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梓童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在當地的一家醫院裡,水靈月就躺在她隔壁的病牀上,還沒清醒過來,畢竟她既沒有鬼胎保命,也沒有鬼大叔的力量庇護。
也是她們兩個幸運,這猛鬼街的入口處附近便有一家婦幼保健院,她們昨晚暈倒之後沒多久便被一個好心人送進醫院急救,這會兒已經沒什麼大礙。
病牀邊有個小櫃子,此時上面正擺着一個揹包,杜梓童問了小護士一些情況之後,並沒能知道那好心人的身份,便立刻拿過揹包檢查了一下,尤其是拿個裝着陰魂的小瓶子。
揹包裡的東西倒是都還在,但有被翻過的痕跡,尤其是她的錢包,裡面的錢不翼而飛了,身份證也被動過,難道那個所謂的好心人只是拿着她自己的錢做好事麼?這人也太奸詐了吧?
憤憤然的放下揹包,杜梓童就等着那好心人到來,因爲小護士剛剛說過會馬上去聯繫他,相信他應該很快就會過來的。
這種奸詐的“好人”看到她有那麼多錢,說不定已經把她當成冤大頭,準備好好坑她一筆呢,杜梓童很小人的想着。
可讓她意外的是,她等了整整一個下午,把水靈月都等醒了,卻還是沒看到那好人過來,她現在不禁懷疑錢包裡的錢不只是用來交醫藥費了,還被某好人給順手牽走了一筆。
“梓童,你錢包裡原來有多少錢啊?”當杜梓童隻字不提昨晚的事,只是義憤填膺的譴責那好人時,水靈月卻不敢苟同,問了她一個很實在的問題。
就一個小小的女士錢包,哪怕是裡面除了錢之外什麼都不裝,也裝不了多少錢吧?而她們兩人的醫藥費,住院費卻是一大筆錢,不見得那點錢就足夠了,人家還有剩餘的可以牽走麼?
這麼一問,杜梓童就更就家理直氣壯了,“有很多啊,這麼厚一疊呢,我連手機位都塞滿了,全是百元大鈔。”
她說着用大拇指和食指比劃了一下,確實挺厚的,大概有近萬塊的樣子,這讓水靈月更加疑惑了,“你出門帶這麼多錢幹嘛?”
“師父給的,他說沒錢出門寸步難行,所以我的錢包一般都會被塞得滿滿的,那錢包還是他給我買的呢,說那個才裝的多,夠我用!”杜梓童一說到金不換就嘻嘻笑了起來。
土豪啊,真看不出來,一個道士也能這麼有錢,水靈月在心中感慨,看杜梓童那喜笑顏開的樣子也猜到昨晚她肯定是順利達到了自己的目標,否則現在被洗劫一空了還不哭天搶地啊?
兩人昨晚也算是傷筋動骨了,尤其是水靈月,現在還是鼻青臉腫的,醫生說她們需要在醫院住幾天。既然陰魂都被搶回來了,杜梓童也沒有勉強,一切聽醫生的就是。
之後水靈月問了些昨晚的事,杜梓童簡單的說了一些,好在這個病房裡只有他們兩個病人住,否則聽到他們開口閉口的黑白無常,那不病死也要被他們給嚇去半條命了。
天黑之後,被杜梓童唸叨了半個下午的好心人終於姍姍而來,赫然是鬼大叔,他穿着一身量身定做般的休閒裝,手裡還提着袋水果,怎麼看都不像是一隻鬼,可他偏偏就是。
“怎麼是你?”在他推開門的那一刻,杜梓童的眼睛驀地睜大,什麼好心人嘛,原來是隻鬼,還是隻小氣鬼,連名字都不肯告訴她,不過這倒能解釋得通爲什麼她的錢沒了。
鬼用的是冥幣,在陽間可沒辦法流通,軒轅琅邪不拿她的錢交給醫院,難道還要掏出紙錢來麼?想嚇死人還是忽悠人呢?
“除了我,你以爲還會有誰肯救你們?又有能力治療你們那一身大大小小的傷?”軒轅琅邪遠遠的就把手裡的袋子往杜梓童牀上一扔,然後氣定神閒的拉過一張凳子她牀前坐了下來。
“你昨晚又給我們治傷了?”水靈月難以置信的看向軒轅琅邪,這鬼幹嘛對她們這麼好?不,不對,是她沾了杜梓童的光,否則他纔不會理會她的生死呢。
“醫院的醫生相信鬼神之說,那自然沒辦法治療你們,不過那些外傷倒是勉強可以讓他們一試。”軒轅琅邪說話的時候並沒有看水靈月,而是一直似笑非笑的盯着杜梓童。
水靈月釋然了,她之前就覺得奇怪,昨晚自己被那黑白無常虐的那麼慘,若是沒有眼前這鬼大叔一樣的強者出手治療,那她現在別說是好了大半,怕是連醒來都是個問題。
她沉默了,很識趣的不再多問什麼,眼前的鬼能回答她一個問題只是出於禮貌,這份自知之明她還是有點。
杜梓童毫不客氣的翻着袋子挑自己喜歡的水果,順手也給水靈月扔了個蘋果過去,自己剝了根香蕉,吃的正起勁想要再來一根的時候,突然發現有道目光在盯着自己,一擡頭便撞上了軒轅琅邪的漆黑卻帶着絲邪魅的眸子。
“大……大叔,你也要嗎?”她把剛掰下來的一根香蕉往前一遞,眼裡滿滿的全是不捨,好像給出去的不是一根普通的香蕉,而是她的心頭肉一般。
“哼。”軒轅琅邪不屑的冷哼一聲別過臉,怎麼看都有些彆扭。
他這是在生氣了麼?杜梓童現在很怕他生氣,因爲她不但打不過他,也不能打,潛意識裡覺得這鬼不好惹,真的惹不起的啊,想想他的力量心裡就毛毛的!
“對不起嘛,我也不知道他們會設計你啊,而且你這麼聰明,他們那點智商根本就不夠你看的好麼?”杜梓童也算是聰明,居然這麼快就想通了軒轅琅邪是在生什麼氣。
昨晚白無常站在城樓上說的那番話,不但軒轅琅邪聽得清清楚楚,杜梓童也一字不落的聽到了,當時就很震驚,只是沒有時間多想罷了。
今天下午沒事的時候,她回想了一下昨晚的事,很快便明白是自己給軒轅琅邪帶來麻煩了,暴露了他的身份,本以爲他會從此扔下她,沒想到昨晚救她的正是他,現在還給她買水果吃。
雖然他花的都是她的錢,但不可否認他是隻好鬼,很負責任的鬼父,偶爾的小氣也是出於無奈是不是?這真是吃人嘴短,她居然還在心裡爲他說好話給自己聽。
“閉嘴,今晚再休息一晚,明天上午就回紫宸山去!”一說到昨晚的中計的事,軒轅琅邪雲淡風輕的臉上立刻就染上了一絲黑線,這件事他很介意,尤其是現在眼前這個女人還當着別人的面說了出來。
昨晚水靈月暈了,後面的事全然不知,既不知鬼大叔的名字,也沒聽到白無常那番重要的話,就連下午問杜梓童昨夜之事她也沒有詳說,可現在她卻是知道一點。
鬼大叔中計了,還是黑白無常那兩個小鬼設下的,而眼前的鬼很在意,傲嬌如他,自然是不容許自己輕易落入圈套了。
“啊?明天就走啊?怎麼這麼快,我現在頭痛腳痛全身都痛,連牀都爬不起來,明天還怎麼走山路啊?”杜梓童皺着眉頭撅着嘴巴,一臉的委屈,手裡卻還在剝着香蕉皮。
“走不了就爬上去!”軒轅琅邪說着毫不客氣的把杜梓童剝了一半的香蕉奪過來就往嘴裡塞去。
“什麼嘛?你們鬼怎麼也要吃這些東西啊,這可是給我們活人吃的好不好?”一看到香蕉被軒轅琅邪吃掉了,杜梓童立刻哇哇大叫起來。
“嗯?”軒轅琅邪好看的眉頭微微一挑,再示威似的咬了一口香蕉。
杜梓童接觸到他清冷的目光,大聲的嚷嚷馬上就變成了小聲的嘀咕,很識趣的轉移話題道,“那個……不是聽說你們鬼吃東西都只是用聞的麼?”
“我也聽說你原來是個變性人!”軒轅琅邪說着有意看向杜梓童的胸膛,那意思水靈月或許不明白,但當事人卻是心知肚明。
杜梓童很想發飆,可看到旁邊還有一位身材超好的姑娘在看着,她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了,只好把話題又扯了回來,“真的明天就要回去麼?紫宸山很高的,我沒力氣,就算是爬也爬不動啊。”
說話間軒轅琅邪已經吃完香蕉,隨手把香蕉皮往櫃子旁的垃圾簍裡一扔,“那你想怎樣?在這裡賴個三五天?讓我天天好吃好喝的伺候你?”
杜梓童眼睛一亮,立時嘻嘻笑起來,“真的嗎?聽上去好像也不錯呢,那我們就這樣說定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