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機會?”唐三成剛剛像是身處水中,馬上要沉下去了,現在聽到白逸的話,又抓住了救命稻草。
白逸有些爲難,這話有些難以說出口:“查死亡記錄,這個年代可能近一些,還有查到的可能性。”
唐三成不說話了,站在附近的其他人都不自然地看着別處,如果查死亡記錄,年代近一些,這個合理性是有的,可是這也意味着要成立一個前提,那就是謝琦真已經死亡,雖然從年紀上算下來,謝琦真到今年至少九十多歲了,若是過世也是情理之中,再加上她生逢亂世,經歷幾場浩劫……
“唐三成。”白逸的聲音變得沉重起來:“一開始,你就要想到會有這種結果。”
“好,只要能夠查到最終的真相。”唐三成咬着牙說道。
“嗯,這幾天應該會有答覆。”白逸說道:“這幾天你就耐心等待着吧,不要想太多,這樣,有空的時候多出去走走。”
“好。”唐三成無力了。
雷子不懷好意地過來:“唐三成,我上次吃剩下來的藥還有一些,你要不要?你替你拿過來,還順便幫你倒好水,好不好?”
“一邊去。”唐三成沒好氣地說道。
“嘿嘿。”雷子幸災樂禍地說道:“你也有今天。”
“別鬧他了。”符羽看不過眼了,說也奇怪,雷子敢和蕭寧鬧,可是面對溫柔似水的符羽,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乖乖地走到一邊去,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唐三成好不容易得了自在,又悶悶不樂,跑到自己的房間裡悶頭大睡,昨天晚上原本也是沒有睡好,直到蕭寧上來叫他吃晚飯,才被強制扯醒,蕭寧憂心忡忡地說道:“唐三成,你沒事吧?”
“沒事,能吃能喝能有什麼事情?”唐三成打了一個呵欠:“昨天晚上沒有睡好而已。”
“不舒服?”蕭寧一邊發問一邊拖着唐三成的手向樓下走,唐三成有些害羞:“不要讓人家看到了。”
“他們早習慣了。”蕭寧剛拉着唐三成下去,就看到下面一片混亂,符羽倒在地上,白逸正忙手忙腳地拉他起來,小山正在倒熱水,雷子和七邪則不知從何下手,站在一邊束手無策地樣子。
唐三成和蕭寧衝過去,看到白逸的臉一片慘白,符羽臉上的汗珠子滴落在地上,馬上與灰塵融爲一體,唐三成低聲說道:“這是怎麼了?”
“不知道,符羽姐姐突然就倒下去了。”小山說道。
想到符羽昨天晚上的舉動,唐三成有不好的感覺,難道和昨晚有什麼聯繫嗎?白逸已經將符羽抱到了牀上,看着符羽蒼白的臉色,白逸的臉色越來越沉重,他看着唐三成:“昨天晚上你們發現了什麼?”
就知道,唐三成心裡嘀咕了一句,以你的敏銳怎麼可能沒發現符羽有古怪,唐三成和七邪將最近及昨天晚上的事情詳細講了一遍,白逸說道:“看來是符羽的先祖作怪了,當初她是聽說山野人的事情之後,情勢開始變化的,現在看來,這有些像附身。”
“不是神降嗎?”對於這種情況,唐三成也無法理解。
“符羽被神降後從來不會像現在一樣痛苦,恐怕不是神降那麼簡單,”白逸接過蕭寧遞過來的熱毛巾,替符羽敷上:“你們的猜測恐怕沒有錯,現在的確是先祖作祟,我擔心,這樣長期下去,會傷害到符羽的身體,可惜,我們不能與先祖對話探知她的意圖。”
“她大概是想找三成的父親問個清楚吧。”七邪說道:“自古以來,女子固執起來,都是很要命的。”
“她身已死,卻用自己的肉身下了最後的蠱,這種情況有些像,身體毀滅了,可是元神還在。”唐三成說道:“她被奉爲先祖,肯定是有能力的,現在元神跟在符羽的身上,通過符羽的身體來完成某種目的,昨天晚上的,那股香氣……一定是有什麼用意,可是爲什麼要等這麼久才實行呢,這些天來,她每天晚上就只是站在院子裡,擡頭看天空……不,是看月亮。”
“月光是媒介?”七邪靈機一動:“昨天晚上我們並沒有看到有蠱蟲出現,只有一股短暫的異香。”
“沒錯。”唐三成說道:“至少她是需要先蒐集媒介,然後再做昨天的蠱,等符羽清醒過來了,我們再問問她。”
符羽突然用力地呼吸起來,蕭寧有些害怕了:“怎麼辦,送醫院吧。”
“這是醫學範疇能夠解決的事情嗎?”雷子斥道:“唐三成,你不要站在這裡不動了,快想想辦法呀。”
“我,這隔行如隔山,我能夠有什麼辦法?”唐三成也是束手無策。
符羽突然睜開了眼睛:“我沒事,沒事……我再休息一會兒就可以了。”
符羽這一休息持續了半個多小時,才停止出汗,蕭寧取走她額頭上的毛巾,馬上就將水遞到符羽的手上,符羽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謝謝。”
“剛纔是怎麼一回事,符羽?”白逸問道。
“剛纔你們說的話我都聽到了,你們說得沒有錯,的確是先祖,”符羽說道:“不過,先祖沒有傷害我的意思,只是要暫借我的身體去尋找一個人,昨天晚上她藉着我的身體放下的是尋人蠱。”
“尋人蠱?”唐三成說道:“沒有實體,我們只聞到香。”
“這種蠱早就失傳了。”符羽說道:“我也不知道其中的要訣,但知道要實施起來必定有難度,施完這種蠱,肯定會對我有所影響,但不至於傷害到我的身體,先祖不是大奸大惡的人,你們放心好了。”
“她要用尋人蠱尋找山野人?”唐三成說道:“那麼尋到的話,你會知道嗎?”
“不知道,這尋人蠱我也是第一次經歷,不知道會有什麼表現。”符羽說道:“我只有隨機應變了。”
尋人蠱的作用三天以後又一次發揮作用了,符羽開始出現一些幻象,一開始只是模糊的影子,看不真切,符羽還會出現頭暈的現象,慢慢地,眼前的景象變得清楚一些,符羽已經適應這種情況,每當幻象出現,她就會專心地去了解其中的細節,以便能夠弄清楚那地方是哪裡,幻象的出現越來越頻繁,直至最後定格在一個地方,那個地方有着大片的竹林,現在正值抽葉的時候,一片錦綠,十分討人喜歡,而竹林的旁邊還有一間竹子建造而成的房子,看上去清幽無比,附近河流的淌水聲符羽都聽到了一般,這正是所謂的身臨其境吧。
可惜,光是這些畫面,白逸並不知道到哪裡去找,竹林,溪流,房子,就這三樣不太明顯的特徵,太少。
符羽開始畫畫,她在崖棺的時候,爲了打發時間便會將木頭前端燒成黑色,然後在地上開始畫畫,大概是時間久了,寫實的功力也越來越高強了,她慢慢地將看到的景象畫了出來,白逸沒事的時候就拿着畫研究着,白天大家兵分幾路,到找去找這個地方,或者是向人詢問有沒有類似的地方,連日下來,一點線索也沒有,尋人蠱也沒有在符羽身上有新的發作,留給他們的線索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