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人羣中找到他的身影后,楚傾顏面色一驚。
三個手握長劍的白衣人,同時朝蕭緒攻去,而此時他的身邊卻無一個驍烈騎。
三把劍,三個不同的方向,三個要害部位,同時出招,劍招刁鑽,躲得了一劍躲不了另外兩劍。
楚傾顏瞪大了眼睛,什麼也顧不上,飛身踏空,長劍直驅,翻身落在蕭緒的面前。
她長劍一凜,從面前的白衣人身上劃過,頓時一道血痕出現在那人的身上,白衣染血,十分的鮮明,她只是微斂了眉,擡腳就朝另一個白衣人胸口踹去,情急之下,用了**分的內力,那白衣人躲閃不及,便噴血飛了出去。而最後一個人已經被蕭緒解決了。
一連兩招殺兩人,楚傾顏看了眼自己的手,閉了閉眼。
她說過,要守護在大冰塊旁邊,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應該想到在這條路上會遇上什麼?
方纔,若不是她及時出手,那麼大冰塊就已經——
以前逃避的,如今赤裸裸地攤開在她面前,已經避無可避了!
眸底的猶豫徹底退去,最後再睜開的時候,她的眸光裡似乎多了一層什麼東西,冷凝在她的眼角,煞氣逼人。
壯漢說得對,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她不殺他們,他們就會來殺她,雖無冤無仇,但是立場不同,就註定不死不休,既然如此,那就讓這些早點結束!
若是讓這些人活着回去,那麼對她們是大大不利。
對不起,大冰塊!
我就從現在開始,開始踐行我的諾言。
她擡眸,眸底金光四射,亮得讓人不敢迎視。
面前涌來的白衣人看到她這一神情,微微一愣,再要反應過來朝她刺去時,卻發現他已經動不了。
他低頭,看到自己的胸口已經中劍了。
楚傾顏抽劍,沒有一絲猶豫,越過那人,朝打鬥中心而去。
“土靈,保護好殿下和大家。”她冷聲下令,然後腳踏輕功而起,如同鳳凰展翅一般,旋身落下,大開殺戒,片甲不留。
土靈看着小王妃離去的身影,微微一愣,小王妃,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可是當他的目光落向身邊的主子的時候,便見主子臉上浮現奇異的神色。
土靈似乎覺得自己知道了什麼。
方纔那三個白衣人根本就沒有機會靠近主子,但是主子卻對他們做手勢讓他們不要上前,正在他摸不着頭腦的時候,便見到小王妃飛一樣地落在主子身前,一口氣殺了兩個白衣人,與之前她遊刃有餘氣定神閒跟白衣刺客周旋不一樣,因爲他看到了小王妃身上的殺機。
這是第一次,他在那個良善溫和的小王妃身上,看到那種不顧一切的殺意。
所以,方纔,主子是在設計,在逼小王妃走出她心裡的那一步。
誰能想到,他們被稱爲鬼才的主子,一個眨眼就是一個心眼,一舉手投足就是一個計謀。就在電光火石之際,他們家的小王妃就被主子給算計了。
但是土靈覺得主子這一招用得很好,若是小王妃走不出心裡那一關,那可能以後就再也無法下手。
不得不說,主子逼得好,逼得妙。
能站在頂峰上的人,向來都不是心慈手軟之人。
土靈執劍守在衆人身邊,看着那飛身揮劍的人,毫不留情,彷彿殺紅了眼。
小王妃,不要怪主子,這一切,都是你以後必須經歷的,只是今日提前罷了。
蕭緒面沉如水地看向雪地中那紅衣少女,此時衣袂飄飛,她整個人如同烈焰一般橫掃着敵手,所到之處,紅花染遍雪地,眉目清冷,清麗的容顏,在一白一紅的映襯下,竟顯現出一抹妖嬈之色,奪目豔色,天地傾之。
這樣子出色利落的劍法,讓驍烈騎們非常滿意,他們一手調教出來的弟子,果然沒有讓他們失望,但是唯有蕭緒神情冷凝。
出手狠辣,能一劍斃命的,絕不會用第二劍。
其實她還是心軟,不忍心看着他們忍受死亡的痛苦。
但是蕭緒已經覺得很欣慰了,起碼她已經不會有心理包袱了。
方纔他若不是留意到她手下留情導致那些人反而纏着她,險些受傷,纔會注意到她眼底對殺招的掙扎。
她過不了自己良心那一關。
既然如此,那麼他就推她一把。
逼她認清這個現實,如果能接受得了,那她就不用手良心譴責,如果接受不了,那也沒有關係,反正他的能力足夠保護她,不用將她置身於危險的境地。
不過結果,終究沒有讓他失望,她還是做到了。
蕭緒向來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對敵人如此,對自己如此,但是卻將滿腔柔情投在了楚傾顏身上。
沒關係,如果你不行,站到我身後就好,不必你去衝鋒陷陣,不必讓你去拋頭露面,你乖乖站着就好。
楚傾顏此時已經分不清楚自己手頭上沾了多少鮮血,她慶幸自己今日穿的是紅衣,如果是白色的話,恐怕已經成爲了血衣。
刀光劍影,你我無情。
楚傾顏眯着眼,隨手解決了一個,然後飛身到了流光面前,同他一起對付面前的四個白衣刺客。
“流光,這些人似乎都不怎麼厲害。”抽空,楚傾顏問了一句。
流光聞言難得一笑,“屬下也這麼覺得。”
“那這三個人就交給我了。”楚傾顏留下這句話,就入了三人的中間,挽了一個劍花,朝其中一人揮去。
而流光看着那瀟灑優美的劍招,眼底露出淺淺的笑意。
這些白衣刺客,其實不弱,隨便放在哪一個國家,都是高手,只是遇上了他們,再強的老虎也會被打成貓。
小王妃能有這樣的感覺,就證明了,她已經從成長了。
當一個人站在了高處,她看得到的就更高,比她弱小的人,就只能被她俯視。
他不會將這些告知給她,因爲她還需要不斷的進步,這樣才能跟上主子的腳步。
更何況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萬一小王妃因爲他的話,小尾巴翹了起來,那麼他們這麼努力的訓練她豈不是白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