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漏偏逢連夜雨。
就在衆人準備收拾行李,準備前往帝都的時候。
天公不作美,下起了大雨。
冬天的雨,冷寒刺骨。
楚傾顏抱着暖手爐,看着窗外淅淅瀝瀝連綿不絕的冬雨,有些無可奈何。
“楚姑娘,過來坐吧,別站在門口,風大。”易凌風命着下人準備熱茶糕點,有種和這雨死磕下去的感覺。
她聞言慢慢踱步過來,在蕭緒身邊坐定,聲中帶憂,“也不知道這雨會下多久,別又耽擱了。”
“若是一個時辰後雨未停,我們還是出發,反正這裡離帝都也不遠,差不多傍晚就能趕到了。”說完易凌風就吩咐下人前往帝都做安排。
“這樣也好。”楚傾顏點頭,餘光卻不小心瞥到了一旁雙手托腮一臉花癡相的獨孤晴,她不忍失笑搖頭。
顯然易凌風也察覺到了獨孤晴的視線,他身子一僵,隨後又恢復如常,與身側的人蕭緒談笑風生。
有些人,你越是迴應她,她就越蹦躂,如果你置之不理,她反倒會歇了心思。
只不過易凌風不瞭解獨孤晴,她是那種越挫越勇的人。
雨聲掩蓋了屋內幾個年輕人說話的聲音。
若不是心中有焦慮,楚傾顏覺得這樣的地方,這樣的環境,其實讓人有種安逸寧和的感覺。
“小風子,你腰好點沒有?”楚父吃完了手邊的糕點,也喝完了茶水,他將目光投向了不遠處的易凌風。
衆人因爲楚父的這一聲小風子而逗得忍俊不禁。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從見到了易凌風之後,楚父把逗白無常,黑無常,空心,小閻羅,以及木頭的注意力轉移到了他身上。
火靈等人因此還差點點菸火慶祝一番,不再是楚父眼裡好玩的對象。
而易凌風一聽到這三個字,頓時抽了抽眼角,這小風子聽起來跟小瘋子無異。
他跟楚父無冤無仇,也自認爲他的魅力還不足以吸引楚父的關注,爲何這一路上他沒少纏着自己。
“好得差不多了。”易凌風咬牙切齒地道,多虧了楚父這個提醒,讓他記起了前幾日被踢飛的恥辱,多麼痛的領悟啊!
“我覺得你還沒好全,你看你說話都還要像懷孕的人扶着腰,所以待會出發的時候,讓獨孤小娃照顧你吧!你看你都沒有帶丫鬟照顧你,院子裡又都是小廝,沒有姑娘家來得細心啦。”楚父絮絮叨叨地道。
易凌風感覺頭上冒出了幾隻烏鴉在呱呱叫。
“這——”他看了眼霞飛雙頰的獨孤晴,立即想要拒絕。
卻聽到楚父轉頭對蕭緒道,“女婿,你是不是覺得爹爹說得對?”
蕭緒眼眸淡淡地頷首。
易凌風瞪大了眼,他就這麼被兄弟給出賣了?
於是楚父笑眯眯地對易凌風道,“女婿也贊同了,小風子,你要謝謝小晴,人家可是不辭辛苦照顧你哦!”
易凌風的笑意僵硬在了臉上,看了眼朝他笑得盈盈動人的獨孤晴,再次抽了抽眼角。
這楚父雖然傻呵呵,可是做出來的事情卻總是讓人匪夷所思,他可以沒有忘記火靈在他面前描述過這一路楚父做出來的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不過,這隻侷限與局外人,那些被他捉弄的人,可是苦不堪言,好比如空靈和程煙蘿。
所以易凌風只能忍氣吞聲,他可不想惹上這樣難纏的角色,萬一真的給他來個出其不意,他的一世英名那就真的被毀了。
於是易凌風默認了楚父的提議。
目睹了這一切的楚傾顏,不知道自家爹爹又是在鬧哪一齣。不過隱隱可以猜到,爹爹這是當月老上了癮,已經將目標轉向了易凌風和獨孤晴了。
不過楚傾顏也猜到了一點,這一切說不定是獨孤晴主動請爹爹幫忙。
因爲獨孤晴嘴甜,經常逗得楚父楚母樂呵呵,所以楚父與獨孤晴在這一路上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誼。
你看,獨孤晴還朝她爹爹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楚傾顏見此也只能笑着搖頭,不過心裡也真心希望,爹爹能夠幫到忙,經過這幾日的觀察,如果易凌風能夠收收心,和獨孤晴倒還是挺般配的。
但是此時易凌風可不想就此罷休。
他原本不想將自己留的一招露出來,可是剛纔蕭緒那一頷首,就像是最後一根壓死了駱駝的稻草。
易凌風陰測測地勾脣笑了。
“你們可知道因爲宮內的那一場刺殺,全城戒嚴,從今日進入帝都只能持有本國的路引,纔可以進入城門。”說到這裡,易凌風故意一頓,看向蕭緒,“蕭兄,我記得你們的路引是君子笙給你們提供的對吧,他國路引都要去驛站蓋個章,確認下身份,但是如果你們要再去驛站驗證一下身份,可能會浪費時間。所以我昨晚就找人拿到了一份新的路引,不需要再去驛站了。”
楚傾顏點頭,覺得易凌風做事還是很周全的,不像是他外表表現出來的不靠譜。
“多謝易公子相助。”楚傾顏笑着道謝。
蕭緒拿着杯子的手一頓,有些狐疑地看向易凌風,每當他笑得這麼狡詐,說明這件事並不是這麼簡單。
“不客氣,這是在下應當做的,只不過——”易凌風有些苦惱地看向蕭緒,“這路引——”
易凌風的欲言又止成功吊起了衆人的胃口。
“這路引有什麼問題嗎?”楚傾顏收起了心裡的歡欣,面帶疑惑地問道。
易凌風在心裡暗笑,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他臉色爲難,“因爲這皇命剛下,我們走得急,又要和你們的身份相匹配,實在不容易。”
“有話直說。”蕭緒眯眼,落地有聲道。
易凌風瞅了他一眼,哼,先讓你得意會,看你待會還威風得起來嗎?
“唉,你們這一行人,有小孩,有大人,有長輩,還有護衛,我手頭上符合的路引,也就只有一個,”說到這裡,易凌風故意賣了一個關子,衆人屏息以聽,他才緩緩道,“那就是一個商賈小姐帶着自己父母,以及童養夫進帝都遊玩。”
聽起來,挺正常的。
等等,
童養夫?
那是什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