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光線很暗,溼氣極重,散發着一股難聞的腥味兒,好半天我才適應了這黑暗,我拿眼掃了一下臥室,並沒有找到羅成。
牆角卻傳出嗚嗚低沉的聲音,我順着聲音看去,在牆角看到一個瘦得皮包骨的男人,正是羅成。
宋初微由於害怕,並沒有跟着我進來。
眼下,這房裡除了我和羅成,再也沒有第三個人,奇怪的是,我手中的羅盤卻沒有一絲動靜。
可是,這屋內陰冷的氣息,讓人忍不住想要逃離的壓抑,卻是真真切切的。
我敢肯定,這裡一定有古怪。
我循着聲音,慢慢的走了過去,在牆角看到了瘦得不成人樣的羅成,
他蜷縮成一團,不敢擡頭看我,但我卻注意到了他的眼睛,瞳孔縮小得如同針尖一樣,森寒、銳利,陰毒無比。
見到我進來,他衝我張開嘴,露出了才長出不長時間的獠牙,整隻手乾枯的如同木頭,但那指甲卻又是又黑又長,他整個人都縮在牆角,神情僵硬而呆滯。
屍毒?
我的腦海迅速閃過這兩個字。
只有被殭屍咬過的人,纔會出現這種症狀。
羅成似乎很討厭突然闖進他地盤的人,連連的對我發出恐嚇的聲音。
爲了安撫他的情緒,我退到牆邊上,想把屋內的燈光打開,羅成卻突然發出混沌不清的聲音:“嗚嗚嗚……”
我的心一沉,壞了,趕情他的三魂已經沒有了兩魂?現在只是一具殘留着一縷魂魄的行屍。
“羅成,我是驅魔師,我是來幫你的。”
我放鬆了語調,想驅走他身上的恐懼,可是羅成卻突然尖叫起來,抱着頭不停的撕扯着頭髮,撞得牆咚咚響。
很快,他的額頭就鮮血淋淋了,照這麼下去,他肯定會撞死自己的。
我急忙甩了張定身符出去,符紙上有我的血液,發着微弱的紅光。
羅成的身體碰到符紙後,身體不能動彈了,但他卻像在忍受着極大的痛苦一般,開始口吐白沫,兩眼往上翻。
看到他這樣子,我只好先退出了房去,宋初微,肯定沒有跟我說實話,這根本就不是撞邪那麼簡單,或許有我不知道的隱情在裡面。
宋初微讓下人把羅成放到了牀上,等人都出去後,我打開了牆上的暗燈。
暖暖的燈光,照亮了屋內的黑暗。
而羅成卻痛苦的來回搖擺着腦袋,似乎很怕那光線,他的喉嚨發出嗚嗚低沉的恐嚇聲,整個人消瘦的如同骷髏,他的雙眼凸出,臉頰深深的凹陷下去,牙齒外突,顯得極其恐怖。
宋初微看到他這個樣子,只知道捂着嘴小聲哭泣。
“宋小姐,如果你不想讓你丈夫死的話,最好把你知道的全部講出來。”我盯着她的眼睛,面無表情的說道。
對於她這種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如果不給她一記痛擊,她根本就不會吐露實情的。
宋初微的身子微微顫抖,雙眼噙滿了淚水,臉色一瞬間也變得慘白起來,似乎想起她不願想起的事情。
而躺在牀上的羅成,雙眼瞪得如銅鈴,乾枯的手指青筋暴起,似乎在忍受着強大的痛苦。
過了半響,宋初微才喃喃的說道。
“我出身於名門,和羅成第一次相見的時候,就喜歡上他了,他年輕敢幹,是個響噹噹的漢子,我不顧家人的反對,與他結了婚。可是,他卻無心經營生意,將酒店交給我打理,整天揹着個包,早出晚歸的,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麼,但自從一個月前,他出去遊玩了一趟後,所有的一切都變了。”
宋初微一言不發的走到羅成的牀前,伸手解開了他睡衣的鈕釦,露出了乾枯的上身。
原本白皙的皮膚現在變得漆黑,腐爛,散發着濃濃的惡臭,黑色的膿水從羅成的皮膚上滲了出來,打溼了被褥,如細你細看的話,在他的皮膚下,竟然還有蠕動的黑蟲,如果不是我親眼看到,我真的很難想象羅成的身體居然這麼恐怖。
宋初微苦笑了一下,或許對於羅成的樣子,她已經麻木了,頓了一下,她又說道。
“自從這些蟲子長在羅成的身上後,他就痛得渾身抽搐,那些如毒針一般的黑蟲,摸不得,碰不得,讓他寢食難安。我們不知道暗地裡請了多少名醫,可就是治不好,湯藥也喝了,藥水也擦了,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