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子張大了嘴:“我滴親孃乖乖,這楚殤王腦子瓦特了吧,這好端端的,爲啥將自己的墓建成這鐵包子,怪不得是兇墓,這不兇跑哪去,整一他媽的糉子窩啊!”
我也鬧不清楚。
劉川見我們不解,這才解釋:“他生前拿了不該拿的東西,死後爲了不讓陰人打攪他的安寧,他只能讓墓匠將自己的墓設計成鐵包子,可他忘了,人是貪的,那墓匠本來心術不正,在看到他拿着的東西,那墓匠便動了鬼主意,所以墓比之前深了一尺,而且挖斷了這塊地的龍根,衝了水廟,造成回陰之勢,進而成了兇墓,你們聽老鐵說的血臉屍,其實就是被墓裡的極溶酸腐蝕過的土掘子……”
“極溶酸?”
這不是化學裡的硫酸麼?
難道兩千多年前,古人就有提純的技術了,不能吧,這也太顛覆我們以前的認知了吧?
劉川點頭繼續說:“那些土掘子都利益薰了心,在看到楚殤王的冥器後一個個發了瘋,而他們誰也沒注意那些冥器有什麼不對,等他們拿着東西要返回時,石門打不開,他們急了,便拿着洛陽鏟在旁邊打偏洞,可他們運氣不怎麼好,打到了極溶酸的夾層裡,所以一個個被腐蝕,成了血臉屍。”
東子一聽頓時開罵:“不知死活的狗東西,拿祖宗的東西,都不知道給祖宗孝敬孝敬,就這麼急赤白臉地拿,祖宗不發威纔怪,不過,劉哥,你怎麼知道的這麼詳細,感覺像真的一般?”
我也有些納悶。
按理說劉川不過三十多歲,咋說起這些像親身經歷過的一般,特別是他說到那些人在墓裡窩裡斗的時候,他眼裡的狠厲和厭惡很是嚇人。
“這些是我聽老鐵說的,那老小子知道很多事,是羅家村的百事通,所以在裡面來之前,我找老鐵瞭解清楚這墓的情況後,這纔拿着地圖進青銅峽的。”劉川笑了笑。
老鐵,他怎麼會知道?
劉川拍了拍我的肩膀說:“行了,別問了,我們先進去再說,不過進去之前我得給你們兩個毛頭小子提個醒,這墓是回型,裡面機關多,而且陪葬品也多,別眼饞拿不該拿的玩意,聽明白沒?”
我看向東子:“給你小子說的。”
“什麼叫給我說的,茴子,你他孃的也忒看不起爺的覺悟了吧,爺雖然有這毛病,可也懂得什麼該拿什麼不該拿,別拿爺和那幫缺心眼的土掘子相比,沒可比性懂不懂?”東子聽到我這調侃的話,頓時不樂意。
我一聽就樂了:“呦,東爺這覺悟提升的倒是快,看來最近是受了老鐵的點化,這嘴上知道把門了,不錯,不錯……”
“屁,爺這是有原則。”
東子對於我的話很不以爲然。
劉川見我們兩又鬥嘴,笑了笑便往前走,我一看劉川走了,趕緊拿起傢伙什跟了上去,東子還要說,被我踹了一腳:“嘴溜了,還罵個屁,快跟上,若是晚了,你小子就沾了鬼氣了。”
“等爺整整行頭。”
東子拍了拍身上的土。
我一看這小子磨驢,頓時來氣:“腦子進水了是不是,這時候講什麼狗頭人面,要是誤了時間,咱哥三可就和黑毛糉子做了鄰居了都。”
劉川見我們沒跟上來,立馬返回來,見我們又拌嘴,他沉了臉,話裡夾着火星子:“腦子都長泡了啊,這個時候貧什麼嘴,難不成你們真想被黑毛糉子薅啊!”
“……”
我和東子立馬閉嘴。
劉川瞪了我們一眼,這才走向前面。
東子擠了擠眼睛:“茴子,劉哥這脾氣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唬得我一陣一陣的,而且那張臉真是嚇人……”
“……”
我沒說話,悶頭往前走。
東子繼續嘰裡呱啦,我有時應一聲,有時不應,整個墓道里就我們三個的腳步聲,那聲音聽起來有些瘮人。
劉川板着臉,兩隻大眼珠子死死盯着面前,我也提着心,生怕前面突然冒出一個黑毛糉子,東子大大咧咧,嘴上沒個停歇,不過還別說,有這小子時不時的罵聲,我這心裡的恐慌倒減輕不少。
走了有半個小時。
面前出現一個大鼎,旁邊還有許多青銅小鼎,一共九個鼎,我盯着那鼎,心裡不由地暗罵這楚殤王膽子大,這九鼎歸一,意味着四方一統,萬世成元,看來這楚殤王生前沒能做天下的霸主,死後卻想稱霸地下鬼界。
東子雖然眼饞那幾個鼎,可記着之前的話沒去碰,我們都瞅向前面,剛要擡腿邁進去,可聽到一聲熟悉的聲音,我和劉川頓時黑臉。
奶奶的,這兔崽子還知道回來。
我們躲在那隻大鼎的後面,剛躲好,阿瓦就露了面,看到阿瓦那熟悉的臉,我氣得咬牙。
東子狐疑地看着我:“咋了?”
“之前讓阿瓦這兔崽子擺了一道,原以爲這小子出去了,可沒想到在這遇到這狗東西了……”我還沒說完,東子就火大:“還有這麼一茬事,我就說麼,這狗東西去哪了,原來是個禍頭子。”
劉川默不作聲。
我急着要收拾阿瓦這狗東西,可被劉川按住,他盯着阿瓦,眼神幽深,好一會兒他扭過頭看向我,語氣沉重:“茴子,我和昌老九都被算計了。”
都被算計了?
這話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明白。
東子睜着兩大眼珠子:“劉哥,你這話說的是什麼意思,我咋聽不明白?”
“你們來羅家村真正爲了什麼?”
劉川沒有正面回答東子的問題,反而問我們來羅家村的真正目的,我雖然不解,可還是一五一十地說:“走貨……”
“茴子,你小子也太不實誠。”
劉川一聽我說有貨,頓時笑了。
我和東子對視了一眼,劉川這人太精,不說實話恐怕他不會信,算了,他也是自己人,說了也沒啥。
我想了想便說:“劉哥,不是我虛你,這次來這,我和東子是被昌叔忽悠來的,剛開始我以爲是走貨,可經過這麼一遭,被鬼五爺那老狐狸那麼嫌棄了一頓,我纔想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每個人都和我們兜圈子,老鐵,昌叔,鬼五爺,甚至是你,我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只能順着你們給的線索一步步探,可探了一半,我發現事情不對勁,我們所有人進入到了一個怪圈,而設局的人不是你,也不是昌叔,更不是鬼五爺,我思前想後,這纔將所有的一切聯繫起來。”
東子接過我的話:“設局的人是蠱仙婆。”
“你們也猜到了。”
劉川有些微愣,可沒一會兒便想通了,他讚賞地看着我和東子,忍不住笑道:“你們兩個猴小子倒是精的很,這麼複雜的事都能猜到,不錯,不錯,不過你們有一點可能沒猜到……”
“老鐵就是邢原。”
我看這劉川的眼睛說。
這個也是我後來想明白的,老鐵之所以在羅家村這麼多年,而且熟悉天坑事件的來龍去脈,肯定和當年的考古隊有聯繫,再加上他說他殮了邢原的屍體,這就耐人尋味了。
劉川驚住了:“茴子,你怎麼想到的?”
果然,我之前猜的沒錯。
我靠着大鼎坐在地上,長出了一口氣問劉川:“劉哥,你知道老鐵給我們說他的右眼是怎麼瞎的?”
“觸機關……”
“不是,他說他拿了邢原手裡的地圖,因爲沒有防備,所以被屍油腐蝕瞎的,我剛開始也沒懷疑,畢竟屍油有多厲害,我很清楚,可在剛剛你給我們講極溶酸時,我才明白,老鐵的眼睛不是被屍油腐蝕,而是被極溶酸腐蝕的。”說到這,我停下來看向劉川。
劉川臉色微變。
我收回視線,繼續說:“還有一點,那就是巴郎,我們第一次去老鐵家,巴郎只對你叫,雖然看起來兇狠,可它的尾巴卻在搖,顯然巴郎並不是真的要咬你,還是討好你,最初老鐵給的解釋是巴郎咬陰人,可當我知道自己也是個半陰人,我便知道你們之中有人在撒謊,至於是誰,我那時還想不到。後來,村裡出現活人祭,老鐵按照舊規將那五個人埋棺,可他太心急了,急切地想知道我是不是你口中的那人,所以他用我的血印證,可看到那血滲進棺口,他這才放了心,所以和你合計了一下,便開始這一輪的設局。”
當初我沒想通,可之後越想越不對勁。
劉川聽到我這麼說,頓時笑了:“你小子越來越精了,沒錯,最開始是我和老鐵合計的,而昌老九和鬼五爺也是我們引到羅家村的,最開始,我們只是想拿到鬼印而已,可到了半路卻冒出來個蠱仙婆,我無奈,只好讓老鐵設了局,將你們都套進來,一來免去不必要的麻煩,二則是想將這個地方毀了,畢竟這地方害了這麼多人的命,早就該毀了。”
確實,這地方確實該毀。
東子忽地想起一件事:“劉哥,那瑤瑤怎麼一回事,她父親和老鐵什麼關係?”
我也正納悶這事。
瑤瑤來之前說她要看她父親的老朋友,這老鐵之前是邢原時,他是考古隊隊長,和瑤瑤的父親八竿子也打不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