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沒有完全打開,但白逸和唐三成能夠順利地擠了進去,一進去,就聞到了那股久違的奇妙的味道:“他怎麼樣了?”
聽到白逸的問話,王申的臉色變得蒼白起來:“我真擔心,你們再不回來,他快要撐不住了。”王申掀開蓋在兒子身上的被子,唐三成馬上停住了腳步,“屍體”下面的紅斑變大了!原本是獨立的一塊一塊,現在卻有蔓延在一起的樣子……
“收錢辦事,王老闆,你的委託我們完成了。”白逸取出黑紫色的三葉草,放到了王申的手上,王申興奮莫名,來不及道謝,就快速地將三葉草放進嘴巴里咀嚼起來,然後嘴對嘴餵給自己的兒子。
王申的兒子在他們兩個人看來,完全就是一具古怪的“屍體”,看到王申與一具“屍體”嘴對嘴親密接觸,這感覺別提有多彆扭了,唐三成不想看這麼尷尬的場面,正要扭頭,突然看到“屍體”上面的紅斑在慢慢地消失:“這效用也來得太快了吧?”
原本已經快融合在一起的紅斑又成了獨立的小塊,而且顏色越來越淺,隨着紅斑的消失,表皮的顏色也沒有那麼黑紫了,只是不像紅斑消失得那麼快,看來需要花費上一些時間了,唐三成仍然不敢相信這人真的有救,事實擺在眼前,卻也無話可說。
白逸說道:“王老闆,我看他沒有這麼快甦醒,我們就不打擾你了,不過,等他醒了,能不能通知我們一聲,我們有些事情想問他,和他中的屍毒有關,我現在還住在隔壁的房間。”
王申眼看兒子有了救,心情大好,滿口答應下來,白逸拖着唐三成到自己的房間,又透過牆上的小孔觀察隔壁的動靜,只見王申正仔細地替兒子蓋上被子,一臉地慈父笑容,白逸嘆口氣,指指自己的揹包:“三葉草我沒有全部給他。”
“爲什麼?”唐三成一愣。
“你傻呀,這三葉草說不定我們可以用得上。”白逸說道:“小傢伙中的屍毒不一般,說明那墓室不一般,墓室不一般,明器自然不一般,真有線索可以去倒一番,那麼三葉草可就是我們的必備藥物了,我怎麼可能全部給出去?”
還是白逸想得長遠,唐三成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我對你服氣了。”
“不是早就應該服氣了嗎?”白逸笑道:“好了,休息一下吧,我們就看看那高人的指點是不是天機,小傢伙能不能醒過來。”
那小傢伙醒來卻是十二個小時以後的事情了,王申過來拍門的時候,幾乎要把門板給拍破了,可見他的心情有多激動了:“我兒子醒了,醒了,他剛纔開口叫我了。”
王申急需有人與他分享,白逸點點頭:“功夫不負有心人,王老闆,恭喜你了。”
王申的兒子叫王偉,爺倆的名字都是兩個字,王偉的皮膚並沒有完全恢復,但比起之前可怖的顏色要好上太多了,至少能看出來是人的皮膚了,爲了不打擾他的休息,這次依然是白逸和唐三成兩個人過來,看到王偉能夠半坐起來喝水,白逸說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爸。”王偉虛弱地叫了一聲,這王偉才十幾歲的少年,就受了這麼大的罪,想想也不落忍,白逸說道:“少年好奇,這種階段我也有過,可是你不應該去那個地方的。”
“我……”王偉說道:“我們只是去爬山,我是不小心掉進去的。”
“哪座山?”白逸問道:“把事情的詳情告訴我。”
白逸的言語裡有一股不可拒絕的力量,王申嘴巴動了動,被白逸看了一眼,阻攔的話就嚥了回去,他是擔心兒子的身體受不了,可自己也很想知道,二來嘛,看兒子並不抗拒,也只有坦然接受了。
“我和同班同學一起去的嶺山,約好一起登山,可是我脫離了大部隊,迷了路,在找出山的路的時候,從一個窟窿裡摔了進去,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落下去的時候,背部並沒有受傷,地上並不硬,可是……”王偉嚥了一口口水:“那裡面有個死人,我落到他的身上……應該是壓在了他的胸上,從他的口裡噴出一股腥臭的水出來,噴到我的身上,一開始我只覺得有些癢,我當時忙着要爬出去。”
“你是從掉進去的地方,重新爬出去的?”白逸吃了一驚,也有些失望,假如真是地宮,怎麼可能?
“我……”王偉伸出了自己的手,唐三成有些心痛了,這個少年的求生意志十分堅強,他的十根手指全部短了一小截:“我用手刨出了臺階,爬上去的。”
王申轉過頭去了,男兒有淚不輕彈,親生骨肉遇到這樣的劫難,哪有不心疼的道理,白逸說道:“能夠活轉過來,也算你的努力沒有白費了,對了,那裡還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
“有,有很多洞。”王偉說道:“我當時着急出去,雖然沒有細看,可是那些洞裡面都有很大的石塊,堵得嚴嚴實實。”
白逸這纔打起精神來了:“你能不能幫我把它畫下來?你方便嗎?”
“你們……”王偉愣了一下:“你們要去那裡?你們不要去了,那裡很危險,我總覺得那裡不對勁,讓人毛骨悚然。”
“就是這樣,纔對了。”白逸說道:“我要去看看,能把人變成這個樣子的屍毒究竟是什麼來頭!!”
王偉畢竟還小,他不懂成年人的心是怎麼長的,更不懂眼前這兩個人是犯了什麼病,他看了一眼自己的父親,王申輕輕地點了一下頭:“告訴他們吧,你的命是他們救的。”王申知道,這批人不是和自己同一個世界的人,他們的事情自己不想管,這件事情結束之後,大家不會再有交集。
“好,我畫畫其實挺不錯的。”王偉自信地說道。
王偉沒有說謊,他畫的十分精準,白逸覺得,照着這幅圖完全可以找到他當初掉下去的洞,他居然順帶着連山中的樹和草都畫了上去,叢叢綠色之中還有零散的紅,現在雖然已經是十一月初了,可是嶺山位於南方,這個時候,那邊還是花紅柳綠,山中有花就不足爲奇了,白逸收好畫:“謝謝你。”
他轉向王申:“王老闆,我們的賬清了,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