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你是說靜宛嗎?這事和她又有什麼關係?”李元昊不解的問道。
秦少卿冷笑着說道:“你別忘了,師傅是想要你娶張靜宛的。”
李元昊卻嗤笑一聲,說道:“好了吧你,那是十多年前,師傅的一句玩笑話而已,難道你還當真了?”
秦少卿卻嚴肅的說道:“我當不當真沒有關係,就怕師妹她是當真的。”
“放心好了,師妹纔沒有你那麼無聊。”李元昊好笑的說道,不過他還是怕安馨會誤會,特意拉着她的手,認真的解釋道:“馨兒,你別聽他胡說八道,張靜宛只是我的師妹而已。她是師傅最小的孫女,我在師傅那裡學功夫時,和她相處過幾年,不過那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而且那時我們都只是半大的孩子而已。後來她被師傅送去了美國,我進了部隊,我們就再也沒有見過面了。我和她之間絕對是清白的,從來沒有什麼**的事情發生過。”秦少卿冷哼一聲,黑着臉不再說話。
安馨只是微笑着,什麼也沒有說,可是她心裡卻升起了一絲異樣的感覺。也不知道爲什麼,她突兀的想到了謝婉婉和拓跋清。他們之間的情形何其相似,也是青梅竹馬,也是兩小無猜,也是師傅的親人。他們真的會一點事都沒有嗎?
不過,她立刻搖搖頭,把這個不好的念頭搖出了腦海。要知道李元昊並不是自私涼薄的拓跋清。他爲了自己可以連命都不要。怎麼會是那個虛情假意的拓跋清可以比的。想到這裡,安馨不禁看着李元昊燦然一笑,眼睛裡閃爍的都是金子般的光芒。她溫柔的問道:“我們什麼時候去見你爺爺。”
心情有些忐忑的李元昊立刻眉飛色舞起來,他高興的答應道:“隨時都可以。”
這時朱迪忍不住拉了安馨一把,苦着小臉,可憐兮兮的說道:“安姐姐,既然你要去首都了,可不可以順便去看看我的外公。”
安馨一愣,出聲詢問道:“你外公怎麼啦?”
朱迪哭喪着臉說道:“我外公過年前突然中風了。雖然搶救了過來,可是他的半邊身子卻癱瘓了。他老人家要強了一輩子。如今卻癱在牀上,連動彈一下都很困難,所以他心灰意冷拒絕醫生的治療,現在眼看着馬上就要不行了。”說着說着。兩行晶瑩的淚珠從她白皙剔透的臉上滑落了下來。安向宇見狀,立刻心疼的遞上了一張紙巾,悄聲安慰道:“別傷心了,你外公會沒事的。”
“嗯。謝謝。”朱迪接過紙巾擦拭了一下眼角,繼續說道:“我們都希望他能挺過這一關,可是醫生說他的心裡負擔太重了,所以後果很難預測。”
這時秦少卿接過她的話,繼續說道:“我們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後來想起。易老爺子先前也是這種情況,因爲中風,半邊身子不能動彈。可是你卻只花了一個晚上就讓他重新站了起來。所以我們就厚着臉皮。找上門來,想看你有沒有辦法能夠給我爺爺看看病。”
宋延輝也出面勸說道:“安丫頭,我知道這次來得比較冒昧,可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就幫幫他們吧。”
“這樣?”安馨的面上露出了一絲爲難,倒不是她拿喬不肯去治。而是她現在只是聽朱迪和秦少卿嘴上說起病人的情況而已。卻沒有親眼看到,也沒有辦法知道他體內的脈息到底是個什麼樣子。所以她也不敢打包票就說一定能治好。
自己的本事,還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無上心經充其量也就起個疏通經絡,再加上排毒,促進細胞再生的作用,絕對沒有外面傳的那麼神乎其神。
秦少卿見她面露難色,立刻開口說道:“你放心,只要你出手,不管能不能治好,都算我秦家欠你一個人情。以後不管你提出了什麼要求,只要不觸犯國家法律,我們都一定會全力履行,絕不食言。”
聽了他的話,李元昊和宋延輝都是心裡一驚。安馨不瞭解秦家的背景,倒是沒有多大的感觸。可是他們不一樣,他們清楚的知道秦家在軍界的力量有多大。簡直可以說是隻要跺跺腳,整個軍界,甚至政界都會震三震的地步。所以秦家人處事向來都很低調,從來都不會輕易對人許諾。現在秦少卿卻對安馨許下這個諾言,那就代表着整個秦家都欠下了安馨一個人情。那麼可以預見這個人情可以給安家帶來的巨大利益。可是從秦家人這樣病急亂投醫的行爲,也可以看出,秦老司令現在的情況到底差到了什麼地步。
朱迪也拉着安馨的衣袖,眼巴巴的看着她說道:“安姐姐,你就去看看吧,我外公人可好了,如果就這麼意志消沉的去世,我們都會受不了的。”安向宇見不得朱迪這副淚眼婆娑的模樣,也在她的身後,悄悄的對着安馨拱手祈求着。
安馨一咬牙,說道:“好吧,我跟你們去看看。不過醜話我們必須先說在前面,能不能救得了,還是要先看看病人再說,我現在可打不了包票。”
見安馨終於答應了,朱迪拍着手歡呼起來:“太好了,安姐姐,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救我外公的。”秦少卿和宋延輝的心裡也暗暗的鬆了一口氣。不知爲什麼,他們就是覺得只要安馨肯出手,秦老司令就一定有的救。
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大家的心情也放鬆了下來,安向宇便和朱迪湊在一起講起了悄悄話。而安爸爸和安媽媽也燒好了泡茶的水,託着一個托盤走了出來。
安媽媽一眼瞧見了李元昊,還一臉慈祥的笑着招呼道:“元昊回來了。路上還順利嗎?肚子餓了沒有,馨兒有沒有幫你弄吃的?”一副準丈母孃見女婿,越見越愛的嘴臉。
安爸爸雖然沒有說話。卻還是矜持的對他點點,表示歡迎。不過從他微微上翹的嘴角,可以看出他對這個未來女婿還是很滿意的。
安向宇卻笑着打岔道:“媽,你就別瞎操心了,姐姐難道會捨得讓元昊哥餓着不成。您看那邊的桌子上,吃過的兩隻碗還沒來的及收拾呢!”
李元昊立刻站起身,有些抱歉的說道:“坐了幾個小時的飛機。總覺得身上膩得慌。所以吃飽後就急着去洗澡了,還沒來得及收拾。我現在就去收。”安馨臉紅紅的暗啐了一口,那裡是急着去洗澡,明明就是急着吃豆腐,所以纔會忘了收拾好不好。
不過安家四個人誰都沒有阻止的意思。看來李元昊的確是在安家混得如魚得水,非常熟稔了。想到這裡,秦少卿的臉色便是微微一黯。
不過,沒有人發覺他的異樣。安爸爸還笑着對宋延輝說道:“老爺子,知道你素來酷愛喝茶,對這些古董茶具也很有研究,前幾日我新得了一個茶壺,想請您老幫着來鑑賞鑑賞。”說完,他把一個紫黑相間的紫砂壺遞到了宋延輝的面前。
對於這個要求。宋延輝還真的頗感興趣。因爲他知道安淮生自己對這些古董玉器也是很有研究的,他拿給自己看的,絕對不會是凡品。於是他帶上了老花鏡。把壺接到手裡仔細的研究了起來。
此壺高7釐米左右,口徑大概4.5釐米左右。材質爲紫泥摻細沙的,紫黑相間,泛出星星白點,儼如繁星在天。壺體造型爲一枚用布包扎的方印。形體飽滿挺括,布紋褶襉。雜砂鋪上,反映出紫砂的肌理質感。而壺蓋正是一個印包花結的頂端。印包各個細部剔刻精細,線條流暢。壺腹中部伸出的壺嘴彎曲塑成鳴狀鳳首,形態生動,以示呈祥。設龍首紋飾爲壺把,有龍眼,鬣鬣奮張,對稱均衡,端握順手。壺底還刻着“萬曆丙年申時大彬制”幾個楷書大字。
看到這裡宋延輝不由拍着大腿,嘖嘖的稱讚道:“好啊,如果沒有看錯的話,這是明末著名的紫砂‘四大家’之一時朋的兒子,時大彬的作品,龍鳳印包壺。這壺通體剛柔相濟,韻致怡人。而且整器設計協調,製作嚴謹,真不愧爲大家名作。而且這壺的寓意也好,龍鳳呈祥,蘊藏官印,這可是世俗間追求仕途的人們夢寐以求的願望。
明末四公子之一宜興陳貞慧在《秋園雜佩》裡有記載:‘時壺名遠甚,既遐陬絕域猶知之。其制始於供春,壺式古樸風雅,茗具中有得幽野之趣者。後則如陳壺,徐壺,皆不能彷彿大彬萬一矣。’不過時大彬作品雖多,但流傳存世者極少,至清乾隆年間,時大彬的作品已經被視爲稀世珍寶。你這壺收來怕是費了不少錢吧。”
安淮生看了在廚房裡忙碌的李元昊一眼,嘿嘿的笑着說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這還是元昊那個孩子找來送給我的。這孩子有孝心,比我自己這閨女小子要強。出門一趟,還記得給我帶東西回來。”說着他還特意瞅了安馨一眼。安馨卻笑而不語,她總不能說,這把壺就是那批寶藏其中的一樣吧,卻被李元昊順手牽羊給摸出來送給了安淮生。
他還美其名曰,出門一趟,不給老人帶點東西是不禮貌的行爲。果然安淮生得了他送的壺,心裡樂開了花,沒事就喜歡拿出來在朋友面前顯擺一番。當然目的不是爲了顯擺這把壺有多珍貴,而是爲了顯擺自己的未來女婿有多孝順。
而他送給安媽媽的,就是那個黃金嵌各色珠寶的古董八角盒,裡面還裝滿了古代貴婦嬪妃們佩戴的那些極品黃金珠寶打造的首飾。這盒子東西可以說得上是價值不菲了,就不算上它們的藝術和古董價值多少,光是那些黃金和珠寶就老值錢了。不過安媽媽卻很大方,她一收到李元昊的饋贈,就立刻拿來和安馨一起分享。
安爸爸和安媽媽不知道的是,在他們家的地下倉庫裡,還有整整幾箱子這樣的極品古董珠寶。只不過這批東西的來歷太過於驚秫。又見不得光。所以爲了不引起老人的擔心,安馨全都給上了鎖,只說是李元昊暫時寄放在這裡的而已。她準備日後再一樣一樣的往外拿。這樣也不會太過於顯眼。
欣賞完這把難得一見的珍品古董紫砂壺後,安淮生還特意用它泡了一壺香茗供大家品嚐。品完茶,聊了一會天,又說好出發去首都的時間以後,時間也不早了。於是宋延輝,秦少卿還有朱迪都起身準備告辭。安家人當然也不會再繼續挽留,於是便客氣的把他們送出了門口。
秦少卿和朱迪又和宋延輝寒暄了幾句。也就是說上幾句感謝的話,謝謝他陪着走了這麼一遭後。就各自上了自己的車。
在車上,朱迪悄悄的看了秦少卿一眼,見他的目光還遠遠的投射在安家門口,那個窈窕的身影上。於是她小聲問道:“少卿哥,你是不是喜歡上安姐姐了?”
秦少卿聞言有些狼狽的收回了目光,他用自己粗糙的掌心揉了揉朱迪的發頂,然後粗聲粗氣的說道:“小丫頭,你知道什麼喜歡不喜歡的,別瞎說。”說着他又遙看了安馨一眼,輕輕的說道:“我只是覺得她太像一個人了。”
“安姐姐像誰呀?”朱迪有些好奇的問道。
秦少卿微一皺眉,淡淡的說道:“小丫頭,你的問題怎麼這麼多呀?就算告訴你了。你也不認識。”
朱迪有些不服氣的說道:“我可不是小丫頭,我都上大一了,我什麼都知道。”說着。她也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在人羣中總是最容易引起自己注意的高大帥氣的人影,有些苦澀的說道:“喜歡一個人就是會不由自主的時時刻刻關注着他。喜歡一個人就是會爲了他哭而哭,爲了他笑而笑。喜歡一個人就是無時無刻都想要讓他注意到自己。喜歡一個人就是想要他的眼裡也只有自己一個。”
秦少卿聞言眉頭一挑,訝異的說道:“小迪,這些事。你都是打哪裡知道的?你該不會是喜歡上什麼人了吧?”
朱迪一驚,她強顏歡笑的說道:“沒有。這些我都是在書上看來的。而且我看我那些在談戀愛的同學們都是這個樣子。”朱迪並沒有把自己已經在無意間失身給安向宇的事情告訴家裡人,她怕秦家人和朱爲庸會在盛怒中,對安向宇不利。
秦少卿沒有想到一向乖巧,而且驕傲無比的小表妹心裡已經有了秘密,他語重心長的說道:“小迪,你的婚事,會是我們家最大的一件事。你的丈夫會接受我們秦家所有人的審查。不求他有大富大貴,只求他身家清白,會對你一心一意。我們都不想你步姑媽的後塵,一生都不快樂,你明白嗎?”
朱迪點點頭說道:“我明白,舅舅們和表哥們,都是爲了我好。”不過她轉念想起安向宇那些劣跡斑斑的過往,心裡不由涼了半截。
在安家的大門口,安向宇用念念不捨的目光送走了朱迪,安馨還在笑話他:“別看了,人家都走這麼遠了,就算是你眼珠子瞪出來也沒有用,再看也看不到了。”
安向宇眼睛一轉,他摟着安馨的胳膊說道:“姐姐,明天我陪着你一起去首都你看怎麼樣?”
安馨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說道:“不怎麼樣。”
安向宇一窒,他沒有想要安馨會拒絕的這麼幹脆,於是他有些悻悻的說道:“爲什麼?多個人陪你說說話不好嗎?”
安馨斜瞥了他一眼,說道:“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鬼主意,我還是那個老觀點,我覺得你現在還是配不上朱迪。”
被安馨這樣無情的貶低,安向宇有些惱羞成怒的說道:“你還是我姐姐嗎?哪有做姐姐的這樣打擊自己弟弟的。”
安馨冷冷的說道:“我只不過是說你兩句你就受不了。可是你要想和朱迪在一起,你受到的打擊會比這多得多。到時,我怕你會落荒而逃。”
安向宇卻不信的說道:“姐姐,你弟弟也沒有那麼差吧,最近我可是非常的努力了。”
這時,李元昊也插嘴說道:“對呀,我看小宇也不是一廂情願,那個朱迪對小宇也不是完全沒有意思,你就不要在這裡棒打鴛鴦了。”說完,他又拍着安向宇的肩膀鼓勵道:“不管能不能成功,只要努力過,以後就不會後悔,我支持你,加油。”
安向宇得到李元昊的鼓勵心裡頓時樂開了花,他得意洋洋的對安馨說道:“你看,元昊哥都支持我,你也不要反對了。明天還是讓我和你一起去吧。”
就連李元昊也爲他求情道:“讓他去吧,他們倆個人的事,就讓他們倆個人自己去折騰好了,你在這裡瞎操什麼心呀!放心吧,不管成不成功,小宇都不會出什麼問題。別忘了,還有我在呢。”
安向宇立刻像小米啄米似的猛點頭,他感激的看了李元昊一眼,覺得這個未來姐夫實在是太善解人意了。被這兩人這麼一唱一和,安馨也覺得頭疼起來,看着安向宇懇求的目光,她只得無奈的說道:“隨便你,我不管了。”
“太好了。”安向宇高興的跳了起來,還不忘和李元昊擊掌表示勝利。看着他如同大頑童的模樣,安馨笑着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