廁所裡開着排氣措施,還是依舊臭氣熏天。
我站在門口,也有些站不住了。
趕忙撇下白道兒,直接就開門出去透氣,外頭陽光明媚空氣清新。
眼瞅着,這就初春了。
我從正門繞到了後門,才一到後花園附近,就被一排七八具的白骨給鎮住了。
我靠!
高天湛在這座房子裡,到底殺了多少人?
他殺這麼多人,難道和那個幽都種曼珠沙華的子嬰一樣,是要那屍骨當花肥嗎?
這種事情想想就讓人覺得恐怖,看那月靈金瞳貓可真是夠特別的。對死人骨頭一點都不害怕,在死人骨頭上跳上跳下的,捉蝴蝶玩。
高天風牽着卿筱的手,斜靠在牆上,嘴裡叼着一根菸,吊兒郎當的就看着那些警察收集證據。
卿筱站在屋檐的陰影下,就好像一多風信子一樣,裙襬飄飄隨風搖擺。
那雙眼睛裡,有一種純粹沒有任何雜質的感覺。
她的頭髮在午後的風中輕輕的搖擺着,就好像一匹黑色的綢緞一樣,在水中無所依憑,無所定勢。
那個女警察在那邊勘察一會兒花園裡的情況,又收集了那個長的像罌粟的引魂花,十分嚴肅的向高天風走過來,“我十分負責的懷疑你們家,在自己的花園裡,種植法律嚴格禁止的植物。”
“這只是普通的觀賞性植物,虞美人。”高天風跟人扯的時候,比我還會扯犢子。
高天風說起虞美人的時候,我心裡的確是“咯噔”一下,之前我也覺得這些話很像虞美人。
可是我查過,虞美人的花期,並不在現在。
而是在六七月份,如果這個女警察很懂植物,隨便就能因爲高天風這一句話,把他給逼到死衚衕裡去。
女警察似乎沒聽過虞美人是個什麼花,還拿出手機,說道:“您說的什麼花,我上網查一下。”
“虞美人,西楚霸王的姬妾虞姬您聽說過嗎?就是那個虞美人。”高天風女回答問題的表情和語氣有些輕微的懶散和漠不關心。
那個女警察在網上搜了一圈,臉色才微微一紅,“即便是這樣,您空口無憑,這花我還是要拿回去找專門的植物學專家鑑定的。”
“請便。”高天風回答的十分淡定。
女警察一開始表現的嚴肅,我還以爲她僅僅是例行公事。
可是看她老是故意找高天風的茬兒,我就覺得不對勁,這姑娘不會是看上高天風了吧?
正這麼想着,女警察臉上帶了幾分慍怒,似乎是很意外高天風沒有求他。她白皙的臉上紅暈更勝剛纔,就跟猴屁股一樣的通紅通紅的,“高先生,難道你就這樣有恃無恐嗎?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我們還有權搜查你的房子。”
“警官。”高天風抽了一口煙,輕輕的吐出來,低聲說道,“我不是仗勢欺人,更不是有恃無恐,我是問心無愧。房子你們愛查就查,我會好好配合。”
“過了這麼久,你不會吧證據轉移了吧?”那個女警官懷疑道。
高天風現在和卿筱在一起了,脾氣和爲人處事的態度又回到從前了,輕易不容易變得暴躁,“如果警官害怕我轉移證據,也可以不搜查。我房子裡剛好有個客人拉肚子了,你們這麼闖進去,也會影響到他的。”
“高先生,很抱歉打擾了您的生活,但是爲了維護和捍衛法律,我們必須搜查。”那個女警官還是一副正兒八經,眉頭緊蹙,一副你求我啊,你快來求我的表情。
可高天風就是不求人,他笑了笑,隨口拍了個馬屁,“現在像您這麼正直的警官已經不多了,我會全力配合好警方的工作的。”
高天風就是八面玲瓏,滴水不漏。
弄的這個女警官臉上不悅的表情越來越嚴重,我在旁邊看了一會兒,還是決定上去打圓場。畢竟高天風是我的僱主,我還是要給他排憂解難的不是。
“警官大人,您好,我是蘇芒。這幾天一直在高家拜訪,對了,你們在花園裡查出了什麼線索嗎?”我去問那個女警察。
女警察掃視了我一眼,又盯着我隆起的肚腹看了一眼,“你是高傢什麼人?竟然能住進了高家的祖宅裡,我聽說高家的祖宅,是很少能住進外姓人的。”
她言辭實在犀利,瞬間就讓我下不來臺。
我總不能理直氣壯的說,我自己是高天風請來的神棍吧,臉上的表情變得有幾分的尷尬。
“她是我請的客人,上次你們不見過面?程警官。”高天風終於是皺了眉頭,彈了彈菸灰說道,“你們警方連這個都管,是不是管的太寬了,您是不是還打算查她的身份證啊?”
“我只是例行公事,隨便問問,當然如果必要我們會查這位蘇小姐的身份證的。”女警官又開始上下打量着我。
話都說道查身份證上了,我對於這個女警花,真是沒話說了。
本來我畢業也要從事警務人員的工作,所以對於辦案流程很清楚,我和高家沒有什麼直接關係。
她開門見山的要查我身份,要麼我是嚴重懷疑的對象,要麼她就是要故意找我的茬。
女警官打量了我以後,目光又落到鷙月的身上,“這位先生是?”
“我是連君耀,這位蘇小姐是我的夫人,她剛纔只是要詢問案情,您不會是懷疑我夫人和高家的案子有關吧?她才二十出頭,這些骨頭怎麼着也埋了有十多年了吧?”鷙月沒想到還挺會說話的,溫文爾雅的伸出手,和女警官握手。
女警官立刻被鷙月妖嬈溫煦的氣質吸引,看人的眼光都不一樣了。
我突然都有點對這個看臉的世界絕望了,鷙月即便臉上有疤,依舊是把女警官迷的神魂顛倒的,“我當然不會這麼懷疑,您和您夫人都是江城名流,怎麼會捲進這種事裡。”
鷙月笑了,“名流不敢擔,我們就來高家做客的。”
女警官笑起來的時候,也是笑靨生花,很漂亮,她主動就和鷙月交代了線索,“連先生客氣了,其實我們在花園裡,也只是先挖出了八具骸骨。其他線索,可能就要等在高家祖宅裡搜查完才知道。”
看來美男計,可比任何東西都管用。
這些警方的人,也沒有發現什麼特殊的地方,只是從花園裡挖出的骸骨。除此之外,好像就沒有什麼特殊的東西了。
至於引魂花,那是從幽都移植過來的,應該不會查出什麼問題來。
接下來,那個女警花就帶着人,風風火火的趕去房子裡搜查。那些注射器之類的東西逗都還在,很容易就被搜查出來,估計到時候還是會被人誤以爲是毒窩。
警花離開了之後,纔有個稍微年長的警官過來賠禮道歉,“金花是剛來的,難免言辭過於犀利。高先生和連先生不要見怪……”
“見怪不至於,配合辦案,是應該的。而且這樣的麻辣警花,應該多有,才能提高破案率嘛。”高天風笑了笑,恢復了從前的氣度和英俊。
他下巴上的鬍子茬理乾淨了,又是一個白淨帥氣的青年。
稍年長的警官陪着高天風一起笑了一下,才又嚴肅的提醒高天風,“對了,高先生。您可要做好心理準備。一會兒那個叫卿筱的死者家屬,可能回來看看兇案現場,您……您要不先出去外面躲一躲?”
高天風沒說話,臉色有些陰沉。
那個警官嘆了一口氣,拍了拍高天風的肩膀,“我知道你也不想,兩個老人家失去女兒,那種心理是可以理解的媽。”
說起卿筱的家屬,卿筱的頭顱微微一低,眼神裡盡是哀傷。
高天風看着卿筱的樣子,眼中流露出了心疼的情愫來。
高天風沒法做到喜怒不形於色,他臉色如同風起雲涌一樣,變化的很快。他在原地愣了一下,就用力的摟住卿筱的腰肢,“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麼,總不能一味的逃避,對不對?”
卿筱已經死了那麼多年,現在她死後的亡魂再見到親生父母,難免會覺得害怕和逃避。她聽完高天風的話,身子已經嚇得縮成了一團。
突然,就有一隻小手拉了拉我的衣角,在我身側討好一樣的問我:“蘇姐姐,你……你認識那個……那個黃皮子嗎?能幫我們倆再討一份解藥嗎?”
我一回頭,差點沒嚇傻了。
那倆熊孩子的眼睛已經發生變化了,變成了眼白特別多,瞳孔只剩下一個小點,嘴脣也是紫色的。
這麼快就屍變了?
“你們倆怎麼回事?”我緊張的問道。
熊孩子終於知道害怕了,膽小的說道:“蘇芒姐姐,我們沒喝解藥,喉嚨好難受。好像被火燒了一樣……”
這下可真是夠我頭疼的,房子裡面正在搜查。
我不能先在回去,拿了那鍋古怪的藥渣,重新熬了藥給倆熊孩子吃吧?
萬一他們吃飽撐着去鑑定藥渣,還不被藥方上成分嚇死。
站在我們身邊的警官,也看到這倆熊孩子臉上的情況,嚇得都呆了,“這……這怎麼回事,這兩個人是怎麼了?怎麼那麼像美國恐怖電影裡的殭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