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向月本想着多喝點水,再找府裡的丫鬟要了些艾葉在熱水裡泡着。
這樣過一晚的話傷寒應該就會好些了。
沒想到新年第一天病情更重了,咳嗽得厲害,昨晚又發了一頓熱,蕭奕澈整張臉都深糾了起來,陰沉沉的看着她。
手裡端了碗黑乎乎的中藥,薄脣一吐:“這次必須喝。”
說着就要按着她就擒,給她硬灌下去。
凌向月哪裡有力氣跟他對抗,聲音已經嗡嗡的說道:“我喝,你別灌我。”眼皮紅紅的,脣色嫣粉。
昨天灌她喝藥灑得到處都是,最後還鬧得兩人不愉快。
雖然今天嗓子更啞了,但是再挺兩天,再兩天傷寒一定會好的,根本不用喝那麼多藥。
蕭奕澈見她這麼聽話卻並沒有表現得很喜悅,反而冷笑一聲,坐在了牀前。
凌向月吸吸鼻子心虛的擡眼看了看他,手在絲被裡捂上小腹,等着他將碗移到嘴邊的時候就裝肚子疼。
蕭奕澈斜眼凝視她臉上表情,拿起湯勺餵了一點到她脣邊:“嗯?”
嗯?不用碗直接灌嗎?
凌向月猶豫着,糾結着,一陣胃疼,臉上似痛苦,似驚疑,似妥協,似堅持,最後還是抵不住他眼中越來越沉的神色。
微微的張開嘴,蕭奕澈很乾脆的將藥倒了下去。
一勺又一勺......
做這種事他很有耐心。
“我保證這裡加的藥對胎兒沒影響,你以爲那是你一人的孩子?”
喂完了一大半苦苦的藥汁,凌向月發苦的別開頭:“再喝不了了,苦。”
青竹又不在,她只有硬挺着喝下去,秀眉擰成了一塊。
“手絹擦一下。”她看了眼他提醒道。不然嘴邊都是藥汁的味道,下巴也是。
蕭奕澈看了看最後還剩的一點黑乎乎液體,也沒逼她都喝下去。遞給身後站着的嬤嬤。
一嬤嬤拿了小方帕子過來,蕭奕澈卻沒接。
直接附身細細的在她嘴脣四周舔舐乾淨。貼上她臉,手摸上她頭頂揉了揉,臉色緩和:“乖。”
他眉峰舒展開來,從低啞柔和的聲音中表明,他對她能聽話的喝完了藥感到很滿意。
這麼多下人在,凌向月一下臉紅得能滴出血來。
丫鬟嬤嬤一臉抽搐,實在無法適應主子這麼,這麼奇怪的一面。
外面爆竹聲響。噼裡啪啦的,凌向月忍不住心癢,想出去看看新年。
心裡還掛念着爹孃,尤其是弟弟,也不知到了京城沒有。
蕭奕澈在屋子裡的美人搖上看書。
凌向月躺得骨頭酸,掀了絲被從牀上下來,腳踏上木屐鞋。
蕭奕澈背對着她,頭也沒回,只傳了聲音過來:“有精力下牀了?”
凌向月悶着嗯了一聲,舒展舒展四肢。活動活動經絡,幾天沒練柔功了。
這樣呆着實在無聊,只盼着傷寒早些好了好回百花井巷一趟。
見角落梨花木架子上有些書籍。她便走過去想挑本書看看。
蕭奕澈背對着她,卻好似背後長了眼睛,她剛準備抽出一本書,他卻發話了:“如果我是你,就不會去動那些書。”
凌向月怔了怔,手上的動作頓住,轉頭問道:“爲什麼?”
她納悶。
“不適合。”三個字,再沒多餘的話。
凌向月想還有什麼書是她不能看的?又不是軍情機密,他不說。她倒也沒什麼興趣看了,可是他一說。她就好奇了。
不過她肯定不會當着他面看,眼珠子轉了轉。遲早他會出門,等他出了門再看看是什麼東西。
身子換了方向,將房間裡的東西都欣賞了個遍,發現傢俱都很古樸沉穩。
“孩子多大了?”凌向月想起一事,在房間裡轉悠,就聊起了天。
“一個月。”
一個月?
“奇怪啊,爲什麼我自己摸不出來?”
凌向月手摸向左手腕,還是沒什麼特殊的波動,咳,只能說可能是自己技術不到位。
“你爲什麼這兩天不出府?”
見他沒回應,她又支開窗戶趴在窗口看窗戶外的景色。
背後蕭奕澈的聲音立馬傳來:“關上。”
凌向月瞅了瞅,白茫茫一片,雪壓彎了樹枝,沒什麼好看的,便又將窗戶關上了。
“今天過年不回丞相府不合適吧?”
凌向月好奇的走到他跟前,鼻音嗡嗡的卻還沒完沒了的問這問那。
蕭奕澈偶爾答她一句。
原本悅耳動聽的嬌聲被悶悶的鼻音代替,一聲接着一聲,他聽着,快發狂了,緊着十指,強忍住自己。
臨近午膳時候,蕭奕澈吩咐她去牀上躺着,然後出了門。
等他走了一段時間,凌向月忍不住起牀去角落裡的架子上隨意的抽了一本書。
未免他突然回來沒地方藏,她就很自然的去牀上又趴下,略微好奇的翻開那本書。
到底他的房間裡會有什麼秘密?
滿眼興趣的看去——
等她看清了書裡面的東西,猛抽了一口氣。
嘶——
“啪!”地一聲重重的又合上,凌向月滿臉燒騰,心跳加速,心尖顫顫的又翻開一角。
偷偷的,上面兩個人沒穿衣服,在**。
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色情狂!
凌向月煩躁的合上書,自己準是被他當成了這些書裡面的試驗對象。
還一副道貌岸然的說不會碰那些書,她¥#……&%
沒興趣再看下去了,光是那麼一頁已經讓她羞憤不已了。
手忙腳亂的將書放回架子上,眼前黑黑的,一看那一排排的書籍擺在上面,她就有一種天旋地轉的感覺。
只得安慰自己說或許就這麼一本是,其他的不是。
接下來心情一直很糟糕。原本對蕭奕澈生出來的那麼一點好感一下就蕩然無存了。
有嬤嬤進了屋詢問她想吃些什麼。
凌向月神情懨懨的:“隨便了。”
反正什麼都一樣。
嬤嬤得了令便轉身準備走,凌向月突然喊住她:“王嬤嬤。”
名叫王嬤嬤的轉過身來,捱到牀邊。眯着小眼睛恭敬的問道:“夫人有什麼吩咐?”
誰都看得出來主子寶貝這位夫人得很,她們這些下人可不敢怠慢了她。
而且府裡沒女主人。大人爲了方便又善不回府,導致冷冷清清的。
突然有個女主人到來,他們這些下人還挺稀罕的。
凌向月忸怩一番,張了張嘴終於忍不住問道:“那架子上的書......”
她拿眼瞅嬤嬤的神情,又不好意思全問出來,支支吾吾的。
那嬤嬤整以爲她是想叫她去架子上拿一本書給她看,頓了頓,面色有些猶豫。
開了口說:“那些書都是家裡配給每位嫡子以供學習。學習的書,夫人恐怕沒興趣,若是夫人想看書,老奴這就去書房給您端一些過來。”
以供學習,學習的書......
凌向月嘴脣囁嚅,最後只點了點頭。
大家族裡還教這些東西嗎?這未免也太......
不過知道是家族配的,不是他自己愛好收藏的,她心裡好受多了。
於是這新年的第一天,應該就是他們兩個人過了,周圍圍了一圈丫鬟嬤嬤忙碌着。
她說隨便了。結果就弄了滿滿一長案的山珍海味,什麼都有。
凌向月心說這也太多了,不知道他跑哪裡去了。
然後下一刻就聽到熟悉的說話聲傳來。
“月娘。”方婉蓉難掩焦急的聲音。
凌向月以爲出現幻覺。怎麼會聽見孃親的聲音。
不但如此,爹的聲音也聽到了。
“郎婿這宅子有意境。”凌起善誇了一句。
三人進得廳來。
“月娘。”方婉蓉目光搜尋,看見凌向月在寬敞的廳裡坐着,便沒好氣的蓮步移動過去。
“你也是的,自個有了身孕都不知道,差點就釀成大禍。”
凌向月見真是爹孃來了忍不住站起來笑逐顏開:“娘,你們怎麼來了?女兒還說今年過年聚不到一塊了呢。”
看向正和父親談着話的蕭奕澈,凌向月覺得這人也挺不錯的。
“那批貨估計到京城還有十天......”
“不急。”蕭奕澈挑了椅子坐下,雙手張開。張在椅背上,顯得強韌而有力。隨手撥拉了一下頸口。
目光在凌向月身上流連而去,毫不忌憚。
凌起善訕訕的。對這女婿的心思丈二摸不着頭腦。
怎麼都讓人覺着有些惶惶的。
“你還說,自己不好好保護自個身子,聽聽,聲音都嘶啞成什麼了。”
方婉蓉摸了摸她額頭,又從綠茶手裡接過幾包藥:“這是娘配得幾方祛傷寒的藥,回頭按時喝了。”
凌向月穩穩的接過,娘比她水平高多了,配的藥她放心,破涕爲笑,鼻音濃濃的。
心裡別提多意外了,用膳的時候給蕭奕澈倒了幾杯酒,真心實意的說道:“謝謝你了。”
蕭奕澈聽着她不清不楚的鼻音,伸手拿起桌上倒滿了的金樽喝了起來,半掌高的金樽一仰而盡。
一頓年夜飯就這麼過去,既不特別熱鬧也不特別冷清。
幾乎都是方婉蓉拉着凌向月在說話,凌起善拉着蕭奕澈在說話。
“娘,舒玄還沒來找你們嗎?”凌向月伺機問道,不是說除夕之前趕到嗎?
......()
ps:看書的朋友們,因爲18號到28號隨單位的團出去旅遊,本想說不去的,在家碼文,但是架不住誘惑,這10天可能無法保持雙更了,只能單更,真的十分抱歉,回來會三更補上的,衆位盆友可不要棄月娘而去啊~~~~~
今天只有這一更,一直到28號,中途有時間的話就進來雙更~~~~~捂臉~~~安心的等我回來三更補償吧~~謝謝了~~o(n_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