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笑容讓叢陽難以忘懷,一直到了飛機上,他依然有些魂不守舍,看到叢陽這個樣子,白逸有些擔心,轉頭問符羽:“你確定那個女孩是降頭師嗎?”
“只是一種感覺,我現在能夠確認的是叢陽沒有中降,要知道,降頭和蠱毒有異曲同工之妙, 那女孩給我的感覺很怪異。”符羽說道:“我只是懷疑而已,可是,叢陽是不是太上心了一些?”
順着符羽的眼神看過去,叢陽在傻笑,呵呵直笑,他的眼睛看着窗外的雲朵,嘴裡不斷地發出笑聲,引得前排的人好奇地扭頭過來看,百思不得其解,坐在叢陽旁邊的小山一扭頭,裝出一幅不認得他的樣子來。
下了飛機,楚影必須馬上回雜誌社銷假恢復上班,在那神樹沒有下落之前,楚影依然去正常工作,只是她的狀態比起之前來,更加不妙,更加憔悴,符羽有些不放心,目送楚影離開,嘆了一口氣:“感覺她像是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完全不同的兩種記憶交織在一起,或許讓她自己也產生疑惑了,究竟她自己是誰,可是奇怪,沈冰和叢陽卻沒有這麼嚴重,已經完好地將兩種回憶交織在一起。”七邪說道:“看她這麼痛苦,真覺得難爲她了,像她這個年紀的女孩子,都正常地工作,戀愛,她還要東奔西走,爲自己找一個答案。”
沈冰歪着腦袋說道:“你們是真的不知道嗎?我和叢陽應該一直有一個感覺,我們在等待,等待找我們的人出現,我們是有同伴的,可是她不一樣,她現在完全就是孤家寡人,比起我們,就是可憐人。”
“難得。”符羽說道:“你不是對她有成見的嗎?”
“什麼時候有的?”沈冰咬死不承認了:“我幾時說過我對她有成見,我只是不喜歡她把自己當林黛玉,成天嬌滴滴地。”
安倍晴悄悄地走到了符羽的身邊,裝出一幅可憐無辜的樣子來:“我沒有錢。”
白逸一聽到,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那又怎麼樣?”
“我不能睡馬路啊。”安倍晴可憐兮兮地說道:“現代的陰陽師和以前不一樣,必須要工作才能養活自己,我已經很久沒有工作了,符羽……能夠讓我和你們住在一起嗎?”
安倍晴的眼角居然紅了,白逸真想問問他是真的假的,又擔心這麼一問,自己的風度無存,看到安倍晴在符羽面前撒嬌賣萌,白逸的心裡別提多窩火了。
符羽還是要顧及白逸的反應,又不覺得安倍晴在騙自己,她這一猶豫,安倍晴已經翻自己的錢包出來了:“你看看……”
“這……”符羽真是哭笑不得了,錢包裡面只剩下爲數不多的幾張日元了,還有一張銀行卡。
安倍晴拿起那張銀行卡,指着自己,哭喪着一張臉:“只剩下回家的錢了。”
騙人!白逸在心裡嚎叫着,可是看到符羽已經點頭了!白逸真想一把捏住安倍晴的脖子,押着他去銀行看看那張卡里究竟有多少錢,可是,叢陽附在白逸的耳朵旁邊:“風度,白哥,反正他馬上就會回日本。”
安倍晴如願以償地入駐了白逸的地盤裡,而且是和白逸同一間房,這弄得白逸渾身上下都不舒服,尤其這傢伙晚上講夢話的時候,居然叫着符羽的名字!
幸好七邪馬上出發回長白山,向首領和族人打聽那神樹的消息,白逸就迫不及待地讓安倍晴去睡七邪的房間,落了一個耳不聽爲淨。
白逸也沒有閒着,聯繫上了雷一人,雷一人拿着那畫像的複印件離開,臨行前,也不忘記給衆人打一針預防針,讓他們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衆人突然閒下來了,等待的日子比較難熬,白逸爲了避開安倍晴,每天拉着他去古玩店,試圖用一些新奇的玩意兒勾住安倍晴,這一招果然管用,安倍晴馬上被古玩店裡各式新奇的玩意兒吸引了注意力,每天粘着白逸到古玩街裡,他最感興趣的是夜明珠,不過白逸店裡並沒有這樣東西,當初爲了在海外生活,早就已經變賣了。
不過還是有件東西讓安倍晴打起了精神,那是一件補子,所謂的補子是從明代開始,官員的官服上綴於前後背處的裝飾,上面的圖案依照官員的等級而來,文武官又有所不同,比如說,文官綴繡的補子圖案分別爲:一品爲仙鶴,二品爲錦雞,三品爲孔雀,四品爲雲雁,五品爲白鷳,六品爲鷺鷥,七品爲鸂鶒,八品爲黃鸝,九品爲鵪鶉,雜職爲練鵲。武官綴繡的補子圖案分別爲:一品爲麒麟,二品爲繡獅,三品繡豹,四品繡虎,五品繡熊,六品繡彪,七品繡犀牛,八品與七品相同也是繡犀牛,九品繡海馬。
安倍晴站在那補子面前,若有所思:“原來圖案的不同,代表着主人的身份高低,其實我們陰陽師的袍子也是這樣的呢,修爲最高的,衣服的顏色也不一樣,看來都有共通之處。”
其實安倍晴正經說話的時候,還是不那麼嫌人厭的,白逸說道:“等級這個東西,在每個國家都是一樣的。”
“那麼這個東西是什麼?”安倍晴站在一個杯子面前。
“那是夜光杯的工藝品。”白逸如實相告:“傳說中的夜光杯,我也沒有見過,夜明珠倒是見的次數不少。”
白逸說這話的時候,忘記身後還有些客戶,他這話立刻引來那些人的側目,白逸暗自叫苦,幸好他腦子轉得快:“只是都是在電視劇和小說裡見到過。”
後面人的齊齊地“哦”了一聲,然後爆發出一陣低笑聲,白逸無奈地搖頭,看着時間差不多了,帶着安倍晴到其它的店面轉轉,尤其是駱天的古玩店裡,沒成想今天駱天也在,駱天難得到古玩店來,所以只要他一出現,店裡的客人就是暴滿狀態中,一般都是人傳人,弄到現在這個地步,駱天通過人羣縫裡看到白逸,似乎有些驚喜,他突破人牆走了過來:“你終於回來了。”
“怎麼,你找我?”白逸有些意外。
“你的夥計沒有告訴你嗎?”駱天雙手抱在胸前,現在白逸店裡的那名夥計原本是他店裡的,被白逸死磨磨過去了。
“今天他一直在忙,連一句話也沒有和我講過。”白逸開玩笑地說道:“或許人家還念着舊主的情,對新主還沒有萌生什麼感情。”
“這位是?”駱天笑道:“一看就不是中國人。”
“這麼明顯?”安倍晴對駱天十分好奇:“那你是哪位?”
“喲,中文不錯呀。”駱天說道:“本來我有話想對白老闆講的,現在……”
“安倍晴,你先回店裡去等我,我和駱老闆談下生意上的事情。”白逸板着一張臉說道:“不要亂動我辦公室裡任何東西。”
安倍晴也不應,也不點頭,只是轉身離開,這個樣子讓白逸隱隱地擔心,這傢伙,可不要打碎那些古董,他都沒錢賠的。
駱天帶着白逸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裡,駱天倒了茶,也不賣關子,直接進入主題,白逸最喜歡這樣了,不要羅嗦,直接一點多好,時間也是金錢。
“記得上次我幫你看的那方刺繡吧?”駱天說道:“前幾天開始在博物館裡展出來了,我有去看過。”
白逸恍然大悟:“你又有了新發現?”
“算是吧。”駱天說道:“我以前看到過孝莊皇后說過她不是她自己,現在那些場景又清楚一些了,她是對着一個人說話,而我也誤解了她的意思,原本我以爲孝莊是有人頂替的,其實她只是在訴苦,說自己爲了一個人有了重大的轉變,她變得不像她自己了,是指個性上的變化。而那個人一直只有個影子在,孝莊正是對着他說話。”
“他,還是她?”白逸問道。
“應該是個男人。”駱天說道:“怎麼說呢,我自己也愛過,知道一個女人在面對自己心愛的男人時,會是什麼樣子,孝莊當時的表情神態十分幽怨,分明就是一個爲情而傷的女人。”
“可是我最在意的是那幅刺繡,清代皇宮裡的女子,繡的不是什麼吉祥的圖案,反而是讓人摸不着頭腦的東西。”白逸不好說得太透,只有從鑑定師的角度去說。
沒成想,駱天卻將這事捅破來了:“是啊,真是奇怪,前不久的紅巖考古事件,我也發現了,那些紅巖的分佈情況與刺繡上的圖案分佈是一模一樣,難道這些只是巧合嗎?”
呼,白逸大鬆了一口氣,沒錯,這個就是重點了,駱天果然不同凡響,馬上想到了重點,他只期望駱天能夠再提供一些有線索的東西,駱天沉吟道:“有件事情我覺得奇怪,我在看到那一幕的時候,按理說,我看到的只是虛像,可是我卻感覺到那個神秘人給我一種壓迫感,怎麼說呢,我居然有一點害怕。”
白逸的心都揪起來了,他想到了些什麼,只是概念還很模糊,他想了好一會兒說道:“你有什麼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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