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查事情?確定不是要鬧事兒?
施秋雁緊緊的繃着臉,尷尬又僵硬的回過頭,望着施萬里,勉強擠出笑容。
她重新坐回到施萬里的身邊,聽着施萬里將自己的想法一一說出,才漸漸放了心。
不是因爲懷疑她,而恰恰是信任她。
”哥哥,你是懷疑他們?”施秋雁故作疑惑的問着,盡是滿滿的不相信啊。
她的表情應該做得到位,但早就同意了施萬里的看法。
她並非覺得此次事件中,到底誰纔是最有問題的那一位,僅憑直覺認爲事出有因,派着人去查。
果然,更像是一出鬧劇。
何爲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對,非常懷疑。”施萬里咬牙切齒的說出這幾個字,便不停的喘着,好像快要窒息一般。
施秋雁心疼的伸出手,替施萬里順着氣,“哥哥,你可能說錯了,渝大公子已經過世,頭七都過了。”
施萬里聽到施秋雁的話,分外的驚訝,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望着施秋雁。
是的,施萬里是懷疑渝家。
當時的情景雖然混亂,但施萬里的眼力不錯,將許多令人疑惑的蛛絲螞跡都瞧到眼中,記在心裡。
渝家人有問題,是必然的。
可是……
“我竟然睡了這麼久。”施萬里自然是無法接受渝家大公子過世的消息,這就等於否定了他的懷疑。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那也要查,即使與他渝家真的沒有關係,我也要知道事情的起因後果。”
施萬里從來就沒有這般執着,怕是因爲受傷過重的緣故吧?
“可是……我不會呀!”施秋雁低下了頭,她從一開始就在搪塞。
她沒有打破自己平時的作風,如果她將事情的前因後果查了個清楚,那她就要受到施萬里的懷疑了。
如果查不清楚,施萬里又如何能死心。
“傻妹妹,你告訴魏家。”施萬里哭笑不得的搖着頭,終是覺得自己的妹妹太過單純,“他們知道這種可能性,會去想辦法。”
施秋雁低下頭,沒有什麼言語,這心裡早早的就贊同了。
魏家與渝家因爲大公子之死,已經心生嫌隙,魏家想到不是兩家關係,儘快破冰,度過難關,而是想要將魏家的責任摘的乾淨。
越是如此,越是很難交心啊。
既然他們心生嫌隙,她只要稍稍做點兒事情,看似是爲了替哥哥轉達,其實是在提醒着。
“好了,哥哥先休息,我盡力去做。”施秋雁總算是答應了下來,她替施萬里掖着被子時,說道,“如果我做的不好,哥哥康復以後,可以再補救。”
再補救?怕是來不及。
施萬里輕握住施秋雁的手,望着猶豫不決的施秋雁,心中愧疚。
如果那一日,她沒有如同往常那般一口答應,而是順着內心避而遠之,又怎麼會受如此重的傷。
怪誰?最後都是要怪着自己的啊。
“我相信我妹妹。”施萬里向施秋雁笑着,漸漸的閉上了眼睛。
他也實在太累,精神不足。
施秋雁提着
裙子,就離開施萬里的房間,苦惱的往外面走着。
“大夫怎麼說?”施秋雁問着守在外面的下人。
下人回道,“小姐放心,大少爺不會有事的。”
“你們都好好照顧着,事後有賞。”施秋雁疲憊不已,但在離開施萬里的院子後,並沒有回到房間,而是坐在府園內,尋着一處石椅就坐了下來。
木犀正準備將墊子墊上,怎奈施秋雁的動作更快。
“小姐,石頭涼。”木犀哄着施秋雁,“先站起來一下就好。”
施秋雁紋絲不動,反而拄着下巴,喃喃的問着木犀,“你說,當時發生了什麼,會讓哥哥注意到渝家人的不對勁?”
非當事人自然不知當情景。
“小姐,何必多想,少爺也不會說起。”木犀勸着施秋雁,“既然,矛頭都對準了渝家,如果能夠藉機扳倒渝家,未嘗不是好事。”
而且,這個劊子手一定要由魏家來做。
“好!”施秋雁點了點頭,像是下定了決心,“最重要的是,可以幫眉姐姐解決這一大難題。”
當施秋雁的話一落音時,施秋眉就從前面出現,似是聽到了施秋雁的話呢。
施秋眉面露驚愕,怕是沒有料到會聽到施秋雁與下人的私密話,且這話完全是衝着她而來的。
“妹妹,大哥如何了?”施秋眉好不容易回緩過神,震驚之餘,問向施萬里的情況。
施秋雁只坐不站,望着施秋眉淺笑,“尚好。”
施秋眉似是鬆了口氣一般,走到施秋雁的身邊來,“沒事就好,我聽大姐說,你今天可是有了脾氣呢。”
這算是什麼,姐妹之間還在傳着小話的?
施秋雁對這種府中瑣事從來就沒有興趣,於她而言,她應該去做的惟有大事。
“是啊,那個傢伙欺負大哥。”施秋雁收回目光,望向前方,“無論遇到任何事情,我施家必須團結,一致對外,怎能容忍旁人說三道四?“
“妹妹說的是。”施秋雁忙道,“姐姐一直都懂妹妹的難處,我也提醒過大姐,以後不要再讓這位表兄進門的。”
哼,真的是很會說話,估計是聽到她剛纔的話,知道要先敷衍着她吧?施秋雁在心裡默默的想着。
施秋雁站起身來,“姐姐可有心上人?”
施秋雁的一句話成功的讓施秋眉紅了臉,施秋眉低下了頭,羞澀的說道,“妹妹在說什麼呢,讓姐姐太害羞了。”
“如果渝家真的退婚,最後姐姐的心裡有數,怕是日子不會太好過。”施秋雁望着施秋眉,提醒着她,“無論這個婚事,到底是由誰開口來退,因爲某些事情而退。”
施秋眉猛的擡起頭來,錯愕的看向施秋雁,“妹妹是說渝家……”
施秋雁“噓”了一聲,淺笑道,“姐姐莫急,一切自有定數的。只是姐姐千萬要守着秘密。”
“當然。”施秋眉低下了頭,“我是絕對不會放渝家的。”
施秋雁當然也不會,因爲她現在是要保着施家的,如果施秋眉嫁了過去,那就代表施、渝兩家必然親密,知道這後緒又會有多少麻煩事情。
“妹妹有些疲乏,先走一步了。”施
秋雁向施秋眉屈了屈膝。
施秋眉忙起身,“妹妹說的是哪裡話,我來送妹妹回去吧。”
施秋雁纔不願意呢,尋了藉口,就請着施秋眉留步,她當真先走。
“不要耽誤時間,我一會兒就尋個法子告訴魏懷安。”施秋雁低音對木犀說道,“實在不行,我就親自過去一趟。”
這當然是萬萬不行的,如果魏家在見過施秋眉以後,真的就出手對付了渝家,那很多人都會往這方向考慮着的,對於施秋眉是不利的。
她也是納悶着,要如何去辦,才能……
“不如,就給渝家找點麻煩,讓魏家注意到。”施秋雁的心裡冒出個小想法來,轉頭對木犀道,“過來,我偷偷告訴你,你去安排吧。”
木犀瞧着施秋雁的表情,知道她必然是心裡有了壞主意,雖然不算是特別的贊同,卻還是把頭伸了過去。
小姐想要怎麼辦,那就怎麼辦,她這個當奴婢的是隻有順從,絕對不會有半點意見的。
“小姐最近的鬼主意是越來越多了。”木犀笑着,“就是冒險。”
木犀想要說什麼,施秋雁怎麼會不懂?凡事都要小心,都應該以防萬一嘛。
“鬼主意”多,獨怪時局太亂。
“我們的情況不見得有多好,做了未必就見得更糟糕。”施秋雁回了房間,就瞧到桌上擺着幾分信來。
不必猜,就知道是長風樓的書信。
施秋雁近來疲乏,依然挑着元逸興的書信來看,至於端木要凌的信件,即使上面有可能是很重要的內容,施秋雁也不會先去讀那一篇。
“小姐,您太偏心了。”一名侍女見木犀沒有跟着回來,猜測着被施秋雁派出去做事情。
施秋雁將書信收起,擡頭對着侍女笑道,“哪有偏心,不過是家書更會讓人牽掛,其他的則很難放在心上。”
施秋雁說的是實話,她更關心着元逸興的近況。
侍女笑着就將一封書信擺在了施秋雁的面前,“長風樓那邊說,小姐再忙,先看這一封才行。”
施秋雁不滿的接了過來,怕是長風樓那邊又有緣故吧。
誰知打開一看,卻是京城外的那一戰真正的對手,竟非大殤國人。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施秋雁自覺不是一個笨人,竟然也弄得不明白了。
她將書信仔仔細細的讀了好幾遍,惟一能夠弄清楚的是那些人乃是渝家人找來的“幫手”,他們是想要對付魏家嗎?
施秋雁收起了書信,遞迴侍女手中。
“小姐,是要回信,還是就此作罷?”侍女問着施秋雁,卻聽施秋雁道,“不必回信,容我再看看情況再說。”
難道,施秋雁也沒有要去“查”的事件嗎?
他們所不知情的是,施秋雁早就把事情安排給木屑,根本就沒有打算再由着別人去做了。
施秋雁獨獨的坐在那裡,一言不發,誰知道在她的心裡到底是在惦念着什麼。
“小姐,奴婢一切都辦妥了。”木犀歸來時,便對施秋雁笑着說道,但見施秋雁面色陰沉,便看向了其他人。
再怎麼相互看着,也沒有辦法讓施秋雁理清頭緒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