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等雷炎符到達他處,他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慌張的變換了一下手勢。只見數張雷炎符附近擂臺上的一道黃符輕微一閃,這些符咒變又被吸到了地上。
他舒了一口氣,輕聲道了一聲:“好險!”
崔鵬見我還在勉強支撐,語氣囂張的說道:“這引力是持續存在的,你能撐的了多久呢?我倒是不急,反正時間多的是,倒是師兄你呀,可得做好摔下擂臺的心理準備了。”
與這二三百斤的吸力持續抗衡,已經讓我滿身是汗了。他的這些手段我基本已經瞭解,那麼我就不陪他玩了。
在我啓動轉換符之前,我必須做好一些必要的準備,因爲一旦啓動,我和他的位置便會瞬間互換。他此時就已經處於擂臺邊緣了,再加上那道黃符強大的吸力,我若換過來時稍有不注意就會直接掉下擂臺。
我將身子壓的更低,心中默默唸起了咒語。
“乾坤在上,五行在下,風火逆轉,土木移位。換!”
“呼!”
剎那間,我的身體已然處於擂臺邊緣。而那崔鵬突然被我轉換過去,也是一個不穩坐在了地上,正坐在我之前的位置一臉懵逼的東張西望,根本就沒弄清楚自己怎麼突然換了地方。
臺下的觀衆也是一陣驚呼。
我半蹲在地,一手緊緊扳住擂臺邊緣穩住身形,一手立於胸前,口中念道:“靈寶符令,普告九天,金光速現,斬妖伏邪。爆!”
“嘭嘭嘭!”我所藏下的三張雷炎符同時爆破,一陣白光晃過,那崔鵬的身影已經炸飛出了兩米之外,躺在擂臺上痛苦的蠕動着。
隨着他被炸飛,他所操控的陣法也失去了效力,引力也隨之消失了。
看着端坐於擂臺邊角的裁判道長也終於輕鬆起來,我對其喊道:“不用謝!”然後,緩步走到崔鵬身邊。
他此時頭髮焦亂,臉色煞白又被炸的黢黑,緊閉着雙眼躺在擂臺上,表情極爲痛苦。看他這樣,我有些於心不忍,埋怨自己做的太過了。
“哎喲,誒喲誒喲!炸的不輕啊!”我痛心疾首的叫着,蹲下身子詢問道:“這位師兄,你怎麼樣,還能打嗎?”
他艱難的翻了個身,趴伏在地上,無力的擺了擺手。“這......這還打啥了......”
說着,他甩了甩頭,想盡快恢復清醒狀態。可不想,這一甩,卻使他更加的暈眩。“嗚哇......”他嘔了一下,鼓着腮幫子差點吐了出來。
我急忙叫道:“不能吐在這,後面的人還得比賽呢!”
他苦着臉,生生的將那一口嘔吐物嚥了回去,喘着粗氣對我說道:“師兄啊,我承認一開始我不該騙你,但你有所不知,我們門派主修的流派就是這一套,我若不用計騙你是不可能成功布陣的。若不用此陣我又鐵定打不過你,我也是實在迫不得已纔出此下策的......”
我心道:兵不厭詐沒問題,比賽嘛,爲了贏用點手段很正常。我能理解你,但不代表我會放過你呀!最主要的是,你佈陣前和佈陣後是兩副面孔,佈陣前你軟言相求客氣討好,佈陣之後你嘲諷我、挑釁我、囂張的羞辱我。你還說我單純,我這麼精明的人被說單純是很沒面子的你知不知道?你這種人,就是以前的唐真最痛恨的那一類人。
我本覺得他已經夠慘了,打算溫柔的結束比賽的。可現在看起來,他狀態還不錯,還有精神爲自己之前的不恥行爲開脫。
認錯也沒有個真誠的態度,那就別怪我不溫柔了。我要讓他明白,以後認錯,只需道歉無需解釋,纔在正確的方式。他解釋,就是在把我當傻瓜。
他話說多了,又開始喉部不適,嘔了起來。
我拎着他的衣領,將他向擂臺邊緣拖去。“師兄,咱可不能吐在臺上噁心到後面的人,要吐也得吐到臺下。”
他一手捂着嘴,一手擺來擺去,嘴裡含糊的說着:“沒事......沒事.....能忍住......”
我將他硬拖到擂臺邊,柔聲說道:“吐吧,吐出來會好受些。”
他點點頭,雙手拄在擂臺邊,終於‘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污穢物。什麼茄子土豆辣椒黃瓜的,飛流直下,一泄好幾米。直噴的地上一片慘絕人寰,直噴的人羣中一陣嫌棄的噪聲。
他吐出這一口污穢之後,狀態顯得大有好轉。他回過頭,臉上又掛起了初始的討好式微笑,對我說道:“牛師兄果然厲害,我到現在都沒明白髮生了什麼,更不知道怎麼腳下就爆炸了......”
我嘲弄道:“不知道也正常,你那會兒的心思都在騙我和佈陣上呢,你能知道什麼呀。”
他慚愧的笑了一下,又說:“確實是我太過自負了,比賽就不是這麼比的......”
“你就別費心思拖延時間了,”我截口道。“你還是仔細看看你都吐出了什麼吧!”
“什麼?”他聽後一愣,然後轉身低頭看向他的嘔吐物,看了一會沒看出什麼,嘴裡嘀咕着:“除了食物,沒吐出什麼呀......”
就在他正想轉身之際,我一腳踹在他撅起的屁股上,將他蹬下了擂臺。
他一個不防,大頭衝下的一頭栽了下去,整張臉都砸在了那堆嘔吐物上,發出‘噗’的一聲。
“咦——”臺下的觀衆都跟着一激靈。
他起身後,用那張沾滿了的蔬菜和胃粘液的臉憤怒又驚訝的瞪着我,正要開口罵,我在臺上冷冷說道:“你吐出的就是你現在印上去的卑鄙嘴臉!”
隨後,我聽到臺下傳來了嫺子她們的歡呼聲。
“喲吼,二牛贏啦!”
裁判道長走了過來,對我無奈的搖了搖頭,高聲宣佈道:“第四場,丁未場,得勝者:鬼魅部落李二牛!”
我站在擂臺之上,裝模作樣的對着嫺子她們擺了擺手點了點頭,又轉身對着其他的觀衆擺手示意。我心中得意,就差沒說“同志們好“了。
不過,對於我的勝出,除了同門的師兄師姐外,其他的觀衆壓根就不在意。他們有的報我以淡淡的微笑,有的報我以不屑的鄙夷,有的甚至已經開始走向其他擂臺了。在這些神態各異的觀衆裡,一個女人卻吸引了我的視線。
她站在人羣中,微微點着頭,輕輕的拍着手,似乎是對我的勝出而表示祝賀。
我打量了一下她。她身着一件寬大又豔麗的藍色牛仔上衣,頭上戴着牛仔服的連衣帽,下身着一件碧色的長裙,脖子上圍着厚厚的絲巾。絲巾將整張臉全部遮住,只漏出一雙明亮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