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
我幾乎在反應的瞬間,就緊握着手機衝進了浴室,一顆心因爲她的尖叫而慌亂的要命。
一眼就對上了臉上一片血紅的米蘭,瞬間想起了酒店裡的幻境,滿臉被血痕包裹的女子。
“你……”
“你快來看看,我剛纔在洗臉池上發現了這個。”米蘭倒是一臉鎮定,遞給我一張白紙,僵硬的對着嘴巴,含糊不清的說,“明明我敷面膜前還沒有的,怎麼一會兒的功夫就出現了一張紙,嚇了我一跳。”
“你才嚇了我一跳!”我沒好氣的吼道,“沒事敷什麼面膜!爲什麼面膜還是紅色的!”
“是不是很像血?”米蘭哈哈的笑着,“我正準備嚇你一跳呢!學姐說,這款面膜普通地方是買不到的,但敷過之後效果非常好呢!就是顏色恐怖了點,味道也很難聞。”
我吸着鼻子湊上去聞了聞,一股似血非血的味道自面膜上蔓延出來,帶着一層詭異。
“這個面膜看着瘮人,你還是別敷了。”
湊近了才發現,那個顏色還真的和血一樣,不是很豔紅,帶着一點點的暗沉。
米蘭揮手抵擋,“這可不行,你都有男朋友了,曉曉也有那麼多的男神,就我孤單一個。學姐說了,女人只有保養好自己,才能提高價值,而最初的步驟就是從面貌上下功夫。”
“都什麼歪理。”我無奈的搖搖頭,和她一起往外走,“你覺不覺得這次見到學姐總有些地方和以前不一樣?感覺怪怪的。”
“有什麼奇怪的。半年前我見她時她還單身一人,學姐夫那時候都訂婚了呢!結果現在還不是娶了學姐,學姐也變的這麼有味道,連我作爲女人都愛上她了呢!”
我微微蹙眉,“半年前李蘇珩曾經訂過婚?”
“是的呀,當時據說喜帖都發了,只欠東風,學姐爲此傷心了很久。不過學姐夫的那個未婚妻出車禍死了。”
我抿緊了脣,我和吳莎莎已經許久不見面了,雖然有聯繫也頂多是發發信息打打電話,不如米蘭這麼熟絡,所以要是她不說,我還真不知道這事。
“那她……”
“對了,你先看看這張紙,上面寫的這個是什麼?”
我拿過來一看,上面一共寫着八個字,兩兩分開,“這個好像是生辰八字。”
“生辰八字?”米蘭眨眨眼睛問,“誰的?”
“不知道。”我左右翻看着那張紙,覺得手感有些怪怪的,“這紙怎麼摸上去柔柔滑滑的,就像,就像……”
“就像人的皮膚?”米蘭說,摸摸我的皮膚,再摸摸我手裡的白紙,“都滑滑的,而且超級軟。”
我忽然想起了那個死神的新娘,當時那隻鬼寫字的紅紙就是人皮,難道這個也是?
手一抖,白紙就掉在了牀上,我盯着上面血紅的八個字,頭皮發麻。
“甜沁,把那幾個字念給我聽聽。”
電話裡傳來蒼麟說話的聲音,我這才反應剛纔並沒有掛電話。
於是我把紙上的字念給他聽,他聽後,僅停頓了幾秒就告訴了我答案。
“這是一個人的生辰八字。”
“啊!”蒼麟的話還未說完,米蘭就尖叫出聲,哆嗦的指着牀上的白紙,“甜沁,你快看,這上面的字開始消失了!”
我低頭一看,白紙上從左側開始,紅色的字在逐漸消失。
“八字消失,這個人快要死了。”
蒼麟的聲音很篤定,讓人堅信不疑。
我看着那幾個字,一句話沒說,倒是米蘭擺擺手說,“蒼麟,你別說的那麼可怕啦!我聽說有種藥水塗在紙上,等幹後字就會消失,要溼了水纔會顯示。我剛纔是在浴室裡發現的,上面都沾了水,現在幹了纔會消失的。”
這種藥水我也聽說過,但真的是這樣嗎?
蒼麟對此到什麼都沒說,似乎是知道我在沉默,過了一會兒纔開口說,“需要我過來嗎?”
我一喜,他要是能來當然是最好了,“我……”
“說你愛我,你想我了,你不想離開我,我就勉爲其難的考慮一下。”蒼麟聲音毫無波瀾,一本正經的說着這樣的話,就好像呼吸一樣的自然,“否則本君很忙沒空。”
“那你就去忙你的沒空吧!”
我紅着臉狠狠的掛斷了電話,面對的米蘭已經笑到面膜都掉了下來,倒在牀上翻滾着。
“哈哈哈……你家蒼麟怎麼這麼好玩,笑死我了。”
“別笑了!”我一個枕頭打過去,往被子裡一鑽,“睡覺!”
“行了,知道你害羞,卻羨慕死我了。”米蘭笑的眼淚都出來了,“以後我也要找這麼一個既霸氣又是撩妹的高手。”
我不理她,把頭埋在被子裡,心裡卻暖的很。
其實我是真的想他了,希望他過來陪我,但女人總有口是心非的時候,現在也就只能想想了。
模模糊糊將睡未睡的時候,我感覺到房間裡的溫度開始下降,慢慢的越來越冷。
還有下雨的聲音,擊打在玻璃上,發出嘩啦啦的聲音。
“小蘭,外面是不是下雨了?”
我嘟囔了一句,揉着眼睛準備開燈,卻發現自己在一輛車的後座上。
正對面是前車窗,外面還下着大雨,我聽到的聲音就是這個。
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連前方開車的人是誰也朦朧的看不到,唯有車窗外的遠光燈在黑暗中成了唯一的照明。
幽暗的馬路望不見底,黑暗像一隻巨大的黑網,將所有的光亮吞噬,僅有些朦朧的枝影隨風飄舞,如魔鬼的利爪,張牙舞爪的晃動着。
“這是哪?”
我掙扎着坐起來,隱約中感覺到車子放緩了速度,前方出現一個白色朦朧的點。
我以爲是車光照到了什麼,可就在這個時候,車子突然加快了速度,猛地朝前使去。
我整個人慣性的往前衝去,還沒有被彈回去,就看到車窗上“砰”的一下,貼上來一張裂開的臉。
車子急剎車停下,那人卻沒有被彈出去,雙手緊趴在車窗上,一張臉上數道裂痕從上到下,血肉模糊,看不清樣子。
嘴巴,鼻子,眼睛,眉毛從中間一分爲二,將皮肉翻涌,朝左右兩邊分開,就像徒手撕裂。
漆黑的液體從裡面流出來,慢慢的在車窗上化開,雨那麼大卻衝不了,一隻手從車窗外朝我伸了進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