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的時間過去了,經過上次蕭緒強闖出宮後,整個皇宮戒備相較於過去只嚴不鬆。
西軒帝的寢宮裡,一個茶杯重重摔落在地。
“都是一羣飯桶,連人都抓不回來,朕養你們有何用!”
西軒帝咆哮的聲音穿透宮殿落在了跪在外頭的御林軍耳裡,一溜人不由瑟縮了下雙肩,這兩日他們帶兵追捕,卻撲了個空,蕭緒等人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逃出了京都,引得西軒帝龍顏大怒。
“陛下,您消消火,別和那一羣廢物計較,保重龍體要緊!”
月妃端着一碗藥站在他身側,輕聲細語地勸慰着,這兩日因爲傅家和樑家的事情,朝堂上鬧得不可開交,西軒帝煩不勝其煩,最後昏倒在了龍椅上。
“朕也不想和他們計較,只是他們沒用,沒有抓住人,反倒放虎歸山,月兒,你可知,朕是在爲然兒清掃障礙,若是沒有處置蕭緒,就算然兒以後登上了太子之位,朕也不安心。”
西軒帝伸手拍了拍月妃的手背,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仍舊是餘怒未消。
“臣妾知道陛下的擔憂,既然這些人沒有用,不如朝廷武將去擒拿,我們傅家倒是有幾個好手,陛下可以考慮下他們。”
月妃趁機在他耳邊推薦傅家人,臉上含笑,一副爲他分擔解憂的模樣。
西軒帝拍着月妃的手一頓,眸間的神色淡了些,他擡眼直視垂着眸看着藥碗的心愛之人,溫柔秀氣,恍如從江南煙雨中走來,帶着一身的朦朧美感,他的眉眼不由柔和了幾分。
“月兒,你也知道你們傅家最近被翻出來的事有多少,如果朕再用傅家的人,恐怕不能服衆。”
月妃端着碗的手抖了抖,但因爲西軒帝的視線落在她的臉上而沒有發覺,月妃嘴角牽起,眉間染上淡淡的憂愁,擡眸看向西軒帝時,眼底漾着柔柔愧疚的水光。
“陛下,是臣妾想岔了,不該在這時候提這些不合理要求,臣妾也只是想讓他們將功折罪,這次他們真的做得太過分了,臣妾心中也十分的怨恨,人心不足蛇吞象,說的就是這個理。”
月妃知道陛下這次是真的要動他們傅家了,如今還讓她伺候在身側,是因爲看重以往兩人的情分,以及真心想扶持然兒上位,所以月妃很懂得拿捏西軒帝的情緒,立即告罪自責,擺出來的姿態,恰是他最憐惜的一面。
果不其然,西軒帝很滿意她能夠拎得清,將他放在心上最重要的位置,伸手摸了摸她的臉,笑道,“讓然兒回來吧,朕有重要的事情要交代他去做。”
月妃眼睛一亮,陛下能夠鬆口點到重要二字,就代表陛下已經真的要將然兒的勢力培養起來了,立即柔柔一笑,“臣妾遵旨。”
就在這個當口,外面響起了喧鬧聲。
“本宮要見陛下,你們居然敢攔鳳駕,來人,把他們拉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
西軒帝皺眉,問身邊人,“何人在外頭喧譁?”
曹公公立即道,“老奴這就出去看看。”
說着曹公公小跑出去了,月妃此時垂眸微微勾脣,樑後果然來了,她不過是讓人故意透露消息給她,她就風風火火跟過來了,照這樣的情況來看,她待會一定會觸陛下的黴頭,真是一場好戲!
這麼想着,月妃喂西軒帝的動作更加溫柔細緻,這讓西軒帝十分的滿意,還是月兒合他的心意。
這時候曹公公匆忙進來了,“陛下,是皇后娘娘求見。”
西軒帝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不見,朕好不容易鬆口氣,不想讓她來添堵!”
曹公公遲疑,有勸說之意,“這——”
皇后已經來過好幾次,都撲了空,這次再把她請回去,按照剛纔看到的架勢,她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這時候月妃開口了,目光如水看向西軒帝,“想來姐姐也是掛念陛下的身體,陛下若是不允了姐姐的求見,姐姐又該傷心了。”
西軒帝見她如此乖巧善良,輕嘆了一句,“你總是這麼心軟,罷了,朕見她一面,有些事情,也該解決了。”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西軒帝眼底閃過一抹肅殺。
曹公公感激地看向月妃,還是月妃善解人意,然後迅速下去打開殿門。
月妃得意一笑,樑後聰明是聰明,輸就輸在不懂籠絡人心,所以她能在宮裡如魚得水,而樑後只能做怨婦。
樑後一早就接到了月妃又進殿伺候陛下的消息,想起之前自己吃了幾次閉門羹,心裡就怨恨起來,迫不及待就趕來寢宮。
在殿外再次被攔住的時候,她想象殿裡兩人你儂我儂,而她卻飽受冷眼,心裡頓時不平衡起來,待得了旨意進門,她想起嬤嬤之前的交代,讓她要溫柔,才能引得陛下注意,她本想壓下自己的脾氣,可是當看到月妃如水蛇般不要臉依偎在陛下身邊,火氣再次起來了,走路也帶着氣勢洶洶。
“參見陛下。”她行了個宮禮。
西軒帝隨手一擡,“皇后平身吧!”
感覺到陛下的冷淡,樑後將氣撒在了月妃身上,“月妃,你看到本宮爲何不行禮?難不成想爬到本宮頭上去?”
月妃聞言立即惶恐想要起身行禮,卻被西軒帝按住了,月妃受寵若驚地看向他,西軒帝心中的憐意更甚,他看向樑後氣憤的臉,皺眉道,“月妃在服侍朕用藥,你覺得是朕大還是你大?難不成你想爬到朕的頭上去?”
這話如同冷水,潑得樑皇后臉色煞白,“臣妾不敢。”
這話只得來西軒帝冷哼一聲。
在西軒帝沒注意的角度,月妃朝樑皇后投去一示威的眼色,讓她更加怒火沖天。
月妃覺得自己目的已經達到了一半,就不再逗留下去,她起身道,“陛下息怒,姐姐也是無心的,想來姐姐有重要的事要尋陛下,那月兒就先告退了。”
有了樑後作對比,西軒帝越發覺得月妃知禮守禮,對樑後更加厭惡幾分。
“去吧。”
月妃行禮退下路過樑後時,背對着西軒帝對她露出嘲諷的笑意。
若非是西軒帝在場,樑後真的想將這賤人的嘴臉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