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這麼乖巧的答案,蕭緒忍不住將她擁入懷中。
“從創立驍烈騎開始,歷經磨礪後,我以爲這世上只要我想做的事情,就沒有做不到的,但自從遇上你之後,我才發現,我需要做的,還有很多。”
大冰塊突如其來的感慨,讓她有些錯愕,她縮進他的懷裡,貼緊他,然後慢慢露出一抹調皮的笑意,“那是自然,因爲你要學會如何做丈夫,再然後父親的身份。人不是一生下來就會很多東西,都是在生活中慢慢學習的,肩上所承擔起的責任,所扮演的角色也會越來越多,大冰塊,以後要請你多多指教了!”
蕭緒莞爾一笑,伸手勾了下她的鼻子,“調皮!”
她嘿嘿一笑,隨後想起了一件事,不由打住了調戲大冰塊的想法,神色轉爲正經道,“對了大冰塊,我有一件事想要和你商量。”
“說來聽聽。”他揚了揚眉。
“這件事是關於龐芷靜的,你還記得我讓木靈幫她研製她腳上七巧玲瓏鎖的鑰匙嗎?今日我在回來的路上遇上了她,她跟我坦白,其實她是受了龐煌要挾才迫不得已來西軒成爲和親公主,龐煌想要利用她來報復你,只是她反抗了,選擇了蕭厚。”
簡單講述完後,她進入了正題,“她想尋求我們的幫助,在大婚之前幫她逃離京都,不再回來。”
“她和三弟不是兩情相悅嗎?”蕭緒挑眉,語氣疑惑。
楚傾顏搖頭,“我不清楚蕭厚對她的感情,不過我知道,她心裡是喜歡蕭厚的,只不過這小姑娘看得很開,她覺得蕭厚不適合她,而且她更向往自由,所以想方設法要逃婚,這件事你怎麼看?能不能幫?”
她問的是能不能,而不是該不該,顯然是更傾向於幫忙,只是得考慮到實際情況,幫不幫得了。
“幫。”蕭緒乾淨利落應下。
楚傾顏一愣,她以爲還要花費一定的是時間精力說服大冰塊,沒想到這麼順利,“大冰塊,你讓我太意外了!”
之前他還讓自己與龐芷靜保持距離,這次怎麼這麼爽快?
蕭緒看到她這一副驚呆了的模樣,不由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懲罰笑道,“我不喜歡欠人人情,她在宮宴上的表現,給我們省了很多麻煩,單憑這一點,足以看出,她值得幫,而且——”
她連忙問道,“而且什麼?”
“三弟這幾年給我們使了這麼多的絆子,也是時候回敬下,畢竟古語有云,來而不往非禮也!”說到這裡,蕭緒的眼底閃過一抹精光,以他的觀察來看,三弟不像是對龐芷靜沒有感覺,只是沒有發覺罷了。
如果能在這段時日將這件事敲定下來,到時候三弟因爲龐芷靜的事情分心,就不會有多大的精力來監視他這一邊的情況,那麼他帶着小傢伙離京的事情,就會減少不小的阻力。
這其實是一舉三得的事。
在大冰塊的分析下,她頓時覺得幫助龐芷靜逃婚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還人情,回敬蕭厚,再者減少阻力,她不得不佩服大冰塊的大局觀,果然是當將軍的人,運籌帷幄。
“不過還有一點,雖然公主說她逃婚不會對兩國造成影響,但是我還是有些不放心。”忙是要幫的,只是要嚴謹一點,不要出差錯爲妙,省得到時候還要手忙腳亂收拾爛攤子。
蕭緒不以爲意一笑,“這就不是咱們該操心的事情。”
察覺到他身上無所謂的態度,楚傾顏有些意外,這還是那個事事以家國爲重的大冰塊嗎?
對上小傢伙震驚的目光,蕭緒勾起一絲笑意,“阿顏,人是會變得,付出多了,付出久了,也是會累的,我花了這麼多年時間,已經將身皇室皇子的角色扮演夠了,以後我要專心做好你的夫君,你爹孃的女婿,你未來孩子的父親的角色,將來我會很忙,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和精力花費在與我無關的事情上,而且,如果什麼事情都需要我去考慮,那麼還需要文武百官做什麼?家國天下,那是君王的責任,而我,今後將只是個小小連城的閒散王爺,沒有那麼大的能力了。”
楚傾顏十分驚喜,大冰塊終於願意打從心裡卸下肩上的重擔了,她踮起腳尖,在他臉頰上用力“吧唧”一口,語氣激動地道,“我以爲等到你說這一番話,也許要到咱們都遲暮白髮蒼蒼的時候,你能想通真的太好了!不是我沒有無私的愛國情懷,而是我不希望你爲一些不值得的人耗費了你所有的精力,對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一點都不尊重你,只把你當成保家衛國的工具,對你來說,太不公平了。”
臉上的溼潤還殘留着她身上的香氣,懷中是她柔軟的身子,耳邊是她令人安心的話語,他在這一刻覺得,若餘生只爲她而活,也許是件樂此不疲的事。
以後有她的地方,就是他的家國天下,他會用盡一生爲她駐守。
“你說得對,不過咱們現在來談談別的,鑑於我突然的幡然醒悟,剛纔那個獎勵,是不是有點輕?”他低笑,嗓音在暗夜裡,格外撩人。
楚傾顏愣了下,隨後才反應過來他指的是什麼,臉頓時紅起來。
不知不覺中,大冰塊已經黑化了!
可是這樣的大冰塊,好誘人!
“嗯?”他低垂眉眼,雙眸惑人,尾音撩人,讓人忍不住淪陷。
她仰頭,慢慢朝他靠近。
地面,兩道身影交融,分不清誰是誰。
良辰美景,衣袂飄飄,濃情四溢。
這廂,龐芷靜帶着柳兒滿身疲憊回了驛站。
逛街真不是人乾的活,兩條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此刻她無比後悔,爲了和蕭厚較真,折騰這一出,簡直是在跟自己過不去。
她耷拉着腦袋,感覺都可以隨地而眠了。
走着走着,一旁的柳兒突然拉了拉她的袖子,驚奇道,“公主您看,咱們的院子似乎站着人。”
龐芷靜沒什麼心情,“咱們驛站到處都是人,沒有人才奇怪。”
她邊說邊擡頭,藉着微弱的月光看去,這個身影似乎有點眼熟。
那人似乎發現她們這邊的聲響,緩緩轉過了身。
她瞪大了眼睛,蕭、蕭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