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荒古城,血鷲分部。
帷幔之內,一名器宇軒昂的中年男子,身着一件華服,和屋內古樸、素雅的裝點,顯得非常的不相配。他懶懶的躺在一張檀木椅子之上,耷拉着眼皮,一副很沒有精神,睡意朦朧的樣子。
在其身側,一名身姿妙曼的女子,黑色輕紗遮面,鳳眼、柳眉,眼神卻似一塊陰冷的玄冰一般冰冷,如墨般的長髮,披散在後背上。她安靜的站在中年男人的身側,但卻給人一種非常不真實的感覺。
若是有人在此,必然會發現,眼前的妙曼女子,在此之前曾出現在聚寶閣的第二層。但卻沒人知道,這個女子竟會是血鷲的殺手!
妙曼女子跟蹤着白布衣,基本上是如影隨至,白布衣在聚寶閣第二層空間裡的一舉一動,都落入她的眼裡。但妙曼女子沒有注意到的是,白布衣被聚寶閣第二層的吳管事找上的場景。
因爲那時,她已經離開。
中年男人沒有說話,妙曼女子亦沒有說什麼。
“你還是這個性子,別人不問,你什麼都不會說……情況如何?”片刻,中年男人輕聲一嘆,淡淡說道。
妙曼女子的神情,非常鎮定,沒有絲毫的變化。
“沒發現什麼異常,他在聚寶閣採購的都是一些靈藥、煉器材料,甚至……甚至用琅邪果換了一塊沒有任何用處的石頭。”妙曼女子緩緩道,聲音雖非常的輕,但卻透出一股陰冷、刺骨的寒意。
“我想不明白,冰堡三派怎麼會被他耍的團團轉……”
最後,妙曼女子又道。聽上去好像她非常的不解,但她的聲音裡,卻是沒有任何一絲想知道答案的渴望、好奇。
“噢,照你這麼說,他只是一個愣頭青?”華服男子慵懶的臉上,露出一絲難以揣測的笑意,淡淡說道。
妙曼女子沒有回答,似是默認。
“你再說說,他用琅邪果換的石頭,是什麼樣子的?”
“通體血紅,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妙曼女子答道。
“通體血紅嗎?”
華服男人喃喃低吟一聲,遂微微搖頭,信息太少,他亦無法判斷出,那究竟是一塊什麼石頭?
“這次任務換鬼魂去執行。”一會兒之後,華服男子說道。
“爲什麼?”
妙曼女子冰冷的美眸裡,出現一絲波動,冷冷問道。
“你太小看此次的標靶,如果不出我的所料,標靶已經發現你在跟蹤他。而且,他也能肯定,你必然是受冰堡三派的僱用,前去刺殺他的殺手!你已經暴露,再去刺殺他,只能是自取滅亡。”
華服男人用一種非常肯定的語氣說道。
“我不相信。”妙曼女子嬌軀輕顫,冷冷道。
“你以爲他能把冰堡三派耍得團團轉,憑藉的是運氣?你如果仔細的觀看我們得到的資料,便會發現,冰堡三派看似是在追捕他。但實際上,卻一直都被他牽着鼻子走。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自從你跟蹤上他開始,便已經被他發現,只是他沒有戳穿你而已。”
“所以,此次任務,你去已經沒有任何
的必要。”
華服男人淡淡分析道。
“不行,即便他發現我的行蹤又能怎麼樣?我一定能殺死他!”妙曼女子堅持不肯放棄此次任務。
“這是命令,你必須執行!”
“哼!”
妙曼女子冷哼一聲,沒有再說什麼,但她的神情卻表明,她絕對不會放棄此次任務。
……
聚寶閣,第二層的一件屋內。
白布衣跟着吳管事走進屋裡,非常疑惑的問道:“前輩,不知有何事找上小子?”白布衣實在想不明白,吳管事莫名其妙的找上自己,究竟是什麼原因?又有什麼目的?
即便他真的是一位煉丹師,再聯想到吳管事對他謙和的態度,難道是煉丹師便值得聚寶閣拉攏嗎?
吳管事沒有回答白布衣的問題,而是一臉微笑的示意他坐下。
白布衣不明所以,只好依言坐下,一臉的疑惑、不解。
“不知小友名諱?”吳管事含笑道。
“小子白布衣,前輩找上小子,究竟有什麼事?”見吳管事只顧着打太極,白布衣完全摸不清楚,聚寶閣究竟要幹什麼?
吳管事含笑點頭,又問道:“不知小友目前都能煉製什麼品階的丹藥?”吳管事只顧發問,卻始終不會正面回答白布衣提出的問題。
白布衣雖坐在椅子上,卻是如坐鍼氈,吳管事謙和的笑容,卻令他感覺非常的不舒服。雖然對吳管事不回答他的問題,感覺有一些氣惱,但他卻沒有任何的辦法。聚寶閣的能量之大,令他不敢有表露出絲毫的不滿,回答各種問題,更要小心翼翼。
因爲他不知道,聚寶閣究竟有什麼目的?
沉吟片刻,方纔答道:“小子現在的修爲低弱,最高只能煉製出玄階中品的丹藥。”雖然弱水、土靈聯合,甚至能煉製出玄階極品的丹藥,但白布衣卻不敢把底全部都透露給別人。
尤其是,他招惹不起,又無法判斷出目的的人。
對於這一類人,不管他們是好心,還是歹意,白布衣都必須保留一份戒心。
“玄階中品!”
吳管事聞言,不禁動容,法令境初期的修爲,怎麼可能煉製出玄階中品的丹藥?尋常的煉丹師,即便是再有資質的煉丹師,在法令境初期的時候,能煉製出的丹藥,品階最高都只有黃階絕品。
吳管事自己便是一名煉丹師,憑他目前神遊境的修爲,方能堪堪煉製出玄階中品的丹藥。
眼前的白布衣,不過法令境初期,怎麼可能煉製出玄階中品的丹藥?
若說此前的謙和,尚有幾分虛假的成分。那麼……此刻吳管事眼眸裡的震驚,卻是貨真價實。當然……在這份震驚裡,更多的卻是懷疑、不信。
“小友,你所說的話,可是真的?”
吳管事的臉上,早已沒有笑容,驚駭的目光裡,帶着幾分質疑的問道。
“當然是真的,晚輩怎敢欺騙前輩?”白布衣疑惑的答道。
“來人,馬上取一份碧玉丹的材料。”
得到白布衣肯定的回答,吳管事的神情
有些激動,衝着門外大聲喊道。接着,又略帶歉意的對白布衣說道:“非老夫不相信小友的煉丹之術,實在是法令境初期,便能煉製玄階中品丹藥的消息,使老夫感到非常的震驚,不知小友可否展示一下煉丹之術?”
白布衣無奈,吳管事事先便讓人送煉丹材料,就已經擺明架勢,今天他白布衣不展示煉丹之術,是肯定不行的!
可白布衣哪裡會什麼煉丹之術?
讓他當衆煉丹,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但事已至此,白布衣實在想不出有什麼理由,能搪塞過去。
沉吟片刻道:“前輩,展示煉丹之術本無甚不妥之處,怎奈晚輩的煉丹之術,乃是不傳之謎。因此,晚輩煉丹之時,前輩不能待在一旁觀看。”
見吳管事露出沉思的神情,白布衣又補充道:“前輩大可放心,若是要判斷晚輩最後上交的丹藥,究竟是不是晚輩即時煉製?前輩只需找一名煉丹師,驗查一番便可見分曉。”
“好吧,既然是不傳之謎,老夫也不好強人所難。”
吳管事沉思一陣,便答應道。
“不知其他的煉丹師,煉製一枚碧玉丹,需要多長的時間?”白布衣想了想,問道。
“半個時辰左右。”
吳管事不明白,白布衣此言是什麼意思?因此,便將他煉製一枚碧玉丹的時間,告之白布衣。
白布衣點點頭,道:“材料送到之後,便請前輩等候半個時辰,晚輩屆時必定奉上碧玉丹一枚。”
“好。”
吳管事答應得倒也痛快。
正說話間,一份碧玉丹的材料,便送入屋內。之後,吳管事與送材料的侍者,便一起退出小屋。
“弱水,這些藥材能煉製幾枚碧玉丹?”
吳管事退出小屋之後,白布衣便傳音給弱水。對煉丹,他純粹是一竅不通。所以,煉丹的事宜情,依舊要着落在弱水的身上。
“十多枚吧。”弱水輕柔的迴應道。
“好,煉製三枚,需要多長的時間?”
白布衣點頭道。
“哥哥,碧玉丹只是玄階下品的丹藥,合我與土靈之力,一刻鐘便已足夠。”弱水輕盈答道,語氣非常的輕鬆。
“非常好!不過,這一次不要這麼快便煉製完成,時間控制在半個時辰以之內,行嗎?”
白布衣按捺住心頭的狂喜,傳音道。
“沒問題。”
隨即,白布衣手一揮,便把放在桌上的藥材,收進乾坤鼎裡。之後便盤坐在地,安靜的調整着心境,待心境完全平靜之時,驀地睜開雙眸,兩道璀璨的暗金劍芒,自其眸中迸射而出。
但是……白布衣卻絲毫沒有煉丹前的準備,反而摒指成劍,心頭低喝一聲:“劫劍——迷塵!”
頃刻間,一捧暗金色塵沙,仿若迷霧一般,充斥在整間小屋裡。
白布衣的身影,漸漸隱去。
身處在滾滾迷霧之中的白布衣,心頭卻依舊有些不放心,反覆的實戰好幾次‘迷塵’,之後才稍微放心一點。
現在……便等待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