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宋初微的眼圈紅了,哽咽了一下,繼續說道。
“甚至他拿着鉗子,將身上的蟲子一隻只的拔了下來,可那些蟲子卻像病菌是的,第二天又會重新長出來,而且數量比以前的更多,它們像吸血鬼一樣,蠶食着羅成的身體,吃他的肉喝他的血,而我,卻無能爲力,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痛苦,看着他一天天的消瘦,慢慢的走向死亡。”
宋初微的語速很慢,說得每一個字都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看得出來,她真的很愛羅成。
不然也不會一直守候在他的身邊了。
雖然她的言辭懇切,令人動容,但我一點都不同情她,反而臉色越來越沉,到現在我已經猜到了事情的大概。
善惡有頭,終有報,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
對於羅成的身份,我也猜了個八九不離十,這傢伙肯定是幹得有損陰德的事。
放着好好的生意不做,專門做一些盜墓的勾當。
而且,我還注意到,這屋內有一股屍油的味道,這羅成揹着宋初微到底都幹了些什麼,誰也不知道。
“自從那天羅成回來之後,他就渾身不舒服,而我爲了給他治病,跑遍了各大醫院,病沒有治好,就連我餐廳的生意也一落千丈。”
說到這裡,宋初微揉了下眼角,她停頓了一下又說道。
“而羅成病得越來越厲害,到最後就成了這副樣子。也正是因爲這原因,開始遠離人羣,他害怕別人看他的眼神,那種可憐的,恐懼的目光,就像刀子一般,將他的自尊和驕傲,傷得體無完膚。”
“白小姐……”
宋初微噗通一聲跪了下來,緊緊的抱着我的褲腿,哭得滿臉淚痕,現在的她頭髮凌亂,就算是上好的洋裝穿在她的身上,也失了端莊。
說實在的,對於羅成這樣的人,我真的不想理會,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即然宋初微能找到我,一定也是有人指點她。
可是,對於咬羅成的那個東西,我卻是一點把握也沒有。
想到這裡,我對宋初微說道:“我只是個驅魔師,抓個小鬼啥的還行,可你丈夫的情形,顯然我是幫不上什麼忙。”
我這話說得一點推脫的意思都沒有,那糉子豈是我這個半吊子的驅魔師能打得過的?
萬一整不好,就連我自己都得搭進去。
可宋初微不明白啊,她以爲我這是故意推脫,當下就急了:“白小姐,如果連你都不能救他,那誰還能救他呀?求你,無論如何,都要幫幫我。”
她的手緊緊的抓着我的手腕,揪得我肉生疼,我將她手指頭掰開,疼得眼淚嘩嘩的。
“哎,有話好好說,咱別動手行不?”
聽到我這麼說,宋初微這才覺得有些失態,鬆開了手。
而我也趁機,揉揉了被抓得生疼的手腕,說道:“你家的情況特殊,還是另請高人看看吧,我真的不行。”
“多少高人都看過了,都說救不了,我也只能相信你了。”她眼淚叭嚓的,看得我倒有些於心不忍了。
可是這羅成,已經是沒有救了,我咋救?
突然,我靈光一閃,腦子裡浮出一個人來。
“要不,我給你找個高人來試試?”
我的要求一點都不過分,能找高人幫忙,宋初微應該非常高興纔是,可是她卻沉下了臉來。
“難道,你真的不打算幫我嗎?”
哎,我去,這有錢人的思想境界,果然不是我等凡夫俗子能領會的,我都說了幫她找人,她怎麼還理解錯了?
這就好比是蒸饅頭的和烙餅的,倆人做的都是麪食,可卻不是一個路子。
“那我去拿點東西來,你也知道,我一個人可對付不了那邪物。”我無奈的說道。
宋初微卻生怕我跑了是的:“白小姐,缺什麼儘管說,我讓他們去取。”
她指了指站在門口那一排面無表情的保鏢。
我心裡這個窩火,怎麼着,她要把我強行扣在這裡?我白了她一眼,往外走去,就不信她能把我怎麼着。
可是,當我的腳剛要邁出去的時候,幾名身材高大面容冷酷的保鏢,一言不發的堵在門口。
瞧這架式,這是要跟我來硬的啊。
我無語的轉過身子,對宋初微說道:“你這是要威脅我?”
“不好意思,還請白小姐一定要幫幫我,如果羅成死了,恐怕白小姐也不一定能安然離去。”
我咧個去,丫當我是神哪?勾勾手就能起死回生?
見我不爲所動,宋初微一反剛纔可憐巴巴的樣子,現在的她目光堅定,面容陰冷,整個一女羅煞。
大爺的,我暗自罵了一句。
聽她這意思,合着請我來,就沒有打算讓我完整的離開。
以宋家的實力,在整個B市都是站在頂尖的風雲人物,搞不好跟道兒上的人還有聯繫,她要想弄死誰,還不是動動手指的事?
我敢肯定,如果我今天敢說半個不字,第二天就會出現一條妙齡少女慘死的新聞,而且,還特麼的是自殺。
見我的目光遲疑了一下,宋初微又換上了一副笑臉,伸手對着外面打了個響指。
很快,就有一黑衣人,手提着一箱子進來了。
啪的一聲,箱子蓋打開,裡面全是一沓一沓的毛爺爺,看得我這個心花怒放,口水橫流。
說實話,我長這麼大,還真沒有見過如此壯觀的景象。
我嚥了口口水,使勁按住了我那罪惡的爪子,真怕它們不聽我大腦的指令,會在那紅得耀眼的紙上來回撫摸。
要不說宋初微這個女人可怕呢,見來硬的不行,丫直接給我整了個懷柔政策。
“白小姐,這是一百萬,如果您能答應我的要求,價錢,您隨意提,希望您能好好想想,畢竟誰也不會跟錢過不去,是不是?”
宋初微說得話很客氣,軟硬適中,但你要細聽,卻是綿裡藏針。
畢竟在這個物質年代,很少有人能夠抵得住這誘惑。
見我默不作聲,那黑衣人還威脅性的摸了摸腰,丫是在警告我,老子腰裡有槍。
我知道宋初微已經鑽了牛角尖了,我的大腦飛快的運轉一圈,現在單槍匹馬的,跟他們鬥一定沒有好果子吃。
不如先假意應了她,保住小命兒要緊,然後等救兵來,也不知道冥閻那混蛋死哪兒去了。
這個時候不應該上演一出死鬼救美的戲碼麼?
可我這腦袋都快要開瓢了,也沒見他出來,得,靠人不如靠已,更何況他還是個鬼,更不靠譜。
我的臉一抹,露出甜甜的笑容:“宋小姐真是說笑了,有這麼高的勞務費,我也不傻是不是?”
說着,我把那箱子往我這邊拉了拉,生怕它們長翅膀飛了是的。
宋初微也不戳穿我,朝我微微一笑。
“那白小姐就請在這裡安心住下吧,有什麼需要儘管提。”
“嗯,好好好。”我連連點頭。
末了還加了一句:“中午我要吃紅燒肉,最好再來點紅酒。”
我這人就這點好,即使是刀架在我的脖子上,也不會委屈了我的五臟廟,說得好聽點兒,我是淡定。
說得不好聽,我是沒心沒肺。
宋初微的神色微微一頓,隨後又恢復了平靜,徑直走了出去,而我在黑衣保鏢的“保護”下,被送入了一處豪華的單間兒。
有錢人的生活就是好啊,瞧瞧這裝潢,瞧瞧這傢俱,瞧瞧這柔軟的大牀。
我把整個人都扔在了大牀上,愜意的睡了過去。
半睡半醒間,我感到有人在摸我的臉,冰涼的,緩慢的摩挲着,竟讓我覺得出奇的舒服。
“小諾,醒醒。”那冰涼的手開始拍打着我的臉。
我迷糊的睜開雙眼,就看到冥閻躺在我身側,那俊美的臉龐就近在咫尺,讓我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冥閻來了,我有救了。
我一下撲進了他的懷裡,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的:“死鬼,你跑哪兒去了,你知不知道我差點兒就被人砰砰了。”
生怕他不明白是的,我拿手做了一個打槍的動作。
冥閻的臉色一僵,好似被我的動作嚇愣了,輕輕的撫上我的背,柔聲說道:“小諾,沒有想到你這麼想我。”
你大爺的,我狠狠的掐了他一下,這貨就不能按常理出牌嗎?非得這麼煞風景?
正常的套路應該是他柔聲安慰我,然後說別怕,有我之類的煽情的話。
真不知道是他情商太低,還是從來沒有談過戀愛。
怎麼連女生這點小心思都抓不住?
我鼓着腮幫子,推開了他,負氣的說道:“趕緊帶我出去,這幢房子有古怪。”
誰知,他卻一本正經的搖了搖頭,丟給我一個高深莫測的眼神:“現在,我還不能救你出去。”
“啊?爲什麼?”
這下換我斯巴達了,合着這貨不是來救我的?
見我又要急眼,冥閻一把我拉在懷裡,在我的額上狠狠的印上一吻。
“因爲,我要找的東西,就在這裡,而你,幫我把它找出來,好不好?”似乎怕人聽見是的,又在我耳邊低語:“小諾,我現在來不及跟你解釋了,這裡有結界,我只能在夢裡跟你相見,記住,那個東西是金色的,像龍一樣的柺杖。”
隨後,他的身子漸漸透明起來,在我還沒有都沒有來得及問的時候,就消失在了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