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抹好藥水後,高一涵一個勁地用嘴去吹傷口,揹他制止了。“別吹,小心感染。”自己幫他用上不斷扇着。
用心地看着面前的這個男子,他那麼心細,懂得太多的生活,有這麼地溫暖,即使這些天多次的爲難,他仍然大度地一次次原諒。
高一涵觸景生情,不由自主地起身站起,朱脣微送,給了楊晨一個結實的擁吻。
突如其來的變故,他想要奔逃,已經不能。他知道今天姑娘穿得不多,動手掙扎的後果就是過多的肌膚接觸,那樣會非常的難爲情。欲要把她的臉龐驅離,可是也必須動手。怎樣纔是可以採取的最有效辦法呢?
此時,姑娘也已忘情,不講理的打擊使得情緒、神經都已經開始麻木、笨拙。
他竟也深情地以相同的方式對待,宛如那和愛人之間熟悉的味道和感受。他們姐們的容貌那麼相像,這熱情的吸引來得太過真切。宛如熱烈的火山和溫泉,宛如情緒高點的歌唱。
高一涵如獲至寶,竟然奇蹟般沒有受到不情願者的哪怕一點點拒絕,原來想象中的拼死掙扎只剩下在空中掙扎揮舞的雙手,像極了溺水的人。
而預料中的躲避,竟成熱情的邀請和深情的感知。
她不知道自己青春豔麗的姿容有着怎麼樣的殺傷力,更不知道要抵禦這吸引力需要多大的勇氣和力量。他們之間的交流和相依的情愫是對一個人最終極的挑戰。
欣喜萬分的高一涵喜出望外,用雙手託捧那張滄桑的臉時,才它發現已經淚流滿面。
嚇着了的姑娘停止了貪戀,輕聲問道:“哥哥,你怎麼了?”
“高一涵,你真的要陷我以不義呀。”他轉身蹲在了地上,嗚嗚地痛苦了起來。
這個是後不知所措的人成了高一涵自己,對方的反應讓她所料不及,先前以爲他也動情的感覺原來並不真實,善良的他是因爲把在掙扎中傷害到她而放棄了撕扯。
而自己的極致誘惑,不但沒有給對方帶來快樂和愉悅,反而可能將是終身的傷害,他要帶着對於林妍一生的愧疚生活下去。
高一涵被自己魯莽的行爲震驚了,因爲愛情,她已經徹底瘋狂,甚至那一刻,她都想和他去雲間徜徉,而忽視了他的真切感受。
“對,對不起,楊晨。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忘情了。”
“出去,你給我出去!”認識以來最大的聲音和最憤怒的情緒。高一涵回到了二樓仍然能夠聽到無助的哭泣。
之後的行程變得極其無趣,他不但不正眼看她,甚至連多一個字都不願意交流。難熬的行程終於在一種極不愉快的氣氛中結束了。
......
林妍太忙,到機場去接機的分別是張娟和李曉冉。高一涵見到助理就匆匆上車走了。
楊晨在車子後排座上給林妍報平安,嚮明凡報告回來的消息。
一切都是熟悉的景象,機場高速兩側的楊樹剛仍未萌芽,春風還沒有力量吹到華北平原的大地上,慵懶的枝杈偶爾頂着一個鳥巢,孤寂而傷悲。
楊晨心事重重地提不起精神來,一個人坐在後面悶悶不樂。
“楊總,累嗎?這一去就是半個月了,萬里奔波,確實辛苦。”李曉冉瞭解他一上車肯定忙不迭要打聽工作的性格,可是今天卻根本不是那樣的,雙眼緊盯着窗外一言不發。
“還好吧……”
“我把車裡空調溫度再給您調高一些,從熱帶回來一定不適應北京的春寒料峭。”
“哦,可以。”依然惜字如金。
兩個人又陷入了長時間無話可說,北京的交通太堵了,過了北五環車已經開始寸步難行起來。
“楊總,那位高大小姐這一趟出去,沒有爲難您吧?”
李曉冉突然的這一嗓子,把楊晨嚇得差點從座位上跳起來。剎那間,他用所有的力氣把自己穩住了,感覺對方並沒有發現,才疑問道:“你什麼意思,她怎麼會爲難我。”
“呵呵,楊總。我們都是女人,高大小姐看你的眼神就跟林妍總裁一樣,那裡面都是愛,別人看不出來,我眼裡早就發現了。”
零度左右的戶外溫度,車裡空調溫度也不高,楊晨竟然被她說的大汗淋漓起來,在後面開始有點如坐鍼氈。努力向去找到合適的語言來搪塞李曉冉。
“還好吧,相安無事。你怕是多慮了,人家可是你我的老闆,不要瞎說。”想描得乾乾淨淨,對自己也對高一涵。
“這倒出乎我的預料,看來這位大小姐定力了得呀。我覺得她對您已經恨不得餓虎撲食了,怎麼會這樣呢?”李曉冉開着車,還不是回頭回身觀察楊晨的表情,似乎要從中發現問題。
好在真正有定力的是楊晨本人,在後面正襟危坐,使勁保持常態,打消了一些她的猜忌。
“以後不能任何時候和場合都不要說這些事情,好嗎,曉冉?”
“我知道。您放心吧,我您還不知道,這方面的事情更能知曉,不怕您笑話,女人在利用自己的時候也不會客氣的。”
楊晨知曉她的意思,但是他能做什麼評價呢?一是對於李曉冉的禮貌,二是實在不想過多去討論。一年多以前,明凡就已經告訴過它這一切的存在。在不久之前,她還明確地提醒過。但是,該來的還是都來了。
“楊總,您還是做些預防,最好不要發生不必要的誤會,有些誤會發生了很難應付和解釋清楚的。”李曉冉善意地提醒着,慶幸楊晨這一趟出差的“平安無事”。
高一涵同樣悶悶不樂,原以爲一舉拿下的楊晨在後面的時間裡對她冷淡極了,全程採取了不予理睬的態度。高傲的姑娘自尊心受到了嚴重的打擊。
轉念間,姑娘又迷戀起那甜到發齁的一吻,生命裡的有些東西是不能去嘗試的,倘若不小心喜歡上了人心是會被無情地拿走的,她現在就是這樣的。少女懷春,又被單戀的愛人熱吻,她早就不能再自持下去了。
對於愛人被人半道截胡,事業遭受打擊的高一涵,這是不能容忍的失敗,在她的基因裡從來沒有生長過退讓和放過的性格,既然這樣她要開始絕地反擊!
……
回到日常的工作狀態,一切都似乎恢復了原樣。
高一涵需要在兩個公司之間來回切換時間和關注度,現在所有的事務性工作和企業的決策權實際都不在她的控制之下,所有來這邊的時間和頻率都不是太高。
楊晨白天上班,與明凡配合默契,交流深入,接觸頻繁,攜手共進。慢慢地倒也相安無事起來。
林妍不需要再往壩上去,基本每天往返於項目和市區內,她的辦公室就是楊晨原來在力寶集團的那間,就在高一涵辦公室的隔壁。
姑娘喜歡極了這間房子,那裡面滿滿地全是愛人的味道和樣子她一點都設不懂改變它。蘇淺夏更加熟悉它的所有,於是兩個人就這樣毫無改動地呵護着房裡的一切。
在這樣的環境裡工作,使得她每天的工作都那麼的心旌盪漾。
出得自己的辦公室,轉身進入,高一涵來到林妍的辦公室,“林妍姐,我和你一起看看上個月三個文旅項目的經營報表?”
“來,一涵,請進。”林妍還在專心查看資料,“蘇,給高董的咖啡。”蘇淺夏聽見後和張娟比試着誰的速度更快,跑去給高一涵那飲料去了。
高一涵剛一坐下,發現林妍桌上有一盆嬌豔欲滴的藍色小花正在綻放。碧綠的葉子中淡藍色的花朵組成了心形的花系,煞是好看。
“林妍姐,這是什麼花,挺好看的?”
“這是老大從壩上帶回來的野花,叫forget-me-not,勿忘草。我在家裡和辦公室都種了些,沒想到它都開花了。”說話間和高一涵極相像的臉龐上全然都是幸福和愛的情愫。
“哦,……”非常的不以爲然,評論都沒有一句話,就想把話題轉開去。
“一涵,你看挺奇怪的,這花我在壩上見過,開花了都是藍色的,可是我種的開花了還有點帶着漂亮的紫色。”林妍還在興奮地分享中華的經驗。
高一涵更加冷淡了,她很煩這樣的類比,意思是這花是因爲你林妍喜歡而變成這樣的?
“林妍姐,我們談工作。”她把一張報表放在了林妍面前,“這裡,你看。上個月酒莊的主要商品銷售同比、環比都沒有增幅,是什麼原因,你這個總裁怕是要把種花的精力都放在這上面吧?”
林妍聽出了她的不悅,嚴肅地投入了進去,並未去尋找客觀理由,而是在主觀上分析着。“一涵,是這個問題,我現在對於遊客的消費行爲還是拿捏的不準,總是在不斷調整和嘗試,也許是因爲調整影響了銷售。”
“你家裡不是有個高參嗎?他就不管在這邊的事情了?你的職位都是他推薦的,這高升了就對老根據地不聞不問啦?”滿滿的怨氣,哪能同步出來,她只當是她對於業績發展不利的焦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