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勳見我們變換臉色,便有些得意,看着不斷涌進來的大漢,他挺起胸膛對着我和東子說:“兩位,我奉勸你們一句,這盤口可不比你們潘家園,是,潘家園是你們的地盤,你們講究規矩,可您二位別忘了,現在你們站的是誰的地,又該守誰的規矩。”
“你他媽給老子閉嘴。”
東子忍不住扇了他一嘴巴子。
李子勳氣得臉都綠了:“於胖子,你再敢扇我嘴巴子試試,媽的,在老子的地盤,你他媽還學螃蟹了啊!”
“啪啪!”
東子又賞給他兩個嘴巴子。
我看着他,忍不住給他提醒道:“小子,別他媽的猖狂,盤口雖然不是我的地,可這地面上的人我也見識過,林四爺也是個講面兒的爺們,你覺得你今個做的這破爛事,他老人家能爲你兜着?”
“這塊地是我的……”
我冷笑:“嗬,好大的口氣。”
李子勳見我笑,又說:“林四爺是我老丈人,他說過等他百年之後便將這塊地轉給我,所以現在盤口的夥計都聽我的,他們都認我這個少東家,馬茴,我告訴你,如果那件事你應下來,那一切都好說,如果你偏要找死,那我就算盤口的夥計將你們剁碎了喂狗……”
“啪!”
東子一巴掌又扇了上去,怒道:“小子,你他媽威脅誰呢,你最好瞪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我們是誰,媽的,真他媽是個不要臉的玩意兒。”
“於胖子!”
李子勳鼻子氣歪了。
東子拎着他的衣領:“於胖子是你他媽叫的,老子好歹是北京城像樣的爺們兒,你算老幾,還他媽喊爺爺的小名,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玩意!”
“你……”
李子勳指着東子說不上話來。
東子看不順眼他,又揍了他一頓,我也踹了兩腳,讓他別嗶嗶,這孫子被我們兩揍怕了,便捂着臉對着那些站的筆挺挺的大漢破口大罵。
那些人面面相覷,不敢上前。
雖說這個姓李的是老四爺的上門女婿,可老四爺交代過,不准他們惹潘家園的人,而且這兩位還是潘家園最重要的兩位小爺,要是他們今個動手了,老四爺肯定饒不了他們幾個。
李子勳氣得發飆。
我拍了拍身上的土,拱手道:“盤口的兄弟,今個這事是姓李的不懂規矩,我們出手教教給他規矩,還請諸位兄弟擡擡手。”
“潘老二,你他媽還不出手?”李子勳也是被激怒了,對着最近的黑臉大漢怒吼道:“我告訴你,如果今個我被這兩個王八蛋揍了,等我回去,一定讓我老丈人揭了你的老底。”
潘老二臉色發青。
好一會兒,他纔看向我們:“兩位小爺,對不住了,我有小尾巴握在這狗東西手裡,今個得罪兩位了,改天我一定登門道歉。”說着,便抄起傢伙衝了上來,其他人看到潘老二上手,也抄起傢伙衝了上來。
東子一腳踹翻李子勳。
從地上撿起一根鋼管,掂了掂:“茴子,你退後,今個哥哥給你好好耍一耍,也讓他們知道知道咱潘家園小爺的氣魄。”
“要上一起上。”
我也掂了一根鋼管。
以前德爺說過不準在外地盤上鬧事,我可以記着,守着兩地的規矩,可現在人家都快騎在我們脖子上拉屎了,我他媽還守個破規矩,還不如擼起袖子開揍。
雖然我們的身手還可以,可盤口這些夥計也不是吃素的,幾番下來,我和東子落了下風,我肩膀捱了一下,而東子也掛了不少彩,那潘老二也是揍紅了眼,掄起鋼管又衝了上來。
就在這關鍵時期。
有人一腳踹開木門,大吼了一聲:“住手。”
潘老二立馬停手,轉過頭去看人,發現那人竟然是林四爺身邊的啞爺,他突然意識到不對勁,連忙去看李子勳,可這時哪還有那鱉孫的影。
“潘老二,你吃了豹子膽了啊!”
啞爺拿着旱菸袋,語氣不善道。
潘老二心虛:“老二不敢。”
媽的,中了李子勳那王八鱉的套了。
啞爺走了過來,看到我和東子掛了彩,眼神特別凌厲,他撿起鋼管,在潘老二身上抽了兩下,然後扔了鋼管罵了一句廢物。
潘老二不敢回嘴,低着頭一聲不吭。
東子沒見過這啞爺,問我:“茴子,這誰啊,咋這麼大架勢,該不會是林四爺那老東西的私生子吧?”
此話一出,啞爺瞪了東子一眼。
我讓東子別亂說。
東子又咕噥了幾句:“咋了,他是皇帝老兒不成,玩笑話也開不得,再說了,我不過是說說而已,至於這麼吹鬍子瞪眼嗎?”
“他是盤口的啞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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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你小子不早說。”
東子一聽啞爺兩字,立馬閉嘴。
這位啞爺可不是泥面爺,如果得罪了他那可就倒大黴了,他記得年前他一位兄弟在盤口吹牛,第二天,就被打爛了嘴,在醫院躺了整整兩個月纔好起來的,要是這次得罪了這位,那他肯定就死球了。
“寶爺,東爺,今個對不住,我盤口的兄弟不懂事冒犯了您二位,啞爺在這給兩位賠禮道歉,還望兩位別往心裡去。”
我打着官腔:“您客氣了。”
這人看着個頭不高,而且一副娃娃臉,可整起人來那可是個狠手,前年我跟着德爺來過一次盤口,就見識過這位爺的手段,那砍起人來絲毫不含糊,要不是德爺在前面替我當着面兒,我肯定沒骨氣地軟了腳,之後回來,德爺就告誡我,千萬不要惹這個爺,要不然場面不好收拾。
啞爺聽到這話,這才笑了。
他拱了拱手,問我:“不知兩位小爺今個過來有什麼要緊的事,可否告我一聲,我好知會四爺,別到時候兩位小爺說我盤口招待不週,怠慢了兩位。”
“啞爺,實不相瞞,今個這事不是我馬小寶挑事,還是您這少東家欺人太甚,我和東爺在自個家裡睡得好好的,是你這位少東家讓人半夜三更扛我們來這的,還說要廢我們潘家園的掌事的,我氣不過就和他理論了幾句,他倒好說我不懂規矩。”我停頓了一下,然後看向啞爺繼續說:“今個,啞爺來了,那您就給我評評理,我這哪裡不懂規矩了。”
啞爺臉色陰沉:“去將姓李的拖來。”
沒一會兒功夫。
李子勳便被拖了過來,看到啞爺,他雙腿發軟,想着要轉頭就跑,可被啞爺的人一腳踹翻在地,鼻血都迸出來,那場面太他媽駭人了。
啞爺讓手下將人拖了過來。
“李子勳,是你半夜三更綁兩位小爺來咱盤口的,還威脅寶爺讓他廢德爺上位,這威脅不成,你便讓人動手了是不是?”
李子勳嚇得魂不附體:“啞爺,他胡說……”
“嘭!”
啞爺一腳踹在他胸口,怒道:“你他媽瞪大眼睛好好看看,這是潘家園的兩位小爺,是我小啞巴也得敬重的爺,你小子吃了豹子膽啊,敢惹這兩位,誰給你的膽子啊!”
“啞爺,我冤枉!”他指着我,繼續胡說八道:“是他說咱盤口不懂規矩的,而且他說盤口遲早是他們潘家園的地盤,我氣不過,這才讓潘爺動手的,您若不信,您可以問問潘爺,他可以給我作證。”
潘老二恨得牙癢癢。
我抱着胳膊看着潘老二。
如果他說是,那我就撕破臉皮和他們鬧一鬧,如果他說不是,那這事還好商量,畢竟都是好面的人,沒必要爲了個鱉孫攪了兩地的規矩。
啞爺看向他,問:“老二,是這樣嗎?”
“回啞爺的話,是李子勳胡說,兩位小爺並沒說這樣的話,是他威脅寶爺在先,而且他還用自己的身份壓我,讓我爲他做事。”潘老二心一橫,立馬跪了下來:“啞爺,我錯了。”。
與其最後被啞爺查出來,還不如主動認錯,畢竟啞爺的脾氣他是知道的,要是讓啞爺知道他背叛四爺,那他肯定會被剁碎了喂狗,而且連帶他手底下的兄弟這會遭殃。
想到這,他磕了兩個頭。
啞爺揚起笑:“原來是這樣。”
李子勳見慣了他這種笑,自然明白這笑什麼意思,所以他一把掀開啞爺的腳,連滾帶爬地往外跑,可還沒跑到門口,就被一根鐵絲勒住了腳。
“你幹什麼?”
他驚恐地看着腳上的鐵絲。
“既然是你這狗東西不講規矩,那也不留了,直接殺了餵魚,至於老二,你能夠迷途知返,挺好,可你終究是背叛了四爺,所以這該受得罰得受,我也不說了,你自個去向四爺請罪,如果四爺點了頭,那這事就揭過去了,如果四爺要嚴懲,那你最好受點罪,要不然我這魚線可得吸點血。”啞爺甩了甩手,那之前還活蹦亂跳的李子勳,剎那間便倒在地上,那兩隻腳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血痕。
李子勳便抱着腳,頓時鬼哭狼嚎:“我的腳,啊啊啊,我的腳斷了,斷了……”
“拖出去。”
啞爺冷聲道。
李子勳便被拖了出去。
我和東子看着他,也驚出一聲冷汗。
這啞爺果然是個狠角色。