蘇繹的實力,遠比拓拔翎嵐預想中的還強,能再黑煞鳳鳴劍的攻勢之下週旋,可以做到這點的恐怕天下沒有幾個。
當然,雲毓現在沒有玄冥鬼書,否則蘇繹早就死了。
但見他身體和武功都恢復到瞭如此程度,拓拔翎嵐就放心了,洛夢並沒有白白犧牲,讓他好好活了下來。
轟轟!
那些劍氣蘇繹雖然閃避過去,但周圍的房屋建築可就倒了黴。
兩人打了沒一會兒,現在的院子就已經被拆的差不多了,到處都是煙塵。
便又是轟隆一聲,被擊碎的大樹爆出了漫天的土,而就趁着這一刻的空隙,蘇繹逃離了雲毓的攻擊範圍,挾持了拓拔翎嵐。
“你動她試試。”雲毓沉聲,無比的憤怒,而蘇繹自然有恃無恐。
“試就試,反正我又不是沒動過。”他一句話意味深長,還帶着狡黠的笑意。
拓拔翎嵐心裡一驚,被這變.態猥褻的事,是絕對絕對不想讓雲毓知道的。
“你給我閉嘴!”拓拔翎嵐吼道,又對雲毓喊,“你別相信他的話,他是故意激你的!”
“翎嵐,我好歹也算伺候過你,你這樣未免太薄情了吧。”蘇繹還在落井下石,而云
毓的神色已經變了。
他們到底在說什麼……
而見雲毓一臉難以置信的樣子,蘇繹又是笑道:“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她的大.腿內側有一顆痣。”
“在下說的對嗎,雲,大,教,主?”蘇繹盡是戲謔,眉眼間還充滿了一種興奮。
他就是想看雲毓在這一刻的表情,那種憤怒交雜着悲傷的表情,那種被心愛之人所背叛和欺騙的表情!
只有他露出了這樣的表情,蘇繹才能感受到報仇的暢快,才能感覺堂堂的鬼帝,碾壓.在了腳底之下!
“雲教主爲何不說話啊?若覺得還不足以證明什麼,那我再說些別的好了,讓我想想看,翎嵐身上還有些別的印跡沒……”
他喃喃念着,拓拔翎嵐已然是抓狂了:“你給我閉嘴!蘇繹!你給我住口!”
“我要殺了你!千刀萬剮!砍了你的手去喂狗!”她掙扎着,卻蘇繹扣住她的脈門,擒死了她。
脣.瓣在她耳際廝磨着,低語道:“我說過,想知道若當面的話,他雲毓會是什麼反應,呵呵。”
“你混蛋!放開我!”拓拔翎嵐現在是氣瘋了,除了罵人只能想到罵人。
而一直怔在旁邊的某人,視線裡早已失了焦點。
她的大.腿內側確實有一顆痣,蘇繹竟連那般隱晦的地方都知道,也就是說……!
驀地,雲毓狠狠緊了拳頭,深若玄冰的眸猛然浮出了兇光!
卻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了一個聲音:“雲毓,真的是你……?”
馳楓看着那個背影,記得上次見他的時候,他還躺在牀上昏迷不醒,現在卻真真切切的站在自己面前。
他真的活過來了!
“雲……!”馳楓很是激動,下意識就想跑過去,卻被死死擒住了。
“老實一點!”
兩個男人抓着馳楓,馳楓手上還有銬子,之後其中一人對蘇繹說:
“公子,人按照吩咐帶來了。”
馳楓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看現場的氣氛應該十分糟糕,尤其是雲毓。
剛剛馳楓的聲音可不小,卻雲毓這會兒壓根沒聽見似的,只氣瘋了般的瞪着蘇繹和拓拔翎嵐。
一看這場面,馳楓就立刻明白了,連忙大聲喊着:“雲毓,你別信蘇繹!他就是個變.態的烏龜王八蛋!”
“孩子是你的!翎嵐就只有你一個男人啊!”馳楓很是急切,因爲雲毓的樣子看上去真的很不妙。
而蘇繹則不露聲色的在拓拔翎嵐耳邊輕語:“你知道該怎麼做吧,咱們可是勾過小指的。”
“下午北郡已經來了消息,我們早先就安排在附近的人,已經順利混進藍家了。天玄教再快,這次也快不過無影剎呢。”
這狐狸果然還佈置了損招,早就準備好了一切,果然還是不能……!
拓拔翎嵐恨得咬牙,最後還是隻能妥協:“不是的。馳楓你別亂說,孩子不是他的。”
“你胡說什麼啊?!”馳楓懵了一下,但眼前局面再明顯不過,肯定是蘇繹逼她這樣說的。
“翎嵐,你幹嘛怕那龜孫子,你還擔心雲毓救不了你嗎?!你快給我說實話!”
拓拔翎嵐當然不擔心這個,但她擔心救不了藍家,而且現在這個局面,說實話還是說假話,都已經很明顯了。
只不過。
先前她就已經和雲毓吹過風了,可那個傻瓜偏偏非要爭這一口氣不可!
“雲毓,你先帶馳楓走吧!”拓拔翎嵐知道,自己的意思他肯定是明白的,希望他先不要意氣用事了。
馳楓所中的毒,仇子恆應該有辦法,但拓拔翎嵐的軟雲散不一樣。
那是蘇繹一個手下祖傳秘製的藥,而且那手下之前在一次行動中不慎墜崖死了,現在唯一的解藥在蘇繹手上,拓拔翎嵐定時服用的那個藥,也是按照解藥調配的。
而云毓不語,只是一身的怒火和殺意嗯愈演愈烈!
蘇繹陰梟笑着,眼神戲謔而尖銳:“雲大教主,既然 翎嵐請你來了,你專門跑這一趟,我是不會讓你空手回去的。”
“但是,魚與熊掌不可兼得,翎嵐和馳楓,你只能帶走一個,怎麼選擇,就看你自己的了。”
這個混蛋!
蘇繹從沒和拓拔翎嵐要求過,讓她一定留下,但卻說過解藥一定不會給她。
他現在讓雲毓自己選,實在是欺人太甚!
而他這麼一問,馳楓也傻了,氣呼呼的吼道:“姓蘇的,若雲毓帶走翎嵐,你可是連軟雲散的解藥一起交出來?!”
“呵呵,你猜?”蘇繹挑眉,溫柔的面相好似稍微頑皮一下的孩子。
雲毓的臉又沉了一分:“拓拔翎嵐,本座問你最後一次,跟不跟我走。”
他雲毓要帶人走,不管一個還是兩個,誰也別想阻攔,即便中毒了又何妨,要拿解藥的方法多的是。
但他就是要爭這一口氣,就要讓那女人親口承認:有他在,她不需要顧慮和擔憂任何事情!
然而拓拔翎嵐就是不放不下所揹負的包袱:“之前就說了,我不會跟你走的。”
她知道這話有多傷他,可她實在做不到他所要求的事情——他也只是個普普通通的人,他也不是萬能的,她不想把自己的包袱也丟給他,她心疼他,他肩膀的擔子本就已經夠重了。
尤其是在經過了洛夢的事之後,拓拔翎嵐發過誓,一定要更加愛護他。
但云毓一瞬心涼。
靈王曾經說過,她並不是能關在籠子裡的女人,太霸道的佔有慾,總有一天會逼走她。
雖然雲毓不想承認,但靈王的確是說對了。
他們分明是深愛着對方的,卻偏偏都太好強了,對彼此的愛,誰也不肯讓步。
他們都心疼彼此,但卻不知道應該如何去包容彼此的一切。關於如何愛一個人,他們要學的都還很多。
所以。
雲毓不知道該怎麼讓步,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她竟還是要堅持她的顧慮。
他可不是她前世所養着的那些小白臉,他是她的男人,他有能力保護她和他們的孩子,但她卻對他如此的沒有信心。
一瞬間,雲毓胸口疼的厲害,早知道如此,他就不會像瘋狗一樣的跑來找她了。
那男人一身的憤怒和殺意全都突然散了,突然冷涼的好似今晚的月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