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這一日,易家小院裡,便瘋傳了這樣一個流言。
獨孤姑娘送了一盤糕點給他們的公子,然後不知怎麼的,公子就受傷了,然後請了空靈大人進去診治。
一傳十十傳百,然後這謠言愈滾愈大,最終一發不可收拾。
結果演變成獨孤姑娘親手做了一盤糕點送給了他們的公子,然後公子感動了,兩人便在書房裡天雷勾地火,然後獨孤姑娘太過於猛烈,把自家公子的腰給弄傷了,於是便匆匆將空靈大人給請進了書房診治。
從此事可見古代人的想象力和故事豐滿功力與現代人八卦能力都是不相上下的。
不過一起參與撲火的下人們,心裡對自家公子升起了一抹濃濃的欽佩感,那樣的糕點也能引起公子的興致,不得不說公子的口味真是奇葩!
等易凌風聽到這個謠言的時候,覺得腰更疼了。
而獨孤姑娘很是委屈,她怎麼可能霸王硬上弓?不過如果將來有機會,她不介意試試!
易凌風不知道人家小姑娘的暗中算計,只覺得自己背後似乎有陣陣陰風在吹。
鏡頭拉回那日下午。
蕭緒從易凌風的書房離開後,便回了自己的房間,但是卻不見楚傾顏,院子就這麼大,她能跑到哪裡去?
這時候換好衣裳的希寧經過,便被蕭緒召進了房間詢問,在得知她家主子在庭院裡與謹信對戰後,心裡來了興致,便起了身,朝庭院走起。
人還未走近,便聽到了刀劍相接的聲音。
他緩步走到一棵大樹旁邊,一手背在伸手,一手彎起擱在身前,目光落在了面前那交戰的兩人。
楚傾顏回身提劍刺向謹信身下,雙腿分叉坐在了地上,謹信一躍而起,長劍挽起了劍花,彷彿數十把劍朝她而去。
她一點也不慌張,單掌朝着地面一拍,整個人躍起,提劍擋在身前,在他的長劍到面前的時候,狠狠劈了過去,謹信沒有想到她放棄了防禦,選擇了進攻,眼裡閃過一抹賞識。
但是最後楚傾顏還是落敗了,因爲她內力不足。
楚傾顏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對謹信道,“你的劍術又精進了不少。”
謹信的目光掠過她,看向她身後的人,不卑不亢地道,“是殿下指導有方。”
這是她才發現身後站了人,順着謹信的目光看去,有些意外,“你和易公子說完正事了?”
她想也沒想就朝他走去,而此時謹信對着他的方向頷首後,便離開了。
“他最近閒得發慌,沒有正經事。”蕭緒神色淡淡地道,絲毫沒有一種又損了好友的自覺。
楚傾顏點點頭,這個易凌風確實挺不着調的。
不過她似乎也發現了一件事。
以前能用一個字回答絕不用兩個字的人,如今終於放棄了這種惡習,也學會了跟人解釋了,這纔是最爲正確的溝通交流方式嘛!
只是楚傾顏不知道,這交流方式也只有她才能夠享受這種專利。
“我覺得也是,易公子都不用打理家裡的生意嗎?”相處這麼久,似乎都沒有見到易凌風在煩惱生意的事情。
“他這個人有個缺點,懶,但這也可以算是個優點。”蕭緒今日像是有了聊天的心思,神情悠閒地和她道。
“願聞其詳。”她將長劍收回劍鞘裡,然後走到他身邊靠在了大樹幹上。
“他不想成天被這些生意絆住手腳,便利用一年的時間到處搜尋算賬高手,管理人才,然後找到了人,便物盡其用,如今易家的生意已經不用他插手了。”蕭緒的話語裡,帶着點感嘆,不知是在感嘆好友的懶,還是感嘆他解決方法。
“這麼說,他只要坐享其成就可以了?然後繼續遊戲花叢?”楚傾顏咂咂舌,原來懶也可以懶成這個高度。
“差不多。”蕭緒沒有否定。
“可是他不怕他這麼做,萬一這些人有不軌的心思,合謀起來搬空他的家財嗎?”不能怪她以着這種惡意去揣測別人,而是天下之大,事情無奇不有,而人心最難測。
蕭緒聞言一笑,“他雖然懶,但是不笨,你能想到的,他也想得到,他有自己獨特的御人之道,不用擔心。”
楚傾顏點點頭,而這時候,空靈匆匆走過,她不由叫住了他。
“空靈,你這麼急要去哪裡?”
“主子,小公子,是這樣的,方纔獨孤姑娘過來叫屬下去給易公子看傷,現在屬下要去給易公子製藥。”空靈一見是兩位主子,立即走了過來,如實稟報道。
“易公子又怎麼了?”楚傾顏驚訝。
空靈搖頭,“屬下也不知道,只是到易公子傷到了腰。”
蕭緒一聽便揮手讓他下去,“先去給他製藥吧。”
“是。”空靈腳步匆匆離去。
“大冰塊,方纔我還看到獨孤姑娘端着一盤糕點去找易公子,怎麼一下子就變成這樣子了,”楚傾顏掰着手指算着,“過敏,傷寒,加上這一件腰傷,嗤嗤嗤,這個獨孤姑娘可真是易公子的冤家。”
“有冤家總比他在外瞎鬧好。”蕭緒揚了揚眉,似乎對獨孤晴的出現頗爲滿意。
若是易凌風知道他的好友用瞎鬧來總結他這麼多年的逍遙獵豔之路,他估計要噴血了!
楚傾顏此時對獨孤晴無比的敬佩,能將心上人折騰到這個地步,這天下也只有她這麼一個了吧。
“你將天地劍練一遍我看看。”蕭緒開口,她方纔在與謹信切磋的時候,他便看出了她劍招裡的破綻,索性今日指導她幾招。
走神的楚傾顏聽到他的話,沒有客氣地拔劍出鞘,走到庭院中間,俏生生地對他作揖道,“關公門前舞大刀,獻醜了。”
她需要成長,但是成長不是盲目的,她需要有人能夠給她亮起一盞明燈,指引方向。
而這個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蕭緒勾脣一笑,眼裡盡是她一招一式揮舞的身影。
這裡,飛沙走石,落葉紛紛,那裡,歌舞昇平,熱鬧非凡。
一人臨窗站立,看着帝都下面來來往往的人羣,鳳眼微挑,“怎麼這麼久他們還沒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