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嚴肅道:“別這麼說,叫別人聽去了於你不利。”
青竹吐吐舌頭。
凌向月用了午膳,堅決無視碧螺擺桌時瞪着她雙眼噴火的表情。
早上賴牀也就罷了,中午還賴!
凌向月揮手讓這些丫鬟都退下去。
只剩木槿和青竹。
“大人和那個,封陽翌是不是關係不太好?”
醞釀了一頓飯的時間,凌向月終於忍不住問道。
蕭奕澈說要取了他性命,這可不行,父親生意場上需要封陽翌幫忙,父親又那麼喜歡他,死了多可惜。
忽略心中其他想法,凌向月靜靜的朝木槿看去。
木槿只當她是因爲早上司直大人派了人來捉拿她所以纔對封陽翌感興趣。
wωw ●TTKΛN ●Сo
細細的解釋道:“和大人關係好的沒幾個,其他人,基本都關係不好。”
凌向月一噎。
心裡誹謗,這可不是爲官的正確做法,得罪人太多,遲早要遭殃。
“你們大人怎麼脾氣這麼差?做大官的,應當與人圓滑。”
估計是有父親給他撐腰,隨時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看誰不順眼就殺誰。
典型的沒受過挫折還整一天沒人理解我內心的二世祖德行。
按凌向月對這些世家子弟,尤其是大權在握的人的理解就是,吃飽了撐着,還不讓別人吃。
她很榮幸也很悲觀自己能成爲他二十八年來第一個納進家門的小妾,受到百十來個丫鬟的眼紅。
名門閨秀有沒有女子想嫁給他她不知道,但就從目前瞭解的信息看來,估計想嫁給他的是很少的。
因爲大家都不想死。
也許別人會覺得她走了狗屎運,沒錯其實她自己也覺得走了狗屎運。
那就繼續狗屎運吧,她故作輕鬆的想到。反正就是捨命陪狼子。
“大人脾氣還好,是那些人自找苦吃。”木槿反駁。
凌向月看了眼她滿臉的認真,笑了笑。你是他丫鬟當然向着他。
“先不談他了,那個封陽翌。大人準備怎麼處理你知道嗎?”
還是問關鍵問題要緊。
木槿這下發現了,因爲凌向月從來不關注別的男人的事,別說男人了,就是女人她也很少關注。
此刻又是問人家姓名又是問人家關係的,她不起疑心纔怪了。
“夫人難道,認識封大人嗎?”她驚疑不定的問道。
青竹目不斜視,沒插話,心裡說道。何止認識,小時候還玩過家家呢。
凌向月沒想到她這麼敏感,呵呵了兩聲打哈哈:“當然認識,皇上身邊的紅人誰不認識,就是好奇這麼一個會在官場上打交道的人怎麼和大人鬧僵了,大人說要取了他性命。”
她以輕鬆愉快的語氣打開了取人性命這件事的話題。
木槿微怔,脫口問道:“大人給夫人這麼說的嗎?”
凌向月點了點頭,希望她說大人可能只是開玩笑。
“看來封大人的確哪裡惹到主子了。”
凌向月貌似認真的點了點頭:“估計是,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逃過一命,這人的性命不是說取就能取的吧?錦月國的律法規定。殺人可是要償命的。”
她像聊天一般,還端起茶盞淡淡的喝了口茶,耳朵豎得老高。
青竹在旁聽到蕭奕澈要殺封陽翌也是嚇了一大跳。雖然多年不見,封陽翌小時候又是那麼的討人厭,可是她還是不想他死了。
先別自己嚇自己,人且能說被人取了性命就取了性命。
木槿這下是真懷疑了,直接問道:“夫人不會是在擔心封大人吧?”
凌向月面帶不滿的橫了她一眼,嬌嗔道:“你盡說些奇怪的話,我不過是想多瞭解一下你們的主子,行了行了,我不問了。他愛幹嘛幹嘛。”
話是這麼說,心裡卻大大的失望。看來要從木槿口中套話,還得小心自己給陷進去。
青竹被小姐的表情噁心了一下。面上默契的配合,立邊上嘆了口氣:“大人這樣隨便殺人,總歸是不好,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奴婢跟小姐,該如何是好?”
凌向月心呼她機智,都想站起來給青竹一個讚賞的擁抱了。
木槿想想她們這樣的擔心也對,曾經她也這樣擔心過。
不過大人是武將,一言不合就拳頭解決是很合常理的事,而且越是這樣,反而越沒人敢惹他。
頭腦簡單的武將不可怕,有點腦子的就能使個小計讓他入了陷阱死得連渣都不剩。
而不會武功的文臣,也不可怕,因爲用點武力就能讓他夜不能寐,寢食難安。
最可怕的,就是文武雙全,其中又以蕭奕澈這種得天獨厚,先天條件就極其優厚的人。
再配上他殺伐果斷,不拖泥帶水,誰不服就殺誰的殘暴個性,簡直就是個人見人躲的煞星。
除了皇帝他明面上給點面子外,還真沒有人讓他需要陪着笑臉的。
可是這樣,也活得很累,隨時都需要謹防身邊的人。
木槿想起大人大多數時候每日只睡兩個時辰,其餘時候都是在統領大局,私養新兵。
“的確是不好。”她擔憂的重複了一句,陷入神遊。
“你倒是說一下他會怎麼取封陽翌的性命啊?”
凌向月目光精亮的看着她,心裡吼得再大聲,口上也沒問出來。
有時候她真受不了自己的表裡不一。
可是這也沒辦法,如果她有蕭奕澈的能力和權力,她不照樣看誰不順眼就揍誰嗎?
半天不說話,凌向月心裡着急死了。
面上還得裝模作樣的裝出關心蕭奕澈的樣子。
蕭奕澈她自然也關心,只是目前,她真的不想封陽翌就那麼窩窩囊囊的被人取了性命。
封伯伯是爹爹的好友,封陽翌也算爹爹的半個孩子,才相認沒幾天。人就沒了。
父親會傷心的。
最主要的是他上次給的那一箱黃金,看起來混得不錯的樣子。
如果自己能和他裡應外合,搞不好父親的生意會如日中天。家中的哥哥弟弟也能接二連三的從小官做起。
封陽翌比起上次皇太后給她的誘惑,大多了!
畢竟她和皇太后不熟。誰知道是不是誆她的。
凌向月越想越興奮,彷彿看見了美好的明天。
可這些都得建立在蕭奕澈不殺封陽翌上,她和封陽翌打不打交道都無所謂,有父親在就成了。
“你倒是說話。”青竹在木槿眼前晃了晃。
木槿回過神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想得出神了,夫人大可不必擔心,沒人能對付得了蕭家。”
給了一顆定心丸,青竹和凌向月多少安了安心。同時微點頭顱,心思卻都不在這上面。
“沒人能對付就好。”
木槿笑得很溫柔,眼睛都眯了起來。
談了半天,什麼有用的消息都沒獲得。
凌向月摸了摸鼻子,腦子還在轉着這件事該怎麼辦。
青竹耳觀鼻,鼻觀心,沒辦法了,小子自求多福吧。
“你說什麼?皇帝派了人去抓都沒抓到?”
安井然騰地一下從座位上站起來,面帶怒色。
之所以忍這麼久,不就是等着皇帝回來做主嗎?
蕭家的人說會雙手奉上凌向月。可是現在又沒動靜,下午派的人去捉,他們又變得不認賬了!
看來那交人的信八成是假的。
現在蕭奕澈回來了。他竟然護着那小妾。
這事小妹還不知道,知道後定又傷心了。
安辛烷立在窗戶邊:“我在江湖上爲小妹尋求了一些特製丹藥,希望小妹的傷,能快點好起來,不要一蹶不振。”
安井然想到安惜妍黯然無光的容顏,心似被揪了一把。
“不會的,小妹不是那麼脆弱的人。”他肯定的道。
安辛烷隨和的笑了笑:“我想也是,這件事就不要告訴她了,讓她安心養傷。”
“嗯。”
這時。卻聽到門外有小廝彙報。
“大公子,二公子。英安領着他妹妹英玉,說來探望大小姐了。”
安井然和安辛烷俱是一愣。
“英安?”
英安是蕭家黨羽的一個芝麻綠豆官。此前因爲透露蕭家的事情找安辛烷要過報酬。
安辛烷覺得這個人頭腦靈活,卻沒有大的野心,又貪財貪色,很好控制,便將他收在了門下。
“讓他進來吧。”安辛烷淡淡的說道。
安井然鄙夷之色毫不掩飾的露了出來:“小妹身份高貴,哪是他們倆說見就能見的?這個英安,還把自己當回事了。”
英柔這是第二次來安家,左右環顧,前面走着一名穿白卦的男子,除了臉型有些和她相似,其他都沒有地方形似。
她其實不想再來,偏生這件事讓哥哥知道了去,非要扯着她上門再好生問候問候公主。
本來是想送點補品,想起上次說要送公主的兩塊香膏,她便也忍痛拿來了。
英安得意壞了,自己這遠在家鄉的妹妹還有這出息。
“小柔,待會見了大公子,二公子,一定要記得淑女一點知道嗎?”英安回頭不放心的叮囑。
眼睛賊溜溜的在英柔身上打轉。
兩年不見,當初就一身媚骨的妹妹出落得越發亭亭玉立了。
二公子能看上自然是好,不能看上也沒關係,小妹能攀上惜妍公主,就是當個跟班,也是他樂見其成的。
現在他在蕭家壓根混不下去了。
做牛做馬根本沒有人看重他,還將他當草根一樣的壓制。
哼,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他就不信他英安一輩子只能當個芝麻綠豆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