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成文亮究竟會面臨怎樣的懲罰，我也不好說。但他陽壽未盡，至少要在枉死城待幾十年吧！
“鬼佛大人，成文亮的討命文書已經蓋上地府公章，算是一個已經成立的契約。所以，誰來代替他完成這個契約？”
那個書生打扮的陰差兩眼看着我，小心提醒道。
我眉頭一皺，疑惑地問道：“你的意思是說，這份討命文書被他撕了，但沒有作廢？”
陰差點頭，臉色一正，沉聲道：“冥界雖無情，但公平正義。因果循環，報應不爽。他既然提請討命文書，就要履行這份契約。”
我臉色一暗，兩眼有些呆滯。看着手裡的文書，恨不得把它毀了。
不過，既然討命文書已成，成文亮去討債也就變得有法可依。
但他始終沒跟我提到這個叫張莉的女人，似乎根本沒想過，張莉也會在他追魂索命的名單之中。
誠然，成文亮無法在我面前說謊，但他想要對我有所隱瞞，我就無能爲力了。
我慢慢起身，然後指了指鬼差頭頭，笑着說道：“這個罪魂，由你手下的鬼差緝拿歸案，功勞都算在你頭上！”
話一說完，我便拿着成文亮的討命文書離去。那個書生打扮的陰差的話，已經在暗示我了。
“這份未完成的契約，只能由我代替成文亮去完成······”
我一聲嘆息，感覺有些好笑。我明明是要幫助成文亮，卻沒曾想，到頭來，我竟然要去殺人。
六個人已經被成文亮殺死四個，剩下還有杜澤和那個叫張莉的。
回到陽間，靈魂歸位後，我什麼話都不想說。儘管奔波了一夜，非常疲憊，但就是睡不着。
倒在沙發上，心裡一直問自己：“這件事，我是不是做錯了？”
思來想去，我很心煩，不知不覺間，慢慢眯了過去。等我醒來時，我起身看了看陳玥，見她沒有大礙，我放心不少。
看着放在沙發上的討命文書，我輕輕地關上門，走了出去。
無論如何，這個叫張莉的女人，我都要去查問一番。我想知道，她和成文亮的死什麼關係。
爲什麼她的名字會出現在討命文書上，而成文亮卻隻字不提？
我去找了杜澤，從他鄰居那裡得知他進了仁泰醫院，說是半夜家裡失火，受傷昏迷過去了。
我沒有多問，轉而去往仁泰醫院，一番問詢之下，我找到了杜澤的病房。
杜澤已經清醒過來，但昨天發生的事情，他沒有多少記憶。畢竟，在成文亮趕到的時候，他已經昏了過去。
不過，他還記得我。
“你到底是什麼人？”
見我出現，杜澤嚇得不輕，險些從病牀上跳起。
“不用害怕，我想問你個事，你知道張莉這個人嗎？”
聽到我的話，杜澤明顯一愣，隨即鬆了一口氣，沉聲道：“原來你是查成文亮死因的啊，我還以爲你要抓我呢！”
我有些疑惑，但沒有戳破，準備接着他的話演下去。
“沒錯，受他父母所託，想調查成文亮的死因。根據我的調查，查到了一個張莉的人，你知道她在哪嗎？”
他點頭，接着說道：“你查她幹啥？她又不是成文亮的老婆，連女朋友都不算，頂多算認識。”
我微微一笑，輕嘆道：“任何有嫌疑的人都不能放過，這是我的原則，你應該能理解吧！”
他笑着搖搖頭，跟我說了張莉的情況，也指明瞭她和成文亮之間的關係。
的確，這個張莉和成文亮關係很一般，就是普通的合作關係。
用專業的話來說，張莉是成文亮直播內容的策劃，一直長期合作。單身狗的系列直播，也是她提出來的。
不僅如此，杜澤還透露，成文亮一直苦苦暗戀着張莉，但他一直沒表白，就那麼單着！
聽到這，我猛然想起討命文書寫的一些內容，這才明白爲什麼張莉會出現在名單之中。
她是這一切的因，因爲她的策劃，才導致了一系列的惡果！
然後，我向杜澤要了張莉的地址，準備親自去找她談談。臨走前，杜澤把我攔住，似乎有事要跟我說。
“還沒問你叫什麼名字？另外，今天早上看新聞，我才得知我的四個朋友離奇暴斃，我有些害怕，能不能申請你們的保護？”
哼，他果然把我當成警察局的人了！
“我叫白無常！至於保不保護你，我不能保證。但是，善惡到頭終有報，杜澤，如果你還有良心的話，就去自首吧！”
最後半句話，我用了十戒的力量，名安息，能夠進行意念植入與改變他人記憶。
我不想殺人，只能藉助陽間的法律，讓杜澤自己去認罪伏法，也算完成了討命文書的契約。
一聽這話，杜澤頓時傻眼，隨即兩眼無神地念叨：“對，沒錯，我要去自首，我要給成文亮的父母一個真相。”
見狀，我知道意念植入已經成功，隨即轉身離去。杜澤的結局可想而知，沒有什麼懸念。
“接下來，就只剩最後一個人了啊！”
拿着杜澤給我寫下的地址，我毫不費力地找到了張莉的住處。
同樣是單身精裝公寓，張莉住的地方比我都好。不管是位置還是周圍的環境，都比我那高了一個檔次。
乘坐電梯，我走到張莉房間的門口，按響了門鈴。
不多時，門開，一個二十多歲的女人，滿臉疑惑地看了我一眼。
話說完，她就把門關上，根本不給我說話的機會。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打扮，苦笑道：“她是不是眼瞎，有我這樣送快遞的小哥嗎？”
緊接着，我再次敲響房門，沒等她說話，我就開口了。
聽到我說出“成文亮”三個字，她臉色頓時大變，變得有些慌張，看她這樣，我就知道她心裡有鬼。
她努力擠出一點笑容，點點頭，滿懷歉意地說道：“真是對不起，剛纔把你當成快遞小哥了。但我恐怕你找錯人了，我和成文亮只是普普通的合夥人關係，我只是一個小策劃。”
我點頭，沉聲道：“這我知道，但我聽說，導致他直播身死的那個系列，是你首先提出來的？”
她沒有否認，承認道：“沒錯。他一個單身漢，那麼熱愛直播，這麼一個有噱頭的直播內容，肯定會有人喜歡的。”
“你不覺得這會害死人？”
她笑着搖搖頭，撩撥了一下頭髮，接着說道：“直播這東西，就是博人眼球，我哪想過害人性命？”
我不知該說什麼，最後無奈地問道：“那你可知道，成文亮一直暗戀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