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蘊卻道,看來真的是我認錯人了,不過河伯今天正好娶妻是不是太巧了一點,我的妻子也是今天失蹤的,河伯不會是把她藏起來了吧。
我第一次見到季蘊說話那麼客氣,他以往的說話風格一般都是,不管是誰先毒舌了再說,打得過就一口吃掉,打不過就跑。從來沒有見到他會對別人這麼客氣,但是!這都不是重點,爲什麼他認不出我了,我是許願啊!
突然我想到了什麼,去摸自己的臉,發現那尖尖的下巴,和深邃的五官根本和我原來的樣貌差太遠了,難道那個女人將我的臉給換掉了嗎?
我正想開口,卻發現自己的嗓子好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堵上了一樣,而發出的聲音也粗啞難聽,我剛說了一個字,就被一旁的河伯打斷了。
他笑着摟着我的腰,道,我妻子聲音粗啞說話不太方便,見笑了,而且我是一個小小河妖,你是修羅餓鬼,我們之間井水不犯河水,我沒事搶你妻子做什麼,你現在看也看了,我新婚妻子不是你要找的人,你要找的人可能是在別的地方吧,當然如果你不嫌棄可以留下來喝我們的一杯喜酒。
季蘊挑了挑眉,並不答話,只是目光來回的打量着我,我張了張嘴巴,使勁的給他使眼色,可是他仍舊無動於衷,最後他面色有些失望的嘆了一口氣,道,既然我妻子沒有在河伯這裡,我們也就不打擾了,不過……
河伯挑眉,道,不過什麼?
季蘊淡淡道,你不過一個小小的河妖,卻禁錮這麼一大批的亡魂,不讓他們投胎,如果閻王知道了,不知道你該怎麼交差呢。
聽到這話河伯眉頭跳了跳,眼神兇惡的看着季蘊,咬牙道,不用閣下關心,你還是去找你的妻子吧,下次可要牢牢抓住她的手,別把人家搞丟了,要知道在美人村想找到死人容易,找到一個活人就難了。
季蘊揹着手,笑了笑,轉身就想離開。我眼睛都瞪圓了,這個死季蘊就沒有發現我嗎?他不是說無論如何都會認出我的嗎?簡直就是騙人我現在明明就坐在他的面前,可是他卻沒有認出我。我不知道心裡是什麼感覺,很失落吧,畢竟我只要看一眼他的背影就能認出他,而我現在……
我掙扎的想去追他,卻被河伯攔住了,他輕聲在我耳邊說道,算了,別追了,你如今換了一張臉,你看他就認不出來你了,所以你們兩人的感情看來也不怎麼樣,死心吧,好好做我的新娘,我長得可不比他差啊。
說着他拍了拍我的臉,大笑的和其他人喝酒去了,我被一旁女鬼落寞的挾持回到了房間,我看屋子裡面有一張鏡子,於是湊過臉去看了看,果然發現鏡子裡面的我長相豔麗無比,媚眼如絲,分明就是一個大美女!可是這根本就是另外一個人的臉啊!我感覺十分的恐怖,一個勁的去扯自己的臉,所有的女人都夢想變美,爲了變美不惜去整容,結果毀容。
但是現在的我就不理解,每天清晨看着鏡子裡面是另外一個人,這難道不可怕嗎?我痛苦的撕扯自己的臉,可是不管我怎麼撕,那張臉都是牢牢的粘在我的臉上,扯了許久都沒有用,我終於放棄了,這下完了,季蘊沒有認出我,自己走了。
我以後就要待在這個池塘裡面陪着這個風&流的河伯度過一生麼?就在我發呆的時候,牀鋪邊的一扇窗戶突然傳來輕微的敲擊聲。
我神色一稟,有些警惕的出聲道,是誰?
窗戶外面傳來有些壓抑的聲音,道,你先把窗戶給我打開。
這熟悉的聲音分明就是季蘊的,我頓時一喜,屁顛屁顛的跑去開窗戶,剛剛打開外邊就跳進來了一個人,這人就是剛剛在大廳離開不久的季蘊,他一進屋子就順勢摟過我的腰,將我死死的抱在了懷裡,我被勒得喘不口氣,只好繼續用粗啞的聲音道,你放開我。
季蘊悶悶的聲音在我的肩頭傳來,他道,我不放,不過走開一會,你就變成別人的新娘了,讓你別亂跑,你就是不聽,你不惹禍是要死嗎?
我用力的推開他,氣呼呼道,我惹禍?你在說什麼,你剛纔不是不認識我嗎?你回來找我幹嘛,你看看我,我的臉成什麼樣了!
他皺着眉頭,打量了一會,才中肯的說道,比原來的臉好看多了啊。
我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雙手叉腰,用手指戳他,道,你說什麼?你知不知道這是死人皮!我纔不要將死人皮戴在臉上,快點,你快幫我把這張臉給撕掉。
季蘊卻噓了一聲,輕聲道,你別嚷得太大聲了,這個河伯不簡單,我現在鬥不贏他,我們只能智取,你的臉沒有大礙,接下來你要聽我的。
說着他就附在我的耳邊說道,我聽完之後眉頭挑了挑,然後直接就開始脫自己身上的衣服,我的動作把季蘊嚇了一跳,他有些慌張的說,你幹嘛,這不是時候……你別亂來,以後咱們……待會那個河伯就要回來了。
我白了他一眼,繼續脫衣服,還好我這件嫁衣是直接套在我原本的衣服上的,所以我直接把衣服脫了下來,然後塞到了季蘊的手上。
眉頭挑了挑,看着他道,剛纔你說的那個辦法我覺得行得通,不過我覺得你比我更適合執行這個任務,所以我就交給你了。
季蘊臉色青黑,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半響才咬牙道,你要我穿女裝,勾引河伯?你腦子進水了嗎?
我雙手環胸,得意道,我們現在本來就在水裡面,快點換,萬一我等會被河伯佔便宜了怎麼辦,你怎麼就不考慮一下這些,到時候生米做成熟飯,那我就只有給河伯當媳婦了。
季蘊馬上威脅道,你敢,好,算你狠,我穿就是了!
果然能夠威脅季蘊的辦法中就是當別人的媳婦,只要這一句話一激,季蘊幾乎什麼事情都得答應,我在暗地偷偷的嘲笑,季蘊現在的身體本來就纖瘦,只不過身高要高一點,但是坐在牀上誰看的出來啊,他穿上嫁衣之後我又屁顛屁顛的把鳳冠給壓到他的頭上,看着他一副弱柳迎風脣後齒白的樣子,我居然產生一個念頭,那就是季蘊真是可攻可受!
因爲剛纔季蘊和我說的辦法就是偷取河伯身上的避腐珠,這個避腐珠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只不過猜測這應該就是季蘊這纔來美人村要尋找的東西吧!所以他讓我待會去偷,但我想還不如他自己去偷。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河伯的聲音,我趕緊手忙腳亂的給季蘊蓋上紅蓋頭,自己爬到牀底下面去躲着了,沒過一會河伯就走了進來,他顯然是喝了不少的酒,整個人都是醉醺醺的,腳步凌亂。我頓時鬆了一口氣,喝醉就好,喝醉不容易發現季蘊這個假得新娘。
由於我爬在牀底下也聽不清楚牀上的人在說什麼,只感覺牀碰擦一聲發出一聲脆響,差點嚇得我魂兒都要掉了,結果我轉過頭一看,這下子才把我的魂給嚇掉了,這牀底下居然還爬着一個人,至於這個人是誰,在他把匕首放到我脖子上的時候我就清楚了。
這個人居然是陳越,他怎麼會在這裡還躲在牀底下,簡直太匪夷所思了!但是我卻不敢動彈,他陰森森的看着我,嘴巴無言的張着,似乎是叫我別出聲,原來這小子打着的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主意,我偷偷撇過頭,用手指偷偷的扣着牀底下的木板,想方設法要整死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