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後,楚傾顏想要回去躺一會,可惜有些人就不願意讓她舒坦。
這不,她剛出了大冰塊的院子,等候在外頭的宮中婢女就迎了上來,傳話說教習時間到了,讓她立即趕過去。
楚傾顏翻了個白眼,若是這麼急,方纔爲何不敢進大冰塊院子裡揪她出來?定是欺軟怕硬!
而在楚傾顏前腳剛走,蕭緒就將火靈喚了進來。
“說吧,今早在偏院發生了什麼?”蕭緒直截了當地問。
別以爲他在小傢伙面前什麼都沒說,就什麼都沒有發現。
其實他心裡十分的清楚,今日她的反常就足以表明,她有什麼事瞞着他。
火靈沒有想到主子會繞過小王妃來問他,在主子面前,他向來都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不過這件事,他確實不太清楚,只知道小王妃出了院子時,體力不支,臉色十分不好看,他如實稟報。
“怎麼會?”蕭緒聞言深深皺起了眉頭。
火靈想起了小王妃的交代,心想着小王妃會這麼說應該是不想破壞主子和皇后娘娘的感情,
“也許是訓練太累了,您也知道宮規就是繁瑣,小王妃的性子又比較跳脫,一時半會可能覺得拘束。”
蕭緒沉吟了半響,眼前晃過那瑩白手背上的幾條紅痕,心裡雖然有些放心不下,但清楚小傢伙的性格,便壓下了思緒。
既然這是小傢伙要的,那麼就隨她去。
火靈見主子不再說話,便垂手站在一旁。
他知道,主子在擔憂小王妃,可是他知道,主子更願意放手讓小王妃自己去解決。
這是縱容。
也是主子獨特的寵愛方式。
主子不是不心疼,而是更願意尊重小王妃的想法。
倘若小王妃喊一句疼,那麼偏院的那幾個人,恐怕就已經被扔出去了。
火靈一笑,他知道主子做得到。
當楚傾顏抵達偏殿的時候,三位大佛已經擺好了架勢等候着她的到來。
她不由感覺到好笑,她也沒打算告狀或者逃跑,這幾人還真的是太把她當一回事了。
“楚九小姐這一去可真是夠快的。”洪嬤嬤陰陽怪氣地說道。
楚傾顏笑了笑,“讓幾位久等了,是傾顏的不是。”
見她得體讓人挑不出骨頭來,幾人便放過了她。
因着火靈今早來尋人,洪嬤嬤幾人私底下開了個小會,覺得雖然是要折磨楚傾顏,但也不能一下子折騰得太狠了,因爲兩位表小姐還沒在殿下身邊站住腳,楚傾顏還算在殿下面前有幾分分量,所以避免殿下追究,還是得慢慢來折磨,到時候就算是楚傾顏去告狀,她們可是奉了皇后的懿旨來,殿下想要追究,也挑不出什麼大錯來。
鑑於今早已經給了一個足夠的教訓,所以下午安排的課程相對來說會輕鬆一點,但是也讓楚傾顏討不了太多的好。
比如說奉茶的姿勢,那就是一遍又一遍重來,比如笑不露齒,笑得楚傾顏臉都快要僵了。
不過楚傾顏的好脾氣,或者相較於早晨的犀利,她下午的溫和,讓幾位嬤嬤的心理得了滿足,比原先少折騰了半個多時辰,才放她回去。
楚傾顏一回到房間,整個人就直直倒在了牀榻上,嚇得希寧趕緊過來探了探她的鼻息,隨後才大力拍着自己的胸口,喃喃道,“還好有氣有氣!”
楚傾顏真的想翻個白眼,可惜連這點力氣都沒有。
這時候謹信扣了扣門走了進來。
“什麼事?”楚傾顏半撐着坐了起來,有氣無力地看着他。
謹信回道,“主子,司馬姑娘尋您有事。”
“哦?”楚傾顏纔想起這兩日忙於樑家來人的事,都沒有怎麼去找她,於是振奮起精神,起身拍了拍衣裳,然後帶着謹信和希寧往安置司馬君的院子走去。
司馬君正在與自己對弈,一見人來了,便放下了棋子,手託着下巴,目不轉睛看向楚傾顏。
“怎麼啦?我臉上沾了東西?”楚傾顏下意識摸了摸臉。
司馬君雙眸發亮地道,“話說傾顏,你男裝迷人,女裝傾城,連帶着身爲女子的我,都忍不住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面了。”
這麼直白的誇讚,楚傾顏還是頭一次聽見,不過相較於說話的人,她纔是真的驚豔她的容貌。
“有你這麼一位大美人在,我算什麼傾城?”楚傾顏搖頭嗤笑。
司馬君笑,“我說真的,不如你棄了那英王跟我,待我重回藍莊,便帶你策馬江湖,享受轟轟烈烈的人生,如何?”
楚傾顏眨了眨眼,認真地在研究她話裡的幾分真。
說實話,能夠承辦藍莊這麼大一個以着交易爲噱頭的地下組織,實際上卻掌握着不可測的權利的人,不會單純到哪裡去,楚傾顏都有些擔心自己要是跟她待久了,會不會有一日被她賣了,自己都不知道。
一旁的潭影抿着脣笑道,“楚姑娘,您別當真,我家主子就是人來瘋。”
話落,潭影便得來自家主子的一個大大的白眼。
楚傾顏看兩人的相處,忽然笑了,在此刻,她們是可以信賴的。
“叫我過來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楚傾顏直接問道。
聞言司馬君擡着下巴指了指棋面,楚傾顏不解。
司馬君才解釋道,“這不是無聊,找你過來解解悶,來,你挑個顏色,咱們來下棋!”
楚傾顏抽了抽嘴角,她放棄了休息時間特意跑過來,就是爲了給她解悶?
不過來都來了,她也只能選色。
但是這是什麼節奏?
司馬君:“呀,等等,我不走這步棋了。”
楚傾顏:“……”
司馬君:“等等,我還沒想好,你退回去——”
楚傾顏:“……”
楚傾顏看着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悔棋,默默收回了對她仙氣般氣質的評價,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眼前這人就是來坑人的。
一旁觀戰譚影忍不住對楚傾顏笑道,“我們主子什麼都好,就是棋臭,每個跟她下過棋的人,第二次就不會再答應了,至今也只有紀主能夠忍受她了。”
楚傾顏一聽有八卦聽,給司馬君讓了三步也不在意了,好奇地道,“紀主是誰啊?”
潭影正要開口,司馬君一把就將棋局給推開了,嚷嚷着,“不玩了不玩了,沒意思,傾顏你累了就回去休息吧,別跟着在我這裡耗着了。”
說完司馬君起身就往裡頭走去。
楚傾顏看了眼她明顯僵硬的步伐,不由偷樂搖頭。
也許每個人的心裡都有一個不能說的秘密,或者不能碰的人吧。
挖人**也不是她所好,於是便和潭影告辭了,潭影一臉歉意地送她出門。
出了門,楚傾顏纔想起一件事,按道理說今日煙蘿她們應該到了,怎麼還不見人影?
難不成是出了什麼事?
她有種不太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