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堂舅之前託小龍讓我去找季瞳的時候說過季瞳可以幫到我,可是有些時候季瞳看起來真不太靠譜。幾乎每次我見鬼了的時候季瞳都一個人不知道躲到什麼地方去了。偶爾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每次我以爲她能找到堂舅的時候她都比我還擔心堂舅的下落。我並沒有看到過季瞳的真本事。只是這半個月下來,知道季瞳是半個日本人,曾學過神學,後來不知道怎麼的學到半路改行捉鬼了。之後偶然一次堂舅去了日本,正好順手救了被一羣厲鬼纏身的她,之後她就跟着舅舅來中國學着看風水陰陽之類的。 她說她的夢想就是成爲一個巫女。日本也有陰陽師,只是沒想到這個時代還有人做這行。 季瞳說小童在我的房間裡看到過堂舅。那時候我半夜聽見季瞳半夜在樓道蹦來蹦去就是在跟着小童尋找堂舅的氣息。季瞳說那隻黑貓的靈力在她之上,那天晚上,首先是黑貓對我的房間特別感興趣。季瞳利用堂舅的黑木控制着紙人跟着堂舅的氣息尋找他的時候也是每次都停留在我門前。堂舅明明是個大活人,怎麼就會看不見了,只留氣息呢? 這件事季瞳也始終的不出結論,只知道這裡的局很強大,強大到可以顛覆即曈所學的那些陰陽師的知識。或許,那個夢是真的。堂舅說過,養小鬼可以爲自己做任何事情,養鬼的人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不過心思不純的人卻無法駕馭它們。據說在活着的時候被心愛的人取心頭血裝入咒器中,靈魂就會永遠鎖在那個咒器之中。之後只要施咒者封鎖住靈魂死亡的記憶,那麼那個靈魂則會成爲那個人的小鬼,爲他行詛咒之事。 “只可惜,那個男人還沒
完成就死了。他的小鬼也就養不成了也不知道她究竟想要得到什麼。”我低低地自言自語道。 “不對,那個儀式沒有完成,那麼女鬼是成了,但她的記憶還在。帶着對心愛之人的怨念,一百年的時間,都能修煉成妖了。這樣強大的怨念,或許能化成人形呢!”季瞳神情無比凝重,這或許是她遇見的最大的一個難題。她平常也就驅趕些幽靈幽魂,這種強大的對手,能不能從它手裡逃生都不一定,更別說救出堂舅了。 不過最大的問題是,怎樣找出它呢?我記得之前問過小龍,是怎麼找到這麼便宜的房子的,小龍說是在找房的網站上看到的,當時他還沒付房租,房東就把鑰匙直接用快遞寄給了他。房租也是後來我們決定入住了之後直接轉賬給他的。她和房東唯一的聯繫就是找房市打的那個網站的電話,至於其他的小龍竟也一無所知,只道是房東遠在外地,不方便回來。不過他說,打電話的是一箇中年男性,並沒有什麼女聲。 我們開始理清思路,季瞳已經將她自己的替身和我的本體一起安頓好了,正在忙活着收拾東西準備先跟我離開,去小龍的老家,小龍的父母都是樸實的鄉下人,二老就這麼一個兒子。小龍死的消息我並沒有告訴他們。一是聯繫不上,另外也是怕他們一時無法接受而傷心過度。小龍是我離開家這麼久唯一一個還在聯繫的朋友。我不在家的時候逢年過節都是他幫我回家陪我爸媽。 季瞳將那個醜醜的黑色木頭墜子掛在我脖子上:“吶,這是茂叔叔的東西,你身體裡面的小東西我治不住它,這東西靈力挺強的,你先用它壓制着。本身我們離開這裡都不能太久,再加上有個
小鬼在你身體裡,這樣你的殘魂會更危險。你記住,你的右眼是它的通道,能看到一些東西。平常你要是看到什麼不屬於我們這個世界的的東西,看到也要裝着看不見,不然,有些心願未了的鬼魂會叮囑你不放的。。。對不起,三哥。” 我知道她是什麼意思。我能以這樣的方式離開這裡已經是萬幸了,我已經不在乎離開之後又有什麼困難了,只要離開了這棟樓就好。至於身體裡的小鬼,我大概知道它什麼來頭了。應該就是那個老闆被鋼筋插進眼眶的小孩。我不管他有什麼怨念,都不能阻止我找到答案! 將一切收拾停當後,季瞳抱着黑貓轉身看了一眼。烏青的鈴鐺擺在八卦陣的陣中央,屋子的四個角落各擺了四晚涼透的白米飯,上面插着兩根黑色竹筷,門上貼了一圈銅錢,屋子裡的每個玻璃和鏡子都被蒙上了白布並貼上了符咒,我回到我自己的房間,這樣自己看見自己躺在牀上的感覺真的糟透了。我不願繼續看下去,催促季瞳快走。 出了一樓公寓的大門,我心情有些輕鬆起來。旁邊那棟廢棄的舊公寓門上的符咒搖搖晃晃,被太陽暴曬得失去了顏色。季瞳說那已經沒用了,不過也不用再繼續貼了,那天晚上本就是臨時用的,沒辦法也沒必要一直封住這棟樓裡遊蕩的野鬼。我看了看五樓的窗戶,那天晚上我並沒有看錯,堂舅消失的地方是更高一層的六樓。但現在,這棟樓卻像是突然少了一截,只剩下五樓,再往上就只有陽臺了。 我和季瞳搭車去了存放小龍骨灰的殯儀館,我準備將小龍帶回老家去。可惜,小龍的靈魂還不知道被困在什麼地方受苦,而我現在也是自身難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