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國公陸江對昭化郡主深情體貼,昭華郡主斂去一身的風華和鋒芒,婉約體貼的陪在陸江身邊。
她本有心再議議陸凌風的婚事,在此時她無法出口違背丈夫陸江的意思,畢竟成國公也是贊同娶太子殿下的女兒。
阿九的確合乎昭華郡主的心思,哪怕阿九今日頂撞了她,爲陸天養抗辯。
只是丈夫陸江說得也有幾分道理,阿九個性太強,昭華郡主擔心兒子陸凌風受氣,壓不住阿九。
再有就是阿九得不到婆婆成國公太夫人的喜愛,勉強阿九嫁進成國公府,阿九也不會幸福,她——昭華郡主會覺得愧對姜氏。
只有昭華郡主知曉自己的二哥安國公這些年不肯成親的原因。
當初姜氏待字閨中時,安國公已經有了妻室,後來他妻子亡故,姜氏又同莫冠傑定親,很快便出閣,安國公再一次錯過了姜氏。
如今安國公縱情山水,很少再涉足朝政,一派名士風流,對姜氏的好感並沒有任何的改變。
他不打擾姜氏,甚至沒有機會表露對姜氏的喜歡之情,但卻不願見姜氏過得不好,阿九是姜氏唯一的女兒,本着愛屋及烏的心思,安國公也會疼惜阿九。
萬一阿九在成國公府受了委屈,本就和成國公陸江有矛盾的安國公會對他們更爲疏遠。
昭華郡主曉得成國公陸江始終是東遼降將,神武帝再寵愛她,也不會全然相信陸江。
靠在陸江的懷裡,昭華郡主嘆息一聲,“凌風娶太子殿下的女兒也好。”
同皇家再次聯姻也可稍稍打消神武帝暗藏的疑心。
“阿九……”
陸天養第一次拽住阿九的袖口,低垂下眼瞼。“生氣了?”
“受傷的人又不是我,我也沒傷口裂開,流了好多的血,我生什麼氣?!“
笑顏如花的小侄女和往日並沒明顯的不同,雙眸彎成月牙兒,“真的。我一點都不生氣,陸叔叔若是因爲流血過多損了壽元和元氣什麼的,也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呢。”
“我是想……想……”
陸閻王從不向任何解釋的,此時想告訴阿九,自己想借着安國公的設局就此離開帝都一段日子,甚至他有心調離錦衣衛北鎮撫司。
“阿九!”
姜氏的聲音飄來,陸天養不由得鬆開阿九,向姜氏點頭,虧着帶着面具蓋住尷尬的面容。“姜夫人。”
“方纔多謝阿九……小侄女仗義執言。”
陸天養改了稱呼。
阿九走到姜氏身邊,姜氏眼裡含笑,然對陸閻王的戒備之心不曾有片刻的減弱。
她比懵懵懂懂,情竇未開的阿九更疑心陸閻王的用心,“仗義之言談不上,阿九的性情就是看不慣有人受了無辜的責難,整日的禮法,刑律的。被我們老爺教得認了死理,仗着夾尖嘴利。一般人說不過她,便處處強出頭,鋒芒畢露,不懂得內斂。今日是陸大人,明日又不知她爲誰出頭了,整日沒刻安靜。我都不敢讓她獨自一人。”
“娘!”
阿九耷拉着小腦袋做害羞狀態,小嘴憤憤不平的嘟着,能掛個油瓶。
“陸大人趕緊去包紮傷口吧,我同阿九先回去了。”
姜氏牽起阿九的手,轉身決然的離去。
陸閻王怔怔的出神片刻。直到看不到她們母女的身影才走進北鎮撫司衙門,爲陌生人,阿九也會強出頭麼?
他不是特別的?!
他纔是阿九的陸叔叔……只是這個叔叔的頭銜能保持多久?
相比較不開竅的阿九,陸天養到底比阿九年歲大,又有幾個忠心耿耿的屬下在耳邊燥舌,他有時候隱隱覺得自己好像並不是把阿九隻當做侄女看待。
但若說那分在意,關注,疼惜是男女私情,又彷彿差了點什麼。
在他沒弄明白自己真正心意前,他還是做阿九的陸叔叔最好。
“陸大人……”
陸天養回頭一看,在衙門口怯生生站着一位姿容絕俗,身體勻稱的少女,挽起雙飛髮髻上插着點翠螺紋簪子,一對翠玉耳環襯得她宛若桃花的臉盤越發粉嫩,外罩着灰鼠皮的大髦,手中捧着小巧精緻手爐,在她身後站着兩名俏麗的婢女。
她那雙含情的雙眸緊緊盯着陸天養,褪去在教坊司的媚俗,豔麗,她此時如同出水芙蓉一般純潔無垢,正應了天然去雕飾,天生麗質難自棄。
“婉詩來遲了。”
劉婉詩款款屈膝福了一禮,滿是感恩的說道:“若陸大人不是爲我父翻案,也不至於受昭華郡主的氣。”
陸天養轉回身,挺直的後背朝向劉婉詩,“劉小姐請回。”
“陸大哥……”
劉婉詩連大人都省去了,直接稱呼爲大哥,雙眸含淚,“不是陸大人,絕沒劉家今日,陸大哥的恩情,我沒齒難忘,家父幾次三番說報答您。”
“不必。”
“陸大哥。”劉婉詩追上陸天養,伸手去拽他的袖口,陸閻王似背後長了眼睛,躲開劉婉詩。
除了阿九外,他從未被任何女子拽過衣袖。
劉婉詩眼底閃過悲傷,死死咬着下嘴脣,宜嗔宜喜的臉龐若滴血一般,“今日我拉下面子,陸大人,我……我願侍奉您,以報您對劉家的恩情,當日在教坊司維護我的情分,我……小妹清清白白的身軀願意……願意交給您,一輩子和陸大哥患難與共,不離不棄。”
“我說過不必。”
陸天養撇下劉婉詩,邁步向衙門裡走去。
“陸大哥是嫌棄我?您明明知道,我是清白的,乾淨的。”
劉婉詩嗚咽着,“即便做不得陸大哥的夫人,爲妾……還不行麼?只要能陪着陸大哥。我怎樣都甘心的。我可以爲陸大哥做任何事兒。”
“任何事?”
“是。”
劉婉詩眼睛一亮,顧不得擦眼角的淚兒,趕忙保證:“什麼事都成,我對陸大哥除了感激外,更多得……我心悅於陸大哥。”
她若還是官家小姐沒有淪落過教坊司,萬萬不敢說出這番話來。
在教坊司的經歷。已經讓她失去了某些官家小姐的矜持自尊,變得更主動,也更容易動情,可以毫無羞愧之意的同男人,畢竟教坊司就是讓男人開心放縱的地方,耳語目染之下,劉婉詩早就拋棄無用的矜持。
況且在外人眼裡,她早就是陸閻王的人了。
除了陸閻王外,誰還會要她?把她當做正經的官家小姐?
陸閻王不僅對劉家有恩。而且權柄赫赫,是劉婉詩最好的選擇,以報恩的名義嫁過去,陸大哥對她定會有所不同。
在昭華郡主爲難陸天養時,她早就隱藏在人羣中了,看明白狀況後,她才主動站出來,畢竟阿九說得話足以保證陸指揮使依然手握北鎮撫司。
她早就不是養在深閨中的天真無知少女。比任何人都懂得趨利避害,衡量輕重。只有陸天養能讓她留在繁華的帝都,不必嫁到偏遠之地,劉家同陸天養聯姻也可讓劉家在京城站得更穩。
對陸天養她有過好感,好感抵不過耀眼的權勢和利益,女子想得到地位尊榮,必須得用手段籠絡住男子。
昭華郡主和鎮國長公主又有幾人呢?
陸天養道:“我只讓你做一件事——以後別讓我再看見你。”
“陸大哥……”
“你想要的東西。我便是能給,但卻不想給你。爲劉家平反,我不是爲你,也不是同情劉大人,所以我也不需要你們的感激。“
陸天養擡起手臂揮了揮。”方纔阿九說得話,你也應該聽到了,以後我同劉家,和你再沒任何的關係。“
劉婉詩臉龐一瞬間白得似紙,原來陸指揮使看到了她並一直曉得她的目的……
因傷陸閻王的傷口崩裂,劉鐵成叫來萬總旗親自給陸大人上藥,重新包紮傷處。
“還是九小姐好,對大人是真心的好。”
原本劉鐵成贊同就陸閻王將劉婉詩收房的,畢竟九小姐年歲還小,等着她開竅,陸大人不一定熬得住,況且也可用劉婉詩讓陸大人明白對九小姐的不同,誰知劉婉詩以報恩爲藉口謀得好處,偏偏還以爲男人都吃這一套,果然是教坊司出來的風塵女子。
陸天養按了按臉上的面具,“別拿阿九同她相比,她不配。”
“屬下失言了。”
“大人。”萬總旗弄好綁帶,收拾藥箱時道:“傷口再崩開的話對您身體不好。”
“世上只有一個看我不順眼的昭華郡主,今日的事後,應該不會再有人尋我的麻煩。”
“還請大人多當心,萬一您有個好歹,九小姐……九小姐還需要大人疼惜保護。”
“……嗯。”
陸天養竟然點頭認可,劉家兄弟和萬總旗同時互看一眼,莫非大人這就開竅了?
“她脾氣不好,鋒芒畢露,才華想蓋都掩蓋不住,多一個照看阿九侄女,總是好事。有些事莫兄和姜首輔想做而不能做,我可以。“
他嘴角勾出一抹笑容來,就算離着心口的傷口再疼都趕不上此時淡淡涌出的甘甜,原來除了復仇和報恩外,還有一個人值得他寵溺,還有阿九會在衆人敵視他的時候,毅然決然的站在他身邊來。
陸凌風受傷,莫昕嵐自然陪在他身邊,爲他受傷的胳膊上藥,明明男女授受不親,他們又僅僅見過幾面談不上熟悉,但莫昕嵐落落大方,坦坦蕩蕩,看不出任何的侷促羞澀。
性情明快的少女總能更吸引人。
莫昕嵐感覺到陸凌風欣賞且炙熱的目光,心彷彿要跳出胸口一般,內心忐忑羞澀,行事卻沉穩,大氣,一遍遍的暗自提醒自己,萬萬不能讓成國公世子小看了去。
她是莫昕嵐——比所有閨秀更出衆的人。
墨香悄悄的關上佛堂的門。自家小姐同成國公世子之間淡淡的牽絆,彼此的心動格外的動人,她真心的爲二小姐高興,在她的脣邊也多了一分憧憬未來的笑容。
成國公世子家世好,相貌英俊,能力出衆。前程極好,的確是小姐最好的選擇。
莫昕嵐過得好,她將來也會富貴的。
在佛堂中,處理完傷口後,陸凌風向莫昕嵐道謝,溫柔款款,莫昕嵐更覺得成國公世子對自己未必無情,華服上便是殘留着血跡也難以掩蓋青年的俊帥出衆。
“莫小姐一定喜歡讀書吧,我聽二表弟沐焱宇說過。令尊的藏書極多。”
陸凌風手搭在腰間的寶劍手柄上,一派瀟灑從容,比書生更顯得英氣勃發,如驕陽一般。
莫昕嵐笑容明豔愉悅,陸凌風比她年歲要大上六七歲,可只有陸凌風合適她已經飽經風霜的內心,“世子爺許是不知,我一直在帝都。並不像九妹妹一樣被父親教導,書呢。我讀過幾本,卻也說不上多,明白些許道理就足夠了。我更喜歡策馬奔騰的感覺,喜歡打馬球,更愛騎射和女紅。”
“一靜一動,動靜相宜。莫小姐果然很讓我意外呢,既是你喜歡馬球賽馬,不如哪日,我們較量一番如何?”
陸凌風目光褶褶生輝, 莫昕嵐不甘示弱的揚起下顎。“好啊,不過我可不會因爲你是世子爺就手下留情哦。”
“好。”
兩人同時擡起手臂,手掌碰到一起,啪得一聲,算是定下了賽馬的約定。
從陸凌風手心傳來的熱度首次讓莫昕嵐紅了臉龐,她很快的收回手,扭過臉龐只留給陸凌風一個側面,陸凌風專注又深情的望着明豔的少女……莫昕嵐的容貌和性情要比太子的女兒出衆許多,也更合他的脾氣。
可惜他不能隨心所欲的娶最心儀的女子。
陸凌風緩緩的伸出手臂,墊着莫昕嵐的衣服袖子再一次握了一下柔軟無骨的手……莫昕嵐似被燙到一般掙扎想要擺,陸凌風很快的鬆手,聲音暗啞低沉,“別怕我……昕嵐……我不會勉強你,捨不得……”
“世子爺。”
“叫我凌風。”
“……世子爺。”
莫昕嵐俏臉微紅,“還是改叫世子爺。”
如果叫他陸凌風,她擔心自己控制不住對他的好感,進退失據,爲愛神傷不是她想要的。
“我從沒遇見過像你一樣的女子。”
陸凌風不捨又遺憾的說道:“可惜……可惜造化弄人,如果我不是成國公世子,不是揹負着家族的重任,便可率性而行。莫……小姐,你能明白身不由己的痛苦?“
他眼底極快的閃過一絲真實。
“我想我是明白的,責任讓我和世子爺必須保護家族,便是親人不理解且誤會了你我,依然會繼續下去,不求他們將來感激或是明白我的苦心,只盼着至親能一生平順,家族繁榮昌盛,爲此付出任何代價,我都心甘情願。”
莫昕嵐眼睫上掛着晶瑩的淚珠,自有一番動人堅強的風情。
陸凌風緩緩握緊拳頭,想上前安慰她,又不敢去,似怕被莫昕嵐影響,閉上了眸子,“說得對。”
只要陸家能站穩朝堂,能得到該得的一切,他也願意付出一切,利用……利用一切。
陸凌風稍稍鬆動的心防再一次緊閉。
噹噹噹,敲門的聲音破壞了他們難得的相處,陸凌風退開恢復往日的莊重,“進來。”
一直侍奉他的離歌走進來,面色複雜,快步趕到陸凌風身邊,回稟前先看了莫昕嵐一眼,莫昕嵐識趣的起身,走到佛堂另外一邊,靠在窗口欣賞起外面的景色。
離歌這才把北鎮撫司外發生的事情回稟給世子爺。
陸凌風俊臉凝重,小聲問:“你是說莫家九小姐爲陸天養抗衡母親?”
“是。”
“母親沒爲難她?”
“……後來國公爺趕到勸走昭華郡主。”
從離歌的臉上看得出,就算國公爺沒有趕到,昭華郡主也不會繼續爲難陸天養,更不會恨阿九。
“你先出去。”
“世子爺放寬心,郡主殿下很疼您,國公爺在意您。”
陸凌風低頭時頭髮蓋住大半的眼睛。“我是他們唯一的兒子。”
不疼他,又會疼誰?
“方纔彷彿鎮國長公主的馬車也到了。”離歌不大敢確定,那輛馬車並非長公主平時乘坐的。
陸凌風讓離歌出去。
莫昕嵐隱隱約約聽見阿九,回頭問道:“九妹妹又惹事了?她一出門總是會大出風頭。”
“她同你真不像是親生姐妹。”
“九妹妹受盡父親和母親的疼愛,難免驕縱一點,她若是得罪了世子爺。我代她向您賠禮。”
“不必,不必。”
陸凌風對待莫昕嵐彷彿對待老朋友,像是知己,“她很好,不過脾氣要稍稍改一改,省得二表弟跟着她受苦。”
“安國公世子?!”
莫昕嵐早看出沐焱宇對阿九似有不同,但萬萬想不到連陸凌風都看出來了,她再大度,還是忍不住對阿九有幾分羨慕。安國公世子的名頭極大,就算將來比不上成國公世子陸凌風,沐焱宇也是帝國最出衆的俊傑之一。
“二表弟……他心儀莫九小姐,正同大舅母較勁呢,消息還沒透漏出去,就是不想有損九小姐名聲。二表弟雖是過繼給二舅舅,但他也是大舅母一手帶大的,二舅舅一直期望二表弟多同大舅舅一家親近。”
陸凌風爲難的嘆息道:“大舅母一直很想讓自己孃家永昌侯劉家的小姐嫁給二表弟。畢竟劉表妹一直在國公府長大,兩家又有默契。大舅母把劉表妹當做了兒媳看待,比任何人都疼她。”
“永昌侯?”
莫昕嵐深感震驚,永昌侯府……竟然是永昌侯的女兒。
“永昌侯常年鎮守西南重鎮,勞苦功高,陛下對他極是信任。”
永昌老侯爺三救聖駕,爲神武帝盡忠一輩子。當時神武帝大封功臣時,本想封他爲國公的,然他自知比不上安國公和成國公兩人,說出寧頭, 不做鳳尾的話來。
神武帝只能封他爲永昌侯。被世人看做第一世襲侯爵。
老侯爺幾年前過世,如今的永昌侯尚神武帝元后留下的唯一的公主,並是西南最重要的屏障。
永昌侯也是唯一還在軍中,掌握重兵的勳貴。
就算是成國公統領疾風兵團,也不敢時常在軍中,更多住在帝都,呆在神武帝眼皮子底下。
莫昕嵐道:“我會勸着九妹妹的。”
“不用。”
陸凌風笑道:“二表弟自有安排。”
“可萬一九妹妹受傷了呢?”莫昕嵐的擔心不無道理,畢竟莫家無法同永昌侯相比。
就算加上姜首輔,也比不過堂堂神武帝的外孫女,何況那位下降到劉家的公主是元后唯一的女兒,身份在衆多帝姬郡主之上。
莫昕嵐可沒信心阿九能得償所願的嫁給安國公世子。
“二表弟總不會傷到莫九小姐的,他同我提過非莫九不娶。二表弟的倔強得很,只要認準了,誰勸也不聽。”
“……”
“你不必在意我今日說得話,劉家也不一定會把劉表妹嫁給二表弟。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婚,二表弟同莫九小姐許是能成就好事,我和你……應該幫幫他們纔是。”
“怎麼幫?”
莫昕嵐詢問陸凌風,“這件事不傷到九妹妹更好。”
陸凌風淡淡一笑,“不想傷到他們,也只能讓劉表妹知難而退了,相比較親人的幸福而言,她相對遠上一些的。”
這句話堅定了莫昕嵐早就殘存在心中的某些信心。
爲摯愛的人,做進傷天害理的事在所不惜。
在莊子上修養的周姨娘好不容易見到來探望自己的女兒莫昕卿,問道:“卿姐兒,東苑來得是什麼人?”
東苑住着五六名漢子,整日不出門,周慧娘住在西跨院,雖然兩邊有上鎖的門,可週姨娘還是能聽到隱約傳來的打鬥聲,有時甚至她聽說侍奉的丫鬟端出血水來。
“你可別什麼人都往莊子上領。”
“娘。”
莫昕卿安撫周姨娘,“他們很快就會走的,您別擔心。”
“可是……”
“您相信我一次可好?”
莫昕卿轉移周姨娘的注意力,“我已經想到辦法引父親過來。”
“什麼法子?”
周姨娘果然被這件事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莫昕卿在她耳邊低聲說着,周姨娘時不時的點頭,“好,我聽你的,只要你爹能過來,我就能留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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