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彤猛地站了起來,激動的朝着那個人影跑過去,沒等跑到那人面前,那人就喊出了她的名字。 “水彤!” 水彤停下腳步,藉着月光細看眼前的人,果真是林笙! 他還穿着臨走時她親手縫製的棉衣,一走兩年,他的樣子一點兒都沒有變。 水彤高興的加快腳步跑過去,不料腳下一個踉蹌,她的身體一晃,夢就醒了。 眼前還是空蕩蕩的小路,原來方纔只是做了一個夢。 水彤失望的抱着兒子站起來往回走,到了家後,她忽然發現兒子的呼吸急促的有些異常,急急的點亮油燈一看,兒子的小臉紅的彷彿要滴血了一樣,用手摸摸,滾燙滾燙的嚇人。 看樣子是在村口吹涼風太久了,着涼發燒了,水彤的到了之後郎中卻外出出診了,不在家,水彤着急火燎的等到天亮也沒等到郎中,郎中的家人說他們也不知道郎中什麼時候回來,估計得等個三五天的。 村裡沒有郎中,這裡窮鄉僻壤的,七八個村子纔有一個郎中,想也不想的,水彤就抱着兒子走路去了距離這裡三個村的郎中家裡。 水彤失望的帶着兒子回家了,她想來想去覺得只能帶兒子去鎮上了,可是去鎮上就算是趕車去至少也需要一天一夜,村裡的男人幾乎都去打仗了,剩下了的都是孤寡婦孺,誰能趕車送她去鎮上呢? 最後,還是叔伯家一個年過七旬的老頭趕着驢子將水彤和她兒子送去了鎮上。 發燒不算什麼大病,可是對於一個三歲的小孩來說,燒了將近兩天就不是小事了。 病好後,水彤的兒子腦子似乎也燒壞了,以前還會說話叫娘,現在就只會傻呆呆的看着人,發出一些含義不明的聲音。 水彤十分後悔自己爲了等林生而置自己的孩子不顧,便每天每天的抱着孩子一個人在屋裡出神,之後有一天聽鎮上的人說有人在河邊發現了一具屍體,看起來像是林
生的。 水彤心裡一着急顧不得正在熟睡的孩子,將手裡納的鞋邊往牀上一扔便飛似的跑了出去。 打撈上來的人是不是林生我不知道,但那天之後,水彤家確實辦了一場喪事。 但那不是林生的而是水彤三歲的孩子的:那天水彤走後,孩子醒了過來,癡癡呆呆地孩子沒有看見母親便一個人向外走去,後來就再也沒回來過了。 水彤失魂落魄尋找了好久,在江邊看到自己納的那雙鞋,村民們都說孩子已經死了,便幫着水彤給孩子辦理了喪事。 水彤一句話也不說,由着他們忙這忙那,趁着大家都在忙着孩子的喪事的時候,不死心的她一個人跑出去說要繼續尋找孩子。 沿着渡口輾轉流離了幾天之後,水彤卻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後來,有一個大概四五十歲的女子告訴水彤:說他看見了水彤的孩子就在納悶家那。 說着就要拉水彤回家。 水彤也不等證實他說的話,一心想着孩子便跟着那個女人去了,卻不想那個女人是個人販子,於是陰差陽錯的被賣到這個男人的家。 在這種地方花錢從外面買媳婦是很平常的事情,剛開始水彤還想着逃跑,幾次都被村裡的人發現追了回來,然後就是丈夫的毒打。 這個男人以前是個屠夫,是個十足的莽漢,每天以虐待水彤爲樂。 他將水彤的手腕和腳腕用長長的鐵鏈子栓住,鐵鏈的末端是個上千斤重的大鐵球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裡弄來的。 她們家有個地窖,以前是用來儲藏賣剩的豬肉的,後來他便直接將水彤挪到了地窖。 除了吃飯就只有在他想發泄獸慾的時候纔會打開地窖的門。從那以後那個叫水彤的女人就永遠被關在這樣一個暗無天日的地窖裡了。 後來有一天,村子裡發生了一件什麼重大的事情,整個村子都在敲鑼打鼓熱鬧非凡。 水彤想辦法磨斷了自己身上的鐵鏈,
逃了出來。 我也是那時候纔看過他一眼:長年沒有塞過太陽的身上不着寸縷,皮膚慘白的沒有血色,骨瘦如柴,手腕和腳腕上鮮血淋漓,想必是爲了逃出來費了不少功夫,再加上自己也曾受過一些傷所以看起來身子一場瘦弱。 水彤的丈夫還是發現了她,他非常暴躁的拽着女人的頭髮往回拖,女人尖叫着在地上掙扎,指甲扣進地裡硬生生的磨出了一道血痕。 那個男人頭也不回的只將他拖回去,之後可想而知應該又是一頓暴打,但那之後我們再也沒有聽說過關於哪個女人的任何事情。 據說就在她逃跑的那天夜裡,那個叫水彤的女人就這樣被這個男人活活的打死了。“ 年輕的男醫生從那個故事中清醒過來,帶着些許無奈,看向我們:“那個男人把女人虐待死後總覺得自己被那個女人纏住了,請過道士,卻不了了之。” 我還是有些疑惑,被厲鬼纏住的事我也經歷過,好像和他卻有些不同。至於哪裡不同……我也說不上來,但如果是想要他的命,那隻鬼不會只是嚇唬嚇唬他纔對啊。 “我剛剛進來的時候倒是聽外面的人說那個女鬼害死了屠夫的父親呢!” “不對,纔不是那麼回事呢。。。”醫生搖搖頭接着道:“老趙的屍體是擡到我們醫院驗的,我看過了,是被殺豬刀砍到腦門上呢!而且。。。”醫生突然神神秘秘的湊了過來:“聽李醫生說,她親耳聽到是那個屠夫砍的呢!” “那爲什麼不把他抓起來?” 年輕的男醫生無奈的搖了搖頭,不再說話了。 起初看着那個瘦骨嶙峋的男人,我以爲他也是遭了什麼厲鬼才成了這副摸樣,卻不曾想竟是自作自受。 一陣風吹動了老式的塗紅漆的木框玻璃窗,窗子咣噹咣噹的拍打着牆壁,男人突然驚醒:“不要殺我,不要來找我,我不是故意要打死你的!我不是故意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