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我恐懼起來。
我退後了半步,舉着滴血的手,“我……我切菜的時候,不小心把手給割傷了。好痛,我可能要去醫院包紮了。”
“出去!”我媽看到我手上的血,嘴裡發出的是男人的聲音。
剛纔的舉動,讓她察覺到異常了嗎?
我心裡面發緊,在緊張之下,竟然在原地沒動。
“怎麼了?怎麼了?發這麼大的火氣……”我爸從客廳裡面出來,他看到我手上的口子,急忙說道,“孩子都傷了,你還兇她。”
這個口子是我故意割傷的,傷口還挺深的。
鮮血順着拇指的傷口流在地上,在地上開出了一朵朵紅色的小花。
血液接觸到地面一會兒,地上就被腐蝕出一個硬幣大小的坑洞,好似我的血液有着高強度的腐蝕性一樣。
我立刻移開了視線,假裝看不見地上的變故。
“我也是關心她,芒芒,疼嗎?我去拿藥箱。”我媽僵冷的臉終於因爲我爸一句話,變得緩和起來。
她走出了廚房,到外面去找藥箱。
我爸牽住我的手腕,帶我進客廳,“芒芒,你就在客廳等着吃飯就好了。沒必要去廚房給你媽添亂,來,坐下。”
他讓我坐在沙發上,好像很關心我的傷口。
拿了我媽送來的酒精,開始幫我清洗傷口,卻刻意避開我傷口上的血液。棉花上沾到一點。他就用手指甲拈着,死都不肯定用手指頭去觸碰。
很快我的手上就被綁了創口貼,他們也好像鬆了一口氣一樣。
這些噬魂怪,好似……
好似很怕我的血一樣!
廚房傳來了焦糊的味道,我媽“哎喲”了一聲,“我的菜糊了,都是你芒芒。你真是給我們添亂,要是你不進來,我們早都吃飯了。”
我媽去廚房打掃衛生,還要把焦烙的鍋重新洗乾淨,再做一道菜出來。
我閉上眼睛,頭靠在沙發上。
全身緊繃的神經,終於有些鬆懈下來,人也不知不覺的睡着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人推了我一下,“芒芒,你都睡了一下午了,都到吃晚飯了。還不起來吃飯嗎?”
我醒過來來,動了動手指頭,剛纔被割開的傷口還很疼。
桌上的飯菜已經擺好了,時鐘正顯示,是晚上的十八點,也就是六點鐘。
“我不想吃,手疼,沒胃口。”我想找個理由,把吃晚飯的事情搪塞過去,心想的只要熬過這幾個小時。
我就能離開這裡,對着自己的親人演戲,實在太累了。
我媽對我的態度突然變得很好,她立刻端來一盤水果,說道:“吃不下飯,可以吃吃水果。”
看到果盤裡豐盛的水果,我身上有了一種乏力的感覺。
噬魂怪的目的,就是要想方設法給我吃東西。
要我吃了它的東西以後,從此就留在這個地方了。
我嗓子有些發乾,摟着我媽的胳膊說道:“媽媽,明天再吃可以嗎?我今天實在沒有胃口,等明天,我一定把你準備的東西全吃了。好嗎?”
“不行!你必須吃!”我媽的聲音一下又變粗了。
一旁正在看報紙的我爸,狠狠的斜了一眼我媽。
我媽的態度才溫和下來,“那你有想吃的零食嗎?或者喝杯牛奶也行,你不吃東西。肚子裡的寶寶也要吃啊,寶寶餓壞了該怎麼辦?”
到了這個點兒,說不餓,那都是騙人。
我是真的想吃東西了,可是吃了東西就要留在這裡。
這個買賣不划算啊。
我思考了一會兒,才說道:“要不這樣,我先回房間寫功課。寫完功課,我出來吃水果,可以嗎?”
“蘇芒。”她低着頭,滿臉都是陰笑,“難道你還不知道嗎?不管你想什麼理由,我做的東西,你必須吃。必須現在吃,明白了嗎?”
我一下感覺到了恐懼,從沙發上站起來,緊張的往後面退了兩步。
腳底下沒穿拖鞋,只穿了薄薄的襪子。
地面的冰冷瞬間就從腳底心裡鑽進去,猶如一枝利箭一樣射中心脈,讓渾身都有一種被凍僵的感覺。
我動不了,身子又冷又僵。
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我媽拿着手中的水果刀,插了一塊蘋果在上面。
一步一步徐徐走過來,我閉上了眼睛。
整個身子都在戰慄,我沒想到回家一趟會這樣兇險。
心裡面已經忍不住想要念出佛經,先把這一刻熬過去,她手中的水果我無論如何也不能吃。
我必須活着離開這裡。
“別念佛經,睜開眼睛,不要害怕。”耳邊莫名出現一聲威嚴的聲音,他好似是從虛空中傳來的一樣。
那個聲音我好似在哪裡聽過,熟悉的我心口隱隱作痛。
我打消了唸佛經的想法,猛然睜開眼睛。我我爸我媽的臉上是一片青黑的臉色,好似一片烏雲籠罩在他們的臉上,詭異的笑容揚起。
這一刻,我差點就放棄了。
就聽家裡的門輕輕的敲響,“叩叩叩……”聲音很有節奏。
我急忙說:“爸媽,有人敲門。”
“這麼晚了,誰會敲門?”我媽陰冷的問道。
我爸說:“不要管他!”
我心急如焚,我覺得這個敲門的也許就能救我的命,急忙說道:“是我,是我約了同學,晚上輔導他功課。”
“是嗎?”我爸狐疑的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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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是……是的!”
我媽半信半疑的去開門,門外站了個少年。
他溫笑的走進來,說道:“伯父伯母,我來這裡找蘇芒。”
“唐俊……你不好好養傷,來這裡做什麼?”我看到唐俊來了,有些受驚過度,嘴巴長的都合不攏了。
“我的傷沒事,就是被樹皮劃傷了一下。”唐俊把受傷的手背給我看了一下,的確是被樹皮劃傷的,傷口上還有些樹皮的組織沒被清理乾淨。
我們家這裡有很多皮糙肉厚的老榕樹,如果比較調皮好動,很容易會被樹皮劃傷。
唐俊拉着我的手,領着我進自己的臥室,“蘇芒,你快給我輔導功課,我有好多題不會做呢。”
被他牽住手的一瞬間,我的心好似被什麼擊中了一樣。
熱淚在眼眶裡打轉,這種感覺不會有錯。
全天下,只有他會給我這種感覺。
我婆娑了眼睛看他,外面我媽冷聲道:“她還沒吃飯呢?給你輔導什麼功課,你是不是吃飽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