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丞相府後,英柔手腳麻利的就下了馬車。
雖然凌向月在車上警告過她不要亂說話,不過嘴巴長在她臉上,況且又是這麼大的事。
所以,英氏很快知道了這件事。
“你說什麼?公主遇刺?”她驚訝完後,淡淡的抿了一口茶,似乎沒太將公主遇刺這件事放在眼裡。
京城一天大大小小發生的事多了去了,哪家達官貴人小姐出門的時候都有可能遇上劫匪。
這年頭,百姓日子過得緊巴,土匪強盜處處有。
“是啊,姑母,你不知道都嚇死我了,還好小柔福大命大,只是暈了過去。”英柔現在想想還有些後怕。
那船上的宮女船伕都死了,一刀斃命。
公主也深受重傷。
奇怪的是凌向月竟然完好無損。
“你說淩氏也跟你們一道?”英柔放下茶杯問道,她感興趣的是這個。
蕭欣玉今日和柴晉元出門,至今還未回來,此時廳堂中就英氏和王清榮,還有英柔和幾位貼身的嬤嬤。
“是也不是,她在另一艘船上,恰好撞上了。”英柔長吁一口氣,換了乾淨喜氣的衣裳,來驅驅晦氣。
她將今日之事從頭到尾一字不漏的講了出來。
“還算她有點良心,最後將我帶了回來,不然可就……”
英柔說到害怕處,削肩顫抖,眼淚已經巴巴的流了出來。
王清榮更是癱軟在椅子上,不停的捋自己的胸口順氣,被她嚇得魂飛魄散,面色如土。
“你這孩子,你這孩子……”
“娘!”英柔撲過去。
母女兩人相擁而泣。
“還得謝謝人家。明天去登門拜訪一下。”王清榮雖然之前……嫉妒那位蕭大人的小妾,可想到她算是救了自家女兒一命,便對她什麼想法看法也沒有了。
什麼都不重要。女兒是最重要的!
英柔扭扭妮妮的回道:“那也好……”
英氏冷眼看着她們,腦中轉着彎。瞧那情形,似乎刺客只是針對安惜妍一人。
如果凌向月……小柔……
讓英柔再將其中的細節講了一遍,包括安惜妍之前派人收買了凌向月那船的船主,和用船撞凌向月的船,還有凌向月母親的事都講得清清楚楚。
知道安惜妍甩了她一巴掌,王清榮心疼極了。
不停的責罵她:“你啊你!就是少根筋!公主明顯是耍你!”
小柔抱着母親哭了一會。
囁嚅道:“女兒還不是看她是公主,又是他的妻,所以想跟她套好關係……”
王清榮不以爲然:“你想得倒是美!可人家眼裡就沒你!”
英氏慢悠悠的敲了一會中指。面色沉靜如雪,突然開口道:“小柔,你想不想得到榮耀?”
王清榮一怔。
英柔臉上還掛着兩滴眼淚,呆呆的說:“當然想了,可是……”
英氏一笑,打斷她,字正圓腔的說:“姑母有辦法,你只要按照我說的來做。”
王清榮和小柔面面相覷,又轉頭看她,脫口而出:“什麼辦法?”
英氏神秘的一笑。放低聲音緩緩道來,三人竊竊私語。
轉眼就忘了明日登門感謝凌向月一事。
……
英氏去向顧氏說了這事。
不過話到她嘴裡已經變了味。
其實顧氏最瞭解當時的情況,聽了英氏的話後倒是微微一愣。
隨即眼裡多了一份笑意。嘲諷加冷笑的笑,不過很顯然,她樂得看她們折騰。
“英柔這孩子沒想倒是個成事的,此番救了公主,安家定是會感謝她的,也不枉你平日對她的教導。”
顧氏的聲音拖腔拉調,怎麼聽,都有種意味不明的東西在裡面。
英氏故作不知,嘆了口氣:“她雖然腦子簡單了些。不過心眼倒不壞,妾身怕她被某些人利用……”
顧氏一頓。緩緩的問道:“你是說淩氏?”
英氏欲言又止。
顧氏不耐道:“有什麼話就直說。”
“聽小柔講,公主當時是去淩氏的船上找她一道遊船。她自己在甲板上被人打暈,醒來後就所有的人都死了,公主也深受重傷,而凌向月等人卻毫髮無損。”
“若是皇上知道公主受了傷,和她一道的其他人卻沒事,妾身怕淩氏這次恐有麻煩,順便拉了小柔下水。”
顧氏心底冷笑,面上卻和顏悅色:“你放心,小柔也算我半個侄女,最後若不是她及時救了公主,恐怕我媳婦已經去了,身正不怕影子歪,你安心吧,回頭我會對安家解釋這事。”
她有那閒心去解釋纔怪了。
英氏面帶喜悅,顧氏若能出面解釋,凌向月八成要載了。
她還略帶一點遺憾,不過這種遺憾她不敢擅自揣摩,只能引導顧氏朝那方面想。
“此事也恁奇怪了些,你說小柔被打暈在甲板上就罷了,爲何那麼巧就公主和公主帶的那兩名宮女船伕出了事?而淩氏卻安然無恙?若說是遇劫,也不應當啊……”
她再胡編亂造,也不敢將凌向月編成是殺公主的主謀。
畢竟這事太駭人驚聞了些,淩氏有那個膽子嗎?
她倒是希望她有,而且從現場證據,小柔再成爲人證,安惜妍又是未來蕭奕澈的正妻。
從各方面看,凌向月都有動機。
善妒?
善妒的女人是會受到懲罰的。
不過英氏還沒那個魄力真這麼想,所以她想先看看顧氏的意思。
顧氏輕輕的點了點頭,皺眉說了另外一句話:“女人瘋起來可不得了,若淩氏真有心謀害公主,小柔怕也回不來,她沒那麼蠢。”
她不想有人徹查此事,如果徹查。恐怕會查到一些不爲人知的東西,所以她寧願這事就當一件簡簡單單的劫匪事件。
英氏經她一點,頓時明瞭。看來這次頂多給凌向月安個見死不救的罪名。
不過就這一條,也夠她有的受了。
安惜妍又見不得她。肯定不會承認是淩氏救了她一命,有機會的話派小柔到安惜妍面前吹兩句淩氏如何如何,搞不好安惜妍爲了拔掉礙眼的小妾,會一口咬定是凌向月謀害她……
到了那時候,淩氏可就有點難脫身了。
英氏美滋滋的想了一會,怎麼看,淩氏都是在劫難逃。
沒辦法,宅院的日子太無趣了。看到別人過得舒坦,她心裡就不好受。
還是看別人過得痛苦,才能彌補她一顆寂寞扭曲的心。
這事很快在丞相府傳了開來,不知道是誰先開得口。
總之傳到凌向月耳朵裡的時候已經面目全非。
青竹淡定的對凌向月說道:“小姐,你聲譽盡毀。”
木槿笑她:“夫人都沒名譽了,我看你好似一點不在意。”
好在晚上木槿就回來了,凌向月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那日木槿的背影太高大,讓她總是有不好的預感,擔心她送安惜妍回宮的時候會被抓起來盤問。
世上的事總是無常,你以爲是做了件好事。實際上卻給自己帶來了厄運,所以她一直處在焦慮中。
知道晚上木槿回來,她才落下心中的一塊大石。
木槿笑說:“奴婢怎會做那蠢事。送她回宮?不是找給自己找麻煩嗎?奴婢自然是送她回安家。”
凌向月失笑,扶額:“我怎地忘了她其實姓安。”
至於府上說她心冷如血,見死不救的流言蜚語,她是早料到了。
哼哼,她可是留了後招的,隨別人怎麼說,若皇上和安家要找她的茬,她也有辦法脫身。
安惜妍最好不要讓她瞧她不起纔好。
英氏是小家出身,心胸狹窄她可以理解。
可安惜妍身爲世家小姐。又是先皇御賜的公主,倘若做出忘恩負義。顛三倒四的事情來,那她真是要重新認識這個世界了。
鬥可以。明也好,暗也罷。
但得有自己的底線,忘恩負義這事,換做她她真心做不出來。
“英柔那個蠢貨,竟然好意思說公主是她救的?還這麼毀小姐的聲譽?”
青竹有些無語,對這樣的人生氣都是虧了自己身體。
“就她那蠢樣?她有那個膽識和能耐處理包紮傷口嗎?恐怕雙眼一閉就暈了吧。”
凌向月一邊和她們在院子裡閒聊,一邊給種下的日香桂撒點養料。
“應該是英氏教她的。”
那少女心眼沒那麼多,一根筋。
木槿將籃子裡的養料兜出來,遞給凌向月。
“有大人在,夫人儘管放心好了。”
青竹坐在一旁撐臉,一臉不贊同的說道:“男人哪裡靠得住?只希望大人到時候回來不會跟其他人一樣責備小姐見死不救就阿彌陀佛了。”
木槿莞爾,笑了笑沒吱聲。
她們對大人不瞭解,也難怪那麼想。
凌向月手中的動作頓了頓,心裡也開始擔憂起來。
憑直覺,他不像是那樣的人,而且據她耳聞,安家和蕭家,是對立面。
可世事無常,誰知道他心裡頭怎麼個想法。
……
安惜妍的母親董娥在她牀邊哭得肝腸寸斷,一屋子裡都是丫鬟嬤嬤在忙碌着。
牀邊還立了安惜妍的大哥,二哥,嫂子,嬸嬸等人。
不過是出去玩了一趟,回來就被人擡着進來,至今還昏迷不醒。
太醫說:“幸好救公主的人傷口處理得當,還餵了一顆續命丸,這纔沒有釀成悲劇,如若不然……命不保已。”
安惜妍的二哥安井然緊緊拽着拳頭,滿臉怒容:“我早就告誡過小妹不要嫁給蕭奕澈,她就是不聽!”
董娥抽抽噎噎,用手帕擦拭眼淚:“這是皇上的聖旨,她有什麼辦法違抗?”
……
ps:對女主的自稱有些無能,有些場合實在不知道該自稱什麼,在網上也搜了搜,有書友知道的話可以在書評區留個言,若是不在意的話那就最好了。
怕有些書友口味挑剔,因爲我真的是第一次寫古言,已經被噴沒有古風的感覺了。哭暈。
看起點別人的古言都是衣服頭飾,房間傢俱擺設,還有這個公府那個郡王什麼的寫的詳細而精緻,撲面就是一股古風的味道。
正在學習中,汗顏汗顏......謝謝大家的理解。
這個月暫定是雙更,若是單更的話會通知的,然後有時間會三更的。r6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